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裡,暗衛們對炎青的要求雖是有求必應,只要是他要的東西都會盡量給他。
卻沒有辦法能夠讓炎青沐浴,那畢竟是地牢,不是宮殿,被關在地牢裡,哪有那麽多的優越的待遇。
被關在地牢裡也有十天半個月太久沒有洗澡,身上的味道,是有些重了。
炎青怪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這天有些涼了。
“實在不好意思,冒犯了,還請妖皇帶路。”
這時也不知把炎青帶到哪裡去沐浴,皇甫無痕就把他帶去了淨身閣。
到了淨身閣後,炎青站在水池旁邊,久久未動,時不時躊躇的看皇甫無痕一眼。
“怎麽不沐浴?本皇是堂堂正正的男人,還見不得你光膀子了?還是你不喜歡在這裡沐浴?”
淨身閣自開國初年便修建於此,年代雖久遠,卻也一直都在修葺,在皇宮裡,也是別樣的建築。
有些當年不一樣的風格,華麗這個詞用在淨身閣的身上,並沒有一絲阿諛奉承。
再不濟,也不至於被炎青如此嫌棄吧,一個十天半個月都沒有洗澡的人,嫌棄皇帝沐浴的地方?
“不不不,並非如此,只是不知妖皇可否幫我找來一件新的衣衫,身上的衣衫,已經穿了許久。”
面對皇甫無痕,總讓炎青覺得有些窘迫,特別是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環。
讓身上有些異味的炎青,無地自容。炎青身上的衣服已經髒了幾處,怪味揮之不去。
皇甫無痕想了想,自己的衣服大多都是龍紋,炎青自是不能夠穿,可是還有誰的?
在靈清殿,有適合炎青穿的衣服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皇甫無痕讓炎青先行沐浴,自己則是回了靈清殿,借來了青鳥的衣衫。
凌瀟一早起身用了早膳,找不到什麽可以做的事,就想去書房找些書來看看。
翻翻找找,正好看到了皇甫無痕放在桌案上沒有畫完的水墨畫,凌瀟心裡突然就來了主意。
畫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隨便的畫畫,那麽大的一幅,要耗費很多的時間。
皇甫無痕這一幅畫不知是畫了多久,凌瀟隻知,這是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畫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墨快沒有了,就讓玉扇去取新的墨回來。
可是這都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卻沒有見玉扇的身影。
凌瀟用顏料細心的給畫像上色,門卻在這個時候開了,來人的腳步很輕,和玉扇走路的步子很是相似。
頭都不回一下,凌瀟就認定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就是玉扇。
“玉扇你磨蹭什麽呢,快過來,這墨都快沒有了,我的畫還沒有畫完。”
書房裡回蕩著凌瀟的聲音,顯得書房空蕩蕩的,身後的人並沒有回答凌瀟的話。
凌瀟手裡的毛筆一頓,身後的人應該不是玉扇,不然早就過來了,又怎麽會隻站在身後。
凌瀟疑惑的扭過頭,到底是誰,難道是皇甫無痕回來了,故弄玄虛?
一回頭看到的不是玉扇,不是皇甫無痕,而是炎青,因為炎青的身上穿著青鳥的衣衫。
乍一看過去,凌瀟還以為自己看到的人是青鳥,可是那人的臉明明就是炎青。
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確實是炎青沒錯。
凌瀟走過去,摸了摸炎青的臉,確定這不是虛幻的,自己不是在做夢。
又拉了拉炎青身上的衣服,讓炎青有些不好意思。
皇甫無痕一開始並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外,打算還凌瀟一個驚喜。
可凌瀟的反應,實在是讓皇甫無痕有些看不下去。
“你不用看了,他就是如假包換的炎青,只是因為暫時沒衣服換,才讓他穿上了青鳥的衣服。”
皇甫無痕把凌瀟從炎青的身上拉開,都像是牛皮糖似的黏在炎青的身上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呀,還有炎青不是不能夠離開地牢的麽,你讓他來這裡,不怕遇到危險呀?”
自己剛才只看到了炎青,並沒有看到皇甫無痕,他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要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皇甫無痕怎麽可能會讓炎青離開地牢。
還有那說話的語氣是怎麽一回事,讓皇甫無痕有些不爽快,似乎很不願意自己出現在這裡似的。
也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在書房裡亂寫亂畫的,真是最近把她寵的有些無法無天了。
“你交給為夫的事情,為夫都已經做好了,從現在起,炎青就可以跟在你的身邊,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凌瀟是昨日才說的事情,本以為還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夠搞定的,怎麽會這麽快。
況且皇甫無痕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又不是在開玩笑。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麽能夠開玩笑。
“我這不是昨日才把這事說與你聽,怎麽這才到了正午,你就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辦事效率就算是快,這程度也太快了些,簡直是非人類啊。
皇甫無痕把身上的外袍脫下,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整理身上的衣裳。
“我可是你的夫君,妖皇二字,可不是白叫的,做事效率怎麽能夠不快些,娘子你也就不用日夜為此操心了。”
之所以要把這件事情這麽快的解決,是皇甫無痕不想讓凌瀟因為一件事情而悶悶不樂。
並且讓炎青一直呆在地下水牢,不是什麽長久之計,就怕歐陽天的人展開新的攻勢。
“你看你,就知道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過炎青穿青鳥的衣服,有些不太合適。”
青鳥的體格因為訓練比較健碩一些,衣服也相對比較寬大,炎青穿在身上,是大了些。
青鳥的衣服穿在炎青的身上,有一些松垮,看起來,怎麽說呢,覺得有些搞笑。
“讓小小姐見笑了,因為沒有能夠替換的衣服,雖然大了些,卻不至於穿不上。”
要不是青鳥的這身衣服,炎青大概還在淨身閣裡泡著呢,湊和先穿著,等過幾日再買幾件適合自己。
“罷了,你待會便陪我去一趟尚衣居,讓人給你做幾件衣服,你看看自己喜歡什麽樣的樣式,讓人做便是。”
炎青穿的衣服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凌瀟不知道,可不能夠總穿著身上的這一件。
還是先帶炎青去尚衣局讓人給她做幾身衣服,只要不是太複雜,明天就能夠拿回來了。
“依小小姐所言,只是這樣未免太麻煩小小姐了,屬下穿什麽都可以的,讓下人去就可以了。”
穿衣服炎青沒什麽講究,只要能夠穿在身上的,那就可以了,不用多麽奢侈或者是樣式新穎。
凌瀟能夠想到帶著自己去尚衣局做衣服,炎青就已經很感動,只要有一份心,就夠了。
“無礙,我在這靈清殿待著只會發呆,成日沒什麽事做,就當是出去走走,你不用那麽介意。”
主仆二人聊的盡興,皇甫無痕獨自走到凌瀟所做的畫前。
畫上畫的是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坐在一起,兩個人笑得很甜蜜。
畫的雖然不是很清晰,皇甫無痕卻能夠看的出來,畫裡的就是他和凌瀟。
沒想到這小妮子,還會有這樣的心思。
“既然小小姐那麽說,那麽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到這裡,皇甫無痕就來插話了,現在對於炎青,他還不是很信的過。
不是他疑心病太重,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從此以後你跟在凌瀟的身邊可要注意些了,你若是敢做什麽不利於她的事情,可別怪朕對你不客氣。”
皇甫無痕警告的看了炎青一眼,炎青苦笑,自己做了那樣的事,皇甫無痕不信自己也是正常的。
“還請妖皇放心,屬下這條命是小小姐救的,以後必定會對小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誓死追隨!”
炎青說的如此轟轟烈烈,讓凌瀟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能夠如此,自然是最好的,也希望你能夠記住自己今日說的話,朕能夠救你,自然也能夠殺了你。”
救人一事不容易,可殺人對皇甫無痕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根本不必大費周折。
只要他想,現在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把炎青殺死。
“無痕你說什麽呢,炎青他本性不壞,你別說這樣的話來嚇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明白。”
皇甫無痕總是這樣,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得理不饒人,說話非要威逼利誘的。
任誰聽了這樣的話,心裡都會不舒服。凌瀟護短,不管炎青過去如何,可現在就是她的護衛了。
本來是在說著衣裳的事情,怎麽扯著扯著就扯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知道啦,明白明白,尚衣局這時應該不忙,你們快些去吧,也好快些回來,不要在外面多做逗留。”
就算是在守衛森嚴的皇宮裡,也並不是什麽地方都是安全的,這個皇甫無痕也不敢確定。
皇宮裡的奸細,不可能全部都掃除,只能夠把數量控制在最小,或者把他們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我知道的,放心吧,很快就會回來的,此時又是大半夜,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皇甫無痕搖搖頭,凌瀟就是這樣的性子,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凌瀟的身份已經不同以往,走在宮道上格外的顯眼,特別是凌瀟身後的炎青,那自是不必說。
身上的衣服格外的亮眼,宮女們看了,不是掩面輕笑,就是臉紅的跑開了。
看來炎青身上的吸引力,除了身上的衣服,這張臉的誘惑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走路的時候,凌瀟還不忘回頭調侃炎青兩句。
“炎青,看來你長的還是相當的英俊瀟灑的,你看那些宮女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炎青有些靦腆,被凌瀟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可又不知道怎麽回答,就紅著臉低下頭去。
“怎麽這麽不經調侃,只是這樣就臉紅了,也罷也罷,不說你了,我們還是走快些吧。”
如皇甫無痕所說,這時候尚衣局這時並不忙,並不用趕製什麽衣服,只有幾個公公和一些宮女在。
凌瀟走進來的時候那些人並沒有發現自己,凌瀟也不用他們招待,直接就去挑選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