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就是理由,罪民嫉妒太子,我們都是人,為什麽太子生來就可以擁有權利和高人一等的地位!”
此時此刻,炎青的表情無比的猙獰,像是恨毒了司徒辰似的,凌瀟不忍看炎青這般偽裝自己。
凌瀟不忍的閉上雙眼,不想再看到炎青痛苦不堪,折磨自己的樣子。“看著吧,他在為我們而努力著。”
這件事的真相要是全部說出來,司徒辰不見得就能夠全身而退。
堂堂太子,為了一個女人而任人擺布,這在他們的眼裡看來是奇恥大辱,如此一來,還會牽扯到凌瀟。
炎青為了他們,在這麽努力的為了他們在爭鬥,他們怎麽能夠無視了這些。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麽你們生來就是錦衣玉食,而我們卻三餐都吃不飽。”
炎青這句話並不是瞎掰,這是最低層老百姓的生活面貌。
在這些王公貴族揮金如土,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糜爛不堪的生活時,就沒管過老百姓的死活。
生活在最底層的群眾,每天晚睡早起,沒日沒夜的乾活,才能勉強養活一家人。
這還算是幸運的了,更加悲慘的,吃不飽穿不暖,一頓只有一個白饅頭,一年都不見得能吃一次肉。
他們在和周圍的環境做鬥爭,有些人幸運的活了下來,而有些人要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炎青從小在君名島長大,夏老爺待他不薄,俸祿很多,吃的穿的都是很好的。
可是就算現在過的再好,自己的父母是被餓死的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荒唐!一派胡言,西涼國國勢昌盛,百姓安居樂業,怎麽可能會有不顧百姓死活一說!”
說這句司徒錦有些心虛,自從若憐離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去民間體察民情。
國家曾經一度衰敗,後來才振作了起來,可是對民間的情況,司徒錦確實一無所知。
“陛下,此人的說法漏洞百出,在西涼有那麽多的權貴,為何唯獨嫉妒太子殿下呢?”
左相在一旁仔細的注意著炎青,連炎青臉上的一個表情都不放過。
這些話說起來看似有理,一般人聽了都會被帶過去,相信了他說的話。
但只要仔細想想,就能發現炎青說的這些話漏洞百出,根本就不成立。
司徒辰在參與國家管理的這些年,一直是以德服人,極少做出格的事。
西涼能夠有現今如此昌盛的景象,有著司徒辰的一半功勞,凡是京城的百姓,對司徒辰都是愛戴有加。
司徒錦冷眼看向左相,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左相,朕什麽時候允許你開口說話了?你這麽說是在肯定太子殿下就是殺人凶手是麽?”
司徒錦的眼神很冰冷,左相被司徒錦看的背後直冒冷汗。“陛下恕罪,臣並不是這個意思。”
炎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弱,每說一段話,都要緩一緩才能接著說。
寒冬臘月,本是很冷的季節,炎青的額頭卻開始冒出碩大的汗珠,撐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著。
臉色很是難看,凌瀟隻想這該死的審問快點結束,讓炎青能夠快點回去休息。
在炎青說出他是因為嫉妒司徒辰才陷害司徒辰時,司徒錦的心裡就已經有些窩火。
為了這樣一個如此荒唐的理由就陷害太子,真是好笑。
讓司徒錦更加生氣的是這些大臣的態度,為何有處處針對司徒辰的感覺。
心裡怕是巴不得司徒辰就是那個殺人凶手,如此一來就可以打入天牢。為了以正王法,而賜死麽?
要不是炎青,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的事!“退下!”
看著左相的臉,司徒錦就覺得心煩。“真是可笑,一屆賤民,居然也敢陷害太子,真是人人得而誅之!”
在人群之中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話,雖然聲小,在安靜的大殿裡卻字句清晰。
司徒錦眯起雙眼,看向炎青,拽緊拳頭。“朕給你一次機會,真正的情況到底如何,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炎青輕描淡寫的這幾句,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司徒錦倒是想不了了之,只要證明了司徒辰的清白就好。
可是在這些大臣裡,不知有多少人是陽奉陰違,他若是不逼問,就這麽輕易相信,難免惹人猜疑。
“罪民所說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假,話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罪民沒有怨言。”
到這種地步,炎青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要能換來凌瀟生活的安寧,就已足夠。
自己的身體怎樣自己清楚,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好,也許再好不起來,隻想再為凌瀟做最後一件事。
“好,既然如此,多說無益,來人,上夾棍!”
司徒錦此番已是手下留情,若不是炎青身上的傷才剛愈合,就不是夾棍,而是仗刑。
炎青將頭轉向凌瀟,張了張嘴,抱歉的笑了一下,就面如死灰的低下了頭。
沒一會兩個侍衛就拿著夾棍上來。“陛下,夾棍已上。”
這兩名侍衛身上穿的是慎刑司的服飾,凌瀟一眼就看出來,慎刑司的衣服,凌瀟這輩子絕不忘記。
“兄長,他和我說對不起,我不能丟下他不管,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刑。”
凌瀟無助的看著司徒辰,她無法做到視而不見,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炎青義無反顧。
“上夾棍,直到他願意說出來為止。”
兩名侍衛面無表情的將夾棍拉開,就要扣在炎青的手指上,凌瀟狠心的將司徒辰的手推開。
哽咽的說了聲對不起,就跑向了炎青,用力的將那兩個侍衛推開。
誰都沒想到凌瀟會突然跑出來,吵吵嚷嚷的大殿再次安靜了下來。
“夠了!他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你們為何還要苦苦相逼,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為什麽如此狠心!”
總得來說,不論炎青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在這些大臣的眼裡,都是假的。
顛倒黑白,不分是非向來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他們現在是巴不得炎青死了,就再沒人能為司徒辰作證。
到那個時候,司徒辰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凌瀟你莫要放肆,快退下!”司徒錦最怕的就是這個,凌瀟一出來,事情的計劃就全被打亂了。
凌瀟死死將炎青護在身後,說什麽也不願意離開,兩名侍衛站著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不,若是陛下想要對炎青用刑,除非連兒臣也一起上夾棍算了!”
場面突然混亂了起來,大家都不太明白事情的發展線路,為何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幾名大臣和北堂堅是死對頭,現在北堂家就只有凌瀟還沒有受到懲罰,恨得他們牙癢癢。
看到凌瀟,就總能夠想起北堂堅那個老賊,凌瀟一日不除,他們的心裡就不舒坦。
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先是一位大臣跪了下來,一臉憤然。
“陛下,北堂凌瀟乃罪臣之女,得殿下庇護才得以活到今日,她非但不感恩戴德,還維護陷害殿下的賊人,居心何在!”
北堂宰相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都已經忘的差不多,如今莫大人舊事重提,眾人都覺得言之有理。
在私底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緊接著一名大臣也跪下來。
“陛下,身為準太子妃,簡直就是不守婦道,對其他的男子眉來眼去,罔顧綱常啊!”
司徒辰坐在座位上如坐針氈,可是他卻不能為凌瀟做什麽。司徒辰維護凌瀟,就等於維護了炎青。
那些大臣指不定說出什麽炎青是胡亂找來的替死鬼,對司徒錦和他們都不利。
兩名大臣說的就已經讓司徒錦夠煩心的了,接著又來了一位。
“北堂凌瀟此番作為,簡直和她的父親是一個模樣,不知羞恥,應當杖斃!”
前面兩人所說句句在理,司徒錦還沒想好怎麽應付,可這句話卻徹底激怒的了司徒錦。
呵呵,一個模樣?不知羞恥!若是他們都知道凌瀟的身份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司徒錦二話不說就將他們賜死!
凌瀟的身份,司徒錦一直無法找到合適的機會說出來,不然凌瀟也不會受此等委屈。
這幾個大臣,在朝廷之中沒什麽大作為,只知道耍手段,遲早要找個機會把他們都貶謫。
“是誰?給了你們權利,讓你們得以如此放肆?朕該怎麽做朕清楚,通通給朕滾下去!”
大和十三年,西涼太子司徒辰的冤情得以昭雪,重返太子之位。
太子妃凌瀟,包庇陷害太子賊人,一同打入天牢,不得任何人求情,不得任何人探望,不然以同罪論處。
在濕冷的天牢裡,沒有暖爐,只有一柱微弱光亮的火燭,凌瀟把火燭挪到炎青的身邊。
緊緊的抱著炎青,希望他能夠覺得暖和些。從宏正殿出來炎青就暈倒了,怎麽叫都叫不醒。
在天牢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凌瀟也不知該怎麽辦了。
盡管被打入天牢,凌瀟也不後悔,還好自己被打入天牢,能陪著炎青不然炎青這副樣子著實讓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