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為了能讓雪玲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來,雪域王爺交出了朝中所有權利。
帶下雪玲遠走他鄉,帶著她去感受民間的情懷,希望她能有所感悟。
這麽多年過去了,本以為雪玲已經放下了,皇甫無痕在今年立了皇后,想了很久才決定回京。
讓雪域王爺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曾經的以為只是我以為,而雪玲的態度,和當年沒有任何變化。
“父王,女兒已經回不了頭了。”
雪域王爺站起身,指著雪玲你了半天,終究沒有能罵出一句話來,隻說了句糊塗,便拂袖而去。
雪玲撫向脖頸旁的傷疤,她早已經回不去了,回頭路早已堵死,她只能繼續往前走,別無選擇!
凌瀟和清苑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好朋友的關系,清苑每天都會進宮來看戀花。
順帶和凌瀟坐坐,喝喝清茶,聊聊天。
在一天中午,靈清殿沒有一點前兆的迎來了雪玲郡主的大駕光臨。
當時清苑和凌瀟相談甚歡,雪玲郡主一出現,清苑郡主就閉了嘴。
“既然雪玲郡主來了,清苑就去看看戀花吧,也不知她有沒有好好休息。”
前幾天戀花吃了太多熱氣的東西,吃了熱的,又吃生冷的東西,吃壞了肚子不說,還發了高燒。
得知此事的北疆王爺在半個時辰後來到了靈清殿,在戀花的身邊守了一天。
以為是清苑郡主沒照顧好戀花,將清苑郡主狗血淋頭的罵了一頓。
清苑什麽都沒說,不為自己辯解,只是低著頭,北疆王爺罵的時候一句都不回。
凌瀟趕緊站出來,說出事情的原委,北疆王爺見自己錯怪了清苑,跟她說了對不起。
對這些,清苑向來不在意,只是淡淡的搖頭。戀花之所以會生病,自己難辭其咎。
凌瀟看的出來,在王府,北疆王爺相對來說比較寵愛戀花,清苑的性格太清冷。
怕是沒有什麽人願意和她說話,性格才會越來越消沉。
戀花生病後沒了平日的蠻勁,病怏怏的躺在自己的寢房內,清苑每日都會去看她。
也不等凌瀟同意,清苑就自行離開了。在這點上,清苑和戀花真是如出一轍啊。
“雪玲,你不必在意,清苑的性子就是這樣,你不必放在心裡,怎麽了,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在西涼,除了司徒辰哈司徒翰,自己就沒什麽朋友,因為北堂堅一事,多人將凌瀟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恨不得將其除之而後快,凌瀟看的和那些人計較,心裡卻希望能交到很多的知心朋友。
“沒有事,雪玲獨自一人在王府裡待著很是無聊,就想來找姐姐說說話,解解悶,姐姐難道不歡迎雪玲嗎?”
雪玲說話的語氣很是溫和,聽著她的聲音,就像是有股清泉從心底流過。
“怎麽會,我巴不得你能天天來和我說話呢,話說,雪玲郡主你可有意中人或者婚約了嗎?”
三位郡主之中,戀花的年紀尚小,不適宜談婚論嫁,卻聽過戀花曾提起清苑的婚事。
清苑郡主容貌不差,為人沉穩,曾經就有不少的富家公子,王公貴族前來提親。
直接被清苑郡主回絕,清苑郡主性格孤僻,不與男子接觸。
和她她說過話的男人,除了皇甫無痕,就是北疆王爺了。
清苑郡主如今已有十六,早到了出嫁的年齡,卻遲遲未嫁,北疆王爺為她物色的夫婿,她一個也看不上。
她不急,北疆王爺可是急得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在封建社會,女子過了一定年齡未嫁會被人恥笑。
其他人家的千金沒關系,可清苑郡主身在堂堂郡主,地位高貴,怎能讓人看了笑話。
北疆王爺勸說多次,清苑郡主不曾回心轉意,拒絕了他人提親,沒有心上人。
如此下去,就是再過個幾年,還是這樣。北疆王爺試過強迫清苑郡主和親,清苑郡主卻以死相逼。
那件事鬧的很大,北疆王爺於心不忍,最後隻好放棄逼清苑郡主成婚的想法。
不過正因此事,父女二人鬧的很不愉快,時至今日,兩人見面變成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凌瀟雖然很好奇清苑郡主為何執意不嫁,那畢竟是他人私事,凌瀟不好意思過問。
清苑郡主那麽冷淡的人有大把人追求,溫柔似水的雪玲郡主應不在話下吧。
在皇族,大多婚約是在小時就有,等到兩人成年,你嫁我娶,順其自然。
只是到底是否真心相愛,就不知了。
“婚約沒有,不過雪玲在多年前早已有了心上人。”
自古以來,對於心上人女子大多不願提及,就算有喜歡的人,都是藏著掖著。
像雪玲這樣坦坦蕩蕩說出來的,凌瀟是頭一次見,感到頗為驚訝。
讓凌瀟不明白的是,雪玲如此溫柔似水的女子,竟還未定下婚約,讓凌瀟好不理解。
“那你的心上人知道你喜歡他的事情嗎,你可有向他表明過自己的心跡?”
雪玲郡主說話直白,凌瀟想按照她的性格,應該跟他的心上人表明自己的心意了罷。
提到表白,雪玲的眼神有些黯然,表白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因為一些無礙,無法得以向他表明,不過雪玲此次回來,就是為了和他說明此事的,不知他會不會接受。”
雪玲羞澀的低下頭,緊咬下唇,繳著手裡的帕子。凌瀟挺羨慕這幾位郡主的,皆是敢愛敢恨。
與此同時,還有著自己別具一格的兒女情懷。
喜歡兩字,是人內心的感覺,鑒於不知道對方是誰,凌瀟說不出鼓勵的話。
好比司徒辰的事情,凌瀟無法鼓勵他,讓他努力去追求自己所喜歡的人。
司徒辰喜歡的人,不該是自己。不過心意,對喜歡的人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不論結果如何,說出來了,就算對方沒有接受,自己表達了,心裡就沒了遺憾。
“不論他接受與否,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就夠了。”
凌瀟凝視雪玲的雙眸,雪玲聽到凌瀟的回答,先是一愣,眼神複雜的看了凌瀟一眼。
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卻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皇甫無痕打斷。“你來這裡做什麽?”
皇甫無痕的語氣帶著戾氣和對雪玲的厭惡,言下之意,雪玲不應該出現在靈清殿。
雪玲身體一僵,表情有些尷尬,凌瀟不明白,為什麽大家對雪玲的態度,不是厭惡,就是排斥。
“雪玲只是想來看看姐姐,還有……想問陛下,若惜她在哪裡,雪玲想去看看她。”
回來皇城這麽長時間,進宮多次,向人打探了若惜的消息,可卻無人知道,雪玲隻好來了靈清殿。
就是想問問皇甫無痕,若惜到底身在何處。
凌瀟走到皇甫無痕身邊,正想責備他語氣太生硬,不想雪玲一提到若惜的名字,皇甫無痕的情緒就有些失控。
“你最好不要再提若惜的名字,給我滾!以後不許再踏進靈清殿半步!不然別怪朕不客氣!”
甩下這麽一句話,皇甫無痕就拉上凌瀟,進了寢房,只剩雪玲淚汪汪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他們都走了,你還要在這裡演到什麽時候,鱷魚的眼淚掛在臉上,不覺得很諷刺嗎?”
清苑不知何時站在院子裡,冷冷的看著雪玲郡主的後背,讓雪玲聞言身子一僵。
過了片刻,拭去眼角的淚水才轉過身面對清苑。
看著清苑的神情無比委屈,讓清苑恨不得衝上去扯下她臉上虛偽無比的面具。
“雪玲不明白清苑姐姐話裡是什麽意思,要是雪玲有什麽地方惹得清苑姐姐,說出來便是。”
要是讓清苑說,雪玲全身從頭到腳,都讓清苑感到厭惡無比。
“你這招放在嫂嫂有用,在我這裡用錯地方了,我不知道你這次抱有什麽目的,奉勸你一句適可而止!”
凌瀟太過容易相信她人,主要原因還是雪玲太會演。
曾經清苑將雪玲視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和她無話不說。
要不是目擊了那件事,清苑現在還相信,雪玲和她的外表一樣,純潔無暇!善良溫柔!
雪玲做的事雖罪不可恕,卻和雪域王爺無關,雪域王爺多年來,將清苑和戀花視為己出。
每次回京,都會來府上噓寒問暖,和北疆王的感情甚好,戀花和清苑都將雪域王當成自己的第二個父親。
當年的事情,清苑雖心知肚明,卻一直不曾和他人說起,顧及的就是自己父親和雪域王的交情。
紙終究包不住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雪玲的所作所為,某天定會公諸於世!
只不過揭發她的那個人,決不能是自己。
“清苑姐姐,就算我們二人感情不再,你也不能如此汙蔑雪玲呀,怎麽說我們曾經感情那麽要好……”
自從看到了那件事,清苑再沒有理會過雪玲,雪玲不明白其中緣由,想找個機會問都沒有。
若惜出事後不久,雪玲就和雪域王離開皇城到處遊玩散心,戀花隨北疆王去了邊境,而清苑則留在王府。
這麽多年過去了,清苑態度依舊,從她剛才的話,清苑定是知道了什麽。
雪玲倒也不慌,只要自己繼續裝下去,她還能怎麽樣?
“夠了,我不想和你再多說什麽,話已至此,到底怎麽做,就是你自己的選擇。”
雪玲之前做的事,過去的就讓它隨風飄逝,清苑不想計較這些,也不想舊事重提,這對誰都沒有好處。
但雪玲若是再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清苑不管什麽情誼,看見了卻不告發,自己同等是罪人,更是縱容。
清苑沒有再和雪玲說下去,轉身離開了靈清殿,雪玲站在後面,意味深長的看著清苑。
她等了那麽多年,多年的努力,成敗在此一舉,怎能就此放過?
“我警告你,今後不允許再和那個女人有過多的接觸,天知道她到底安了什麽心。”
皇甫無痕將凌瀟扔在床榻上,對凌瀟厲聲道。只要雪玲一靠近凌瀟,皇甫無痕心裡就湧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