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青鳥你前幾天受傷了為什麽不說?腰上怎麽會有難麽大片的淤青,在那之前你怎麽沒有上藥。”
這麽重的淤青,看淤青散開的顏色,應該是幾天前受的傷。
淤青那麽重,不可能感覺不到,剛才青鳥的那聲慘叫,大概就是因為撞到了後腰傷口所致。
“我的後腰有淤青?”
這本是自己身上的傷,青鳥的反應比司徒辰兩人的更加驚訝。
不可能,怎麽會有那麽長的一片淤青。
青鳥試圖伸手在凌瀟剛才所說的地方按了一下,一股酸痛感瞬自背後傳來。
“這傷像是無意中撞到了什麽地方導致,幾天的傷了,青鳥你怎麽完全不知情?”
司徒辰都要懷疑這身體是不是青鳥自己的。
受了這麽重的傷不說,嚴重的是青鳥對自己受傷的事,完全不知情。
“前幾天……怎麽會……”
青鳥眉頭緊皺,自己這幾天腰之所以會這麽疼,都是因為腰上的傷導致的話?
那麽之前君絕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除了腰上的酸痛,自己的身上並沒有其他不適的地方。
“也罷,別說那麽多,躺到床上去,讓我們兩人給你上藥,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身上有淤青時,上藥會比其他的傷口更加痛苦。
淤青是皮膚下的瘀血,如果不是把藥擦在上面,用力的揉和搓,瘀血很難化開。
那種痛,是十指連心的痛苦,凌瀟曾經睡覺不過是落枕,讓助手幫忙上些藥,就疼得凌瀟呱呱叫。
化瘀血是用的力度一定要大,因此會讓傷口的痛加劇,並且要重複幾次。
不比被人一刀刺穿胸膛痛快,而是像是讓你慢慢的去體會這種疼痛,挺要命的。
就那次的上藥,凌瀟睡覺就安分了許多,那種感覺,凌瀟可不想再試第二次。
“兄長,你可千萬別手下留情,一定要用力的揉淤青部位,不然這傷很難好起來。”
凌瀟將金瘡藥塗在青鳥的背後,特地提醒一下司徒辰。
司徒辰最容易心軟,他要是不大力一些,青鳥承受的疼痛,等於廢了一半。
其實不用凌瀟說,司徒辰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兩兄妹就跟是找了魔似的,能多用力,就多用力。
疼得青鳥覺得自己是不是隨時都會暈過去,在司徒辰的面前不能丟人,隻好忍著。
“好了,差不多這樣就可以了,這幾天你先休息,暫時不用去禦書房,我去和無痕說說就好。”
青鳥的傷是在腰部,必須靜養,去禦書房伺候,必定是全天站著的,對傷口不利。
凌瀟將東西收拾好,收好放在青鳥的房內,到了換藥的時候,自己換藥應該不成問題。
正要走的時候,凌瀟突然想起君絕交給她的那封信,青鳥腰部的傷,應該和這封信有關系。
“昨日南羅國的節度使將這封信交給我,讓我找個適當的時機交到你的手裡,我覺得現在就是適合的時候。”
凌瀟從袖口中將書信拿出來,交到青鳥的手裡。青鳥不太情願的接過信封,並沒有立刻就拆開來看。
“我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你不喜歡生人,我待會讓玉扇過來照顧你幾日,手上的傷口切記不要碰水。”
青鳥的傷不方便挪動,讓人過來照顧是對的,可是,司徒辰是打算留下來親自照顧青鳥。
這想留下來的話還沒開口說出,就被凌瀟不由分說的拉了出去。
看著手裡的信,青鳥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開,或者是乾脆一把火燒了,眼不見心為靜。
正打算撕掉信件時,青鳥停頓了片刻,信裡萬一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交待,撕了豈不是太衝動。
“凌瀟,你為什麽強行將我拉出來,青鳥傷成那樣,沒有人照顧怎麽行。”
有時候凌瀟做事的套路讓司徒辰不甚明白,青鳥自己一人在房裡,怎麽放心的下。
“青鳥都那麽大的人了,能夠照顧好自己,兄長你就別瞎操心了啊,都不見你這麽著急我。”
剛才他們要是一直待在房內,青鳥絕對不會打開那封信。凌瀟拉司徒辰買院子裡坐下,鬱悶的支著下巴。
“玉扇,青鳥受了點傷,你這幾日便去他的房中照顧,他需要靜養,沒事的時候你在門外侯著就好。”
照看青鳥,不是什麽苦差事。按照青鳥的性子,絕不會讓玉扇做什麽重活。
無非就是打掃寢房,端茶倒水,算是個閑職,就是可能無聊了些。
玉扇才走過來,就被凌瀟拉住交待事情,思路斷了一會,才衲衲的點頭。
“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
“娘娘,娘娘,屬下有一事問你,留下這封信的人,可有交代了其他的話?”
玉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青鳥打斷,凌瀟被突然出現的青鳥給嚇了一跳。
“聽說他明日就要回去南羅了,你問這個做什……”
不等凌瀟把話說完,青鳥就跑開沒了身影,空氣中保留著傷藥的淡淡清香。
凌瀟若有所思的看向青鳥離開的方向,青鳥如此驚慌失措,也不知信裡寫了些什麽。
之前除了聽到司徒辰的事,青鳥的臉上才會有其他的表情,南羅國的節度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既然活蹦亂跳的,看來那點小傷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凌瀟搖搖頭,傷還沒有好就這麽折騰自己,看回來睡一覺明天不疼死他。
雖然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司徒辰從來不喜歡過問他人的私事,便沒有多問。
青鳥來到君絕的寢房時,君絕房間裡的東西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青鳥打開衣櫃,找遍了整個房間。
沒有看到一樣君絕的物品,窗戶大開著,房間裡沒有一絲人住過的痕跡。
“大人,您怎麽會在這裡,如果您要找南羅節度使的話,他們一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
剛才青鳥神情著急的跑了過來,在房間裡翻找了一番,像是在找什麽。
等到他安靜下來,站在他身後的宮女才敢上去提醒。
“什麽?走?去哪裡了?”
心裡太過著急,聲音難免大了些,宮女腿一軟,哆嗦了半天才說得出話來。
“具體的奴婢不清楚,興許這時候還沒走遠,大人為何不去看看。”
皇上的事,哪裡是她們這些宮女能過問的,知道的僅此這些。
從靈清殿跑過來,耗掉了青鳥身上一半的體力,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就往神武門的方向跑去。
快到神武門的時候,碰到送行回來的皇甫無痕。青鳥跑的太急,沒有注意前面的路。
險些撞到了皇甫無痕,還好皇甫無痕及時閃開,不過身後的太監就沒那麽好命。
被青鳥撞倒在地不說,差點被青鳥踩了一腳在身上。
撞了人的青鳥情況沒比那些太監好到哪裡去,直接臉面著地摔在了地上。
青鳥沒空在這裡浪費時間,趕緊起身對皇甫無痕下跪行禮。
“屬下參見主子,屬下不小心衝撞主子,實在因有要事在身,屬下鬥膽請求先讓屬下解決問題,回來後自行去暗部領罰。”
多耽誤一刻,君絕就走的更遠,想要再見到他,就難了。
“你素日裡為人沉穩,怎麽今日如此慌張?你此去的方向,可是要出宮?”
青鳥精明能乾,在暗部的暗衛裡,做事是最乾淨利落的,在自己的事情上,似乎經常處理不好。
在還未認識凌瀟之前,皇甫無痕對下屬嚴格非常,卻也賞罰分明。
青鳥做事得力,皇甫無痕便下旨,封他為暗衛的總督,暗衛總督的職位和少將軍差不多。
能得到皇甫無痕的賞識,對其他人來說是何等的榮耀,大家為他慶祝時,他甚至沒有一絲表情。
對這件事,似乎滿不在意,只有皇甫無痕知道,青鳥那晚一整晚都沒睡,抱著佩劍在院子裡坐了一天。
“屬下鬥膽問一句,不知南羅君主和節度使,離開神武門有多長時間?”
雖然不太明白青鳥為什麽突然關心歐陽天的事情,皇甫無痕還是立刻做出了回答。
“南羅國一座城鎮發生了地震,歐陽天必須及時趕回去處理,半個時辰前就已和節度使快馬加鞭離開皇城。”
天災來的突然,讓人防不勝防,國家發生了此等大事,歐陽天身為一國之君,怎能對此置之不理。
南羅國發生地震的消息是今天一早,他的貼身近衛飛鴿傳書過來。
這次的地震嚴重非常,一座城鎮一夕之間變成了廢墟,波及的地區甚廣。
不止是發生地震的城鎮,周邊許多地方遭遇了地震的影響,死了不少人。
因這場災難而喪命的人,不在少數。
周圍城鎮湧入大量的遊民,如果不妥當處理此事,在這樣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引起動亂和瘟疫。
此事關系到國家的國脈,夜襲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平複這麽大的事。
朝中某些有心之人,說不定會用這件事做文章,總之,南羅國的現況很不樂觀。
歐陽天根本沒有時間在這裡耗,就連帶來保護人身安全的近衛隊,都沒來得及帶回去。
兩人先行回了南羅國,近衛隊剛才還在調集,現在大概正準備出發離城。
“半個時辰,也許可能趕上。陛下,屬下先走了。”
青鳥衝出神武門,跑過了喧鬧的市集,經過了威嚴的城門,跑到最後,青鳥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的目的地。
自己到底該跑向哪裡,自己都不清楚,到最後回到靈清殿時,靈清殿所有人都在著急的等著青鳥。
出現在靈清殿門口時,已經是正午,青鳥衣領歪著,頭髮凌亂,神情疲憊不堪。
當看到院子裡站著的他們時,眼睛有些酸澀。
“青鳥,聽陛下說你出宮去了,這是怎麽了啊?”
青鳥如此狼狽的模樣,讓人看著心疼。司徒辰幫他把衣服整理好,頭髮實在亂,只能簡單整理一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句話凌瀟並不推崇,不過現在看到青鳥這麽不善待自己的身體,凌瀟心裡有些生氣。
不要一心隻想著自己,好歹想想那些擔心你的人,讓人省心一些不行嗎?
不讓別人擔心一下自己,心裡還不踏實了是不是!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還有傷嗎?做事能不能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你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