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絕白了歐陽天一眼,這人就不能正常點,現在可不是談論作法幼不幼稚的時候。
謬龍城的情況如此糟糕,又是偏遠的城池,小孩子自然是沒有見過這麽新穎的糖果。
興高采烈的接了過去,拿起一顆放在嘴裡,卡崩卡崩的嚼了起來。
“既然你接受了哥哥的禮物,那可就要回答哥哥的問題了哦,謬龍城為什麽會如此落魄?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小孩心性單純,對他人沒有防備,收了君絕的糖果,自然將實情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從我出生時起,謬龍城便一直是這副模樣,父母親總是怨說這都怪狼狽為奸的太守和城主。”
小孩子不會沒緣由的騙人,再看此時謬龍城的現況,這話毋庸置疑沒有半分虛假。
歐陽天在一邊聽著,在心裡計算這謬龍城因處地偏遠,極少會有官員願意到這裡當差。
所以城主和太守是極少更換,派遣看守偏遠城池的太守和城主,大部分是被貶謫的官員。
歐陽天剛繼位的時候查閱過南羅國各城城主太守的任職。
清楚的記得,謬龍城的太守乃是先皇在十八年前任職,而太守至上一任的更替,已有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的時間裡,讓原本繁華的謬龍城變成現如今的模樣,時間足矣。
每年朝廷都會撥黃金萬兩,和許多物資過來這些地方,足夠全城子民大半年的開銷。
歐陽天看孩子身上滿是補丁的麻布褂子,不知穿了多少年才至於爛成這樣。
周圍路過的行人,身上穿的衣服和小男孩差不多,滿衣服的補丁,蓬頭垢面的乞丐比比皆是。
可是在這樣的地方,行乞能討得到什麽?
“你們這裡的城主太守是什麽樣的人?你有見過他們嗎?”
小孩皺眉搖了搖頭:“沒有見過,每次城主太守出巡,母親都會帶我走的遠遠的,聽說……”
說到這裡小孩突然停了下來,有些驚慌的看了下周圍,湊到君絕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除了這些你還知道其他的嗎?”
小男孩無辜的搖搖頭,君絕低頭沉思片刻,就讓男孩離開了。
“剛才那孩子神神秘秘的跟你說了些什麽?”
君絕站起來,揉了揉大腿,蹲了那麽久,腿都有點酸了。
“那孩子說太守貪財,而城主有特殊的愛好,至於什麽愛好,他說他母親告訴他,不該問的別問,看到城主一定要躲開。”
這越說越玄乎,不過綜上所述,從小男孩的口中知道,城主和太守為了自己的利益,兩人狼狽為奸。
這麽多年不知隱瞞了朝廷多少事,不過君絕挺想知道,那城主到底有什麽特殊愛好。
“小孩子能知道多少,我們還是再找幾個人問問吧。”
歐陽天頭疼的扶著額頭,早知謬龍城會生出這麽多的事端,之前微服出巡時就該來謬龍城看看。
除了問的的第一個孩子,謬龍城的其他人對他們的城主太守幾乎是聞聲色變。
提到城主或者太守這兩個字,面色便沒了血色,臉色慘白如紙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
有些人甚至尖叫著逃開,本來就人煙稀少的街道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君絕沮喪的在一家房門緊閉的客棧前坐下,走了那麽久,沒一家商鋪是開張的,
如此下去,還沒查到什麽,他們就要餓死街頭了。
歐陽天坐在君絕的旁邊,看著對面街道潦倒的房屋,心裡一陣惆悵之感油然而生。
就在兩人不知如何是好時,對面一間小瓦房的房門打開了,一個老婆婆走了出來。
走到歐陽天的面前,給他們兩人遞了一塊面餅。
“我這老人家沒什麽好吃的,只剩下這個,你們吃完就快離開謬龍城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老太太便快步走回房裡去,將房門關上,君絕愣愣的看著手裡的面餅。
“那老太太的話是什麽意思?謬龍城的人在房中不出來,像是在刻意躲避什麽,房屋的門全是緊閉的。”
歐陽天二話不說的啃了一口手裡的面餅,面餅應該已經放了好幾天,面皮非常硬,嚼起來口乾舌燥。
雖然面餅沒什麽味道,歐陽天還是忍著將面餅說完,歐陽天怎巴幾下舌頭,這算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東西。
面餅已經存放了多天,老人自己不舍得吃,倒是拿出來給了他們這兩個素不相識的人。
都說世態炎涼,冷暖自知,世間不見得就全是沒心沒肺之人。
君絕見歐陽天把面餅吃完,遲疑的將面餅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君絕皺了皺眉,這面餅真不是一般的硬。
嚼起來怪費勁的,雖然面餅的味道難以下咽,君絕還是忍著吃了下去。
他們此次趕來地震的事發地點,沒有帶多少乾糧在身上,早在趕來這裡的路上吃完了。
他們身上雖不缺銀子,可是這謬龍城,有再多的銀子,怕是都難吃上一口飯。
“既然吃完了就走吧,一座城池,就算是再落魄,有一種店鋪,絕對是開張的。”
一個城池越落魄,那樣的地方就越多,在謬龍城這樣的地方,應該會有不少。
“什麽地方,棺材鋪啊?”
歐陽天冷冷的撇了君絕一眼,他不開口說話,沒人把他當成是啞巴,事到如今,說話就不能正經些。
“青樓。”
規模宏大的青樓在謬龍城應該不會有,不過窯子絕對比比皆是。
在這樣的地方,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女人為了活命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體。
謬龍城如此落魄,窯子的女人,夜宿的價錢,量它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什麽,我沒聽錯吧,我們去那裡做什麽,主子你不會是這些天憋壞了吧?”
君絕不懷好意的看著歐陽天,離開南羅去去參加百花誕,到今日歐陽天快一個月沒有碰過女人了。
男人嘛,總有需要的時候,君絕一切了然於胸的點點頭,對歐陽天豎起大拇指表示支持。
“閉嘴,我們在這裡問不出什麽,倒不如到青樓去,那裡人多嘴雜,從那裡得到情報會容易很多。”
聞言君絕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他怎麽就沒有想到用這個辦法。
謬龍城的煙花柳巷,明顯比其他的地方熱鬧的多,青樓門口站著招攬客人的姑娘。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是男人,每個人的表情猶如一潭死水,熱鬧之中充斥著亂欲的糜爛。
有些男人直接往銅幣塞到女人的手裡,直接在大街上做起了那等事,而女子竟毫不避諱的吟叫。
周圍的人對這樣的場面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直接忽視翻雲覆雨的兩人。
歐陽天兩人接著往煙花巷裡走去,裡面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對他人的目光毫不避諱。
站在門口招攬客人的女子衣著暴露,在京城的粉女不過是露出一半的雪白。
而這些女子,身上不過著了幾層輕紗,對路邊的行人拋媚眼。
如此活色生香的畫面歐陽天絲毫不感興趣,甚至覺得肮髒無比。
君絕雖然隻對男人感興趣,不過如此福利,怎能不大飽一番眼福。
歐陽天和君絕二人來到一家勉強算得上是中級青樓的地方,至少建築比其他的窯子華麗些。
青樓裡擠滿了人,看情況應該是在拍賣女子的初夜。
在青樓的舞台上站著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低垂著頭,雙手緊緊的繳著手裡的帕子。
老鵓正在調動場地的氣氛,企圖讓人們提高拍賣的價格,可是價格停留在十兩就不動了。
遠遠的看過去,被拍賣的女子並不情願,看她的曼妙身姿,容貌不見得差到哪去。
“嘖嘖,如此妙人實在是可惜了,身價竟才十兩,在皇城,身價至少會被抬到五百兩。”
君絕搖頭感歎,歐陽天伸手在他的背後用力的掐了一把,能不能注意重點,現在不是感歎這個的時候吧!
君絕對歐陽天調皮的吐了下舌頭,歐陽天眼角一抽,到了謬龍城後君絕怎麽越發不正常。
眼見拍賣就要到最後敲定時刻,君絕故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看向四周。
歐陽天沉吸一口氣,將頭上的玉簪取了下來,在君絕的面前晃了兩下。
“一百兩!”君絕生怕歐陽天手裡的簪子隨時會劃過來,趕緊開口出價,再慢點他可就要容貌不抱了。
此話一出,青樓瞬間沸騰了起來,左右張望想看看是誰出手如此闊綽。
要知道一百兩,都可以把這青樓裡所有的女人睡個遍了。
站在舞台上的女子驚訝的抬頭,看向歐陽天所站的位置,老鵓更是萬分激動。
說話都說不好,哆哆嗦嗦了半點才把話說完整。“初雪姑娘的初夜,由這位公子奪得!”
老鵓把兩人帶去廂房等著,讓人上了酒菜,好生伺候著,雖說是酒菜,桌上的菜都是簡單的菜色。
在這樣拮據的情況下,有這個吃很不容易了。
“別發愣,快吃,補充一下體力,也不知道護送糧餉的軍隊到謬龍城沒有。”
歐陽天拿起筷子,不等君絕動手,先吃了起來。君絕漫不經心的看著桌上的飯菜,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名叫初雪的姑娘,此時應該正在沐浴更衣。君絕夾菜時,時不時的看歐陽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