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初雪又跑了回來。“夜裡風涼,陛下也快回去休息吧。”
說完初雪懊惱的離開了前院,在心裡罵了自己無數遍,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麽了。
歐陽天看著初雪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噗嗤一笑,這女人怎麽這麽可愛。
那天的事情後,歐陽天時常會來拂雪宮,不至於像之前那樣冷落初雪,三人說說笑笑,好不開心。
歐陽青雨知道後,在雨晴宮恨得牙癢癢。“皇兄回宮後來看的第一個人居然不是我,而是那兩個狐狸精!”
歐陽青雨知道歐陽天回來的時候,心裡興奮的很,歐陽天去了邊塞那麽久,終於要回來了。
誰知歐陽天因為亡夜的事情悶悶不樂,把自己關在月華宮。歐陽青雨去看過歐陽天幾次,都被歐陽天拒絕了。
歐陽青雨看在他心情不好,並沒有覺得什麽,本是打算過幾日再來看歐陽天。
誰知每過幾天,歐陽天居然去了拂雪宮,連著好幾天都沒有理會她?歐陽青雨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妹妹。
“真是氣死本宮了!你給本宮過來,找個機會,不論用什麽辦法,把那個賤人的貼身宮女給本宮找來。”
凌瀟的身邊沒有貼身宮女,另外一個能讓歐陽青雨恨得咬牙切齒的就是初雪。
宮女怕被歐陽青雨怪罪,一刻沒有停留的出了雨晴宮。到了正午的時候,央兒一定會去禦膳房拿她主子要用午膳。
宮女算好了這點,在央兒去禦膳房的時候緊跟時候,在她拿了午膳後,將她攔下來。
央兒面無表情的看著攔在她面前的宮女,忍住罵她好狗不擋道的衝動。
“讓開,我趕時間回拂雪宮給我家小主用膳。”
經過那天發生的事情,央兒不再尊稱她為姑姑,簡直就是把自己給拉低了人格尊嚴!
“我來找你是因為什麽,你應該清楚,你確定一不過去嗎?就不怕公主直接對你家小主出手?”
歐陽青雨就是這樣的人,你把她逼的急了,她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她要是無所不用其極,想要對初雪做什麽事,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央兒端著午膳,去了雨晴宮,一到門口,一個宮女就衝了出來,將央兒手裡的膳食撞翻在地。
飯菜濺了一地,央兒的裙角被濺了不少的飯粒,宮女則是摔在了地上。
還沒有等央兒站起來,歐陽青雨就從裡面走了出來,熱情無比的將央兒拉了起來。
幫央兒拍去身上的灰塵,緊緊的握著央兒的手,握的央兒覺得自己手掌的骨頭可能都要碎了。
“公主,不知你可否放開奴婢的手。”
央兒毫不客氣的開口,歐陽青雨滿臉堆笑的松開央兒的手,央兒忍著心裡的厭惡。
恨不得現在立刻去把手洗上千百遍,總覺得沾上歐陽青雨的氣味都覺得惡心的很。
“不知公主叫奴婢來有什麽事?如果沒事奴婢還要急著回去給我家小主送膳。”
央兒心裡煩的很,沒有時間在這裡和歐陽青雨浪費時間,隔三差五的這樣,她很有空是嗎?
“沒事沒事,叫你來本來是有話要和你說的,突然間忘記要說什麽了,你就先回去吧。”
歐陽青雨答應的那個爽快,央兒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她叫自己來,難道什麽事也沒有?
央兒懶得去管歐陽青雨到底是怎麽想的,直接收拾起地上的東西,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公主,你怎麽就讓她這麽走了,奴婢可是好不容易,才讓她跟過來的。”
不要說歐陽青雨把央兒叫來,就是為了把她要給初雪送去的午膳給灑了,故意耽誤初雪用膳的時間,讓她餓著?
“你不明白,剛才本宮的手上沾了強力瀉藥,又握了她的手,不洗上幾十次,是洗不掉的。”
禦膳房給各宮宮殿的膳食是有嚴格安排的,央兒把這些給撒了,要再拿到,可是要等上很久。
央兒的脾性,歐陽青雨去讓人調查過以她的性子,定會自己動手給凌瀟她們做飯。
她手上的瀉藥,除非洗的乾乾淨淨,不然哪怕沾上的只是那麽一點點,都足夠她們拉上一天的肚子。
“公主手法高明,這樣就算她們拉肚子,只能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根本推不到我們的身上。”
歐陽青雨呵呵笑了兩聲,殺人這種事,歐陽青雨不屑去做,她喜歡的是如何折磨一個人。
這次她就小懲大誡,讓那兩個賤人嘗嘗拉肚子的滋味。
央兒回了拂雪宮,跟凌瀟他們說在路上不小心將午膳弄翻了,隻好重新做。
凌瀟和初雪不忍看央兒自己一個人忙碌,便去廚房陪著央兒一起折騰這些。
三個人齊心協力,半柱香的時間就準備好了所有的膳食。看著桌上香噴噴的飯菜,三人食欲大開。
“話不多說,我們快吃吧。我來嘗嘗姐姐做的菜是什麽滋味。”
初雪笑罵凌瀟調皮,隨意的夾了幾樣菜吃了起來,三個人和樂融融,有說有笑。
就像是親人一樣,在飯桌上無拘無束,開心暢談。和她們相處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央兒也放開了自己。
偶爾會插兩句話,讓人哭笑不得。
初雪笑著笑著,突然停了下來,將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凌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放下碗筷走到初雪身邊扶住她問道:“姐姐,你肚子不舒服嗎?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初雪直接用力的摳在石桌上,額頭冷汗直冒,央兒見初雪這個反應,心裡暗道不好。
“我不知道,肚子突然好疼,啊……”初雪的臉擰成一團,痛苦的呻吟著。
“姐姐,我這就扶你回房休息,快慢慢起來。”
初雪艱難的點點頭,盡量放慢動作站起來,凌瀟和央兒小心翼翼的扶著初雪。
可是沒走兩步,初雪就停了下來,蹲在地上不願意走。“不行,疼。”
初雪疼得厲害,央兒擔憂的扶著初雪,不經意的撇了一眼剛才初雪坐著的地方。
剛才扶起初雪的時候她們並沒有注意到,怎麽會突然有那麽多血。
央兒腦海裡第一個想法就是,初雪肚子裡的孩子怕是不妙。
凌瀟看央兒看後面看的出神,好奇的回頭看去,看到座椅上的血液時,凌瀟整個人都懵了。
“我的天,怎麽會有那麽多血?姐姐你是來葵水了嗎?快進屋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凌瀟不知道初雪懷孕,加上初雪肚子痛,自然認為她是來了葵水,初雪聞言,腦海裡警鈴大作。
“央兒,快去太醫院請太醫,快去,孩子,孩子絕對不能有事。”
這是初雪的第一胎,是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失去。
央兒不敢逗留,果斷的松開初雪,跑出了拂雪宮,往太醫院的方向跑去。初雪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腹部,凌瀟這才看到初雪的腹部是鼓起來的。
看初雪腹中胎兒的大小,最多就是七個多月的時間,產期應該還要過兩個月才對。
“孩子?怎麽會有孩子,姐姐你的肚子的大小,應該還不到產期,怎麽會突然就……”
凌瀟的語氣裡滿是擔憂,並沒有其他的意味,初雪聽在心裡很是安慰。可是腹部的絞痛無比明白的在警示初雪,她的孩子,正在面臨這巨大的生死考驗。
央兒去太醫院找太醫的時候,另一名宮女看見這情況,趕緊跑去月華宮去找歐陽天。聽宮女說了拂雪宮發生的事情後,歐陽天丟下手中的奏折,飛奔到拂雪宮。
和太醫同時到達拂雪宮,一來到拂雪宮,就看到初雪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裙子滿是鮮血。
凌瀟不停的給初雪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跟她順著鼓勵的話。
歐陽天的大腦還沒有反應回來,人就跑了過去,把初雪抱進房內,醫女則緊跟其後。央兒跪在歐陽天的面前,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般不停的湧出眼眶。
“小主剛住進拂雪宮的第一個月,就發現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小主在宮中沒什麽靠山……”
初雪剛來皇宮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過的非常不容易。一進宮,就被封為才人。
在她們的眼裡,初雪就是個來路不明的狐狸媚子,趁著歐陽天微服出巡的空擋勾引歐陽天。
多少女人在后宮等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沒能等到歐陽天的一眼回眸,她初雪是個什麽東西。
和歐陽天一起回宮不說,還立刻封了才人,賜了拂雪宮。
才人的地位並不高,極少有擁有自己宮殿的,至少在歐陽天這一代,初雪是第一人。
為了發泄心中的妒忌和不滿,那些妃子狼狽為奸,每日變相的戲弄初雪,樂此不疲。
過了一個月後,她們發現歐陽天除了立初雪為才人,給了她專屬的宮殿,並沒有寵愛她。
那些女人從欺負變成了嘲笑,最後大概是懶得自討沒趣,漸漸的就都消停了。
初雪不傻,怎麽會不知道深宮險惡,為了能夠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她寧願把這件事隱瞞下來。
“小主擔心讓大家知道她懷有身孕的事情,會讓孩子遭遇不測,這才把事情瞞了下來,誰知今日會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