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一開口說商量事情的時候,炎青就知道,她是為了司徒辰的事情而來。
不管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凌瀟沒想到青鳥會答應的這麽快,還以為要勸說很久,青鳥居然答應,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青鳥才好。
“小小姐,你不用如此緊張,我隻想為你做些事,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自己做了太多的錯事,凌瀟一直都在包容自己,正因如此,才想為凌瀟做些什麽。
凌瀟離開了炎青的廂房,總覺得炎青成長了不少,成長對於他,到底是好是壞。
凌瀟撐著傘在雪地裡漫無目的的走,突然聽到了司徒翰嬉鬧的聲音和司徒辰的斥罵聲。
“我不是說過,讓你這兩日不要來找我,你怎麽又來了,快給我出去。”
大雪紛飛,到處都是雪花的足跡,司徒辰和司徒翰竟沒有撐傘就在院子裡玩鬧。
苦了幾個暗衛,撐著傘跟在這兩主子的身後跑,青鳥也不例外。
話說的雖然生氣,可是司徒辰的語氣已經平緩了許多,昨晚氣早就已經消了。
見凌瀟出現在園拱形門口,兩人才停了下來。
“我有話要對你們說,外面雪大,進屋說話吧。”凌瀟徑直走進屋裡,並未多說。
站在院子裡的眾人面面相覷,今日的凌瀟看起來心事重重,眉頭緊鎖,不知在愁什麽。
司徒辰走到屋裡,撫去身上的雪花,在凌瀟的身邊坐了下來。司徒翰沒有再打鬧,靜靜的坐在司徒辰對面。
四暗衛站在司徒翰的身後,青鳥站在司徒辰的身後,凌瀟覺得自己突然沒了氣勢。
“父皇昨日來信,讓我們明日立即啟程回去西涼,不得耽擱,兄長的事情父皇已經安排好了。”
司徒辰眉頭一挑,父皇是要他們都回去嗎?父皇應該已經知道凌瀟成為天東國皇后的事情,又怎麽會……
“明日?怎麽會這麽急,陛下有沒有說是什麽原因?”
凌瀟搖搖頭,在信裡司徒錦只是讓他們快些回去,並沒有說讓他們回去的原因。
這裡除了司徒辰等人對此事不解,幾名暗衛是在心裡謝天謝地,終於要回西涼。
在天東國根本就沒有人管司徒翰,就開始放肆了,好比被放出籠的小鳥,屁顛屁顛的到處飛。
這些天可是沒有少折騰,吃的吃,喝的喝,玩的玩,是一刻也不耽擱,吃喝玩樂兩不誤。
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司徒翰,自然要時時刻刻跟著司徒翰,別提多想念親王。
只要親王在,司徒翰哪裡感這麽鬧騰。
“你們看看有什麽東西要收拾的,趁著今日有空,就都收拾好吧,青鳥,你去一趟禦書房,無痕有事找你。”
凌瀟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司徒辰,司徒辰到底打算怎樣解決這件事情,此行回去西涼怕是不簡單。
中途會遇到什麽事,還是個未知數。
司徒錦在書信裡說事情已經處理好,就說明他將司徒辰並未死亡的消息公布出去。
這並不是一件好處理的事,身為君主欺騙自己的子民,一些“有心之人”避免不了用此事大做文章。
司徒錦現如今的處理,怕是不容樂觀,他們必須要盡快回去西涼,只是這一路,必定會有什麽阻礙。
“你們一定要準備好,隨身的匕首或者暗器要帶在身上,此行回去,攔路虎是少不了了。”
司徒翰身為親王世子,在朝中是大將軍,自小在邊疆長大,凌瀟並不擔心。
真正讓凌瀟擔心的是司徒辰,司徒辰的內髒受過損傷,也不知是否完全愈合。
凌瀟不想讓司徒辰冒任何風險,在這次的路程中,自己定會拚了命的保護司徒辰。
皇甫無痕坐在禦書房,面對著面前的奏折,是一本也看不進去。
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心煩的很。“主子,不知喚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自從被皇甫無痕派遣去凌瀟的身邊,又被凌瀟差遣去保護司徒辰,青鳥自己許久未踏足禦書房。
“他們此行回去西涼,路途艱險,你就隨他們一同去西涼,務必要保證凌瀟的安全。”
讓凌瀟獨自回去,皇甫無痕不放心,還是讓青鳥跟在身旁,比較保險一些。
若是可以,皇甫無痕真想隨凌瀟同去,只是這時他根本就脫不開身。
一天的時間下來,凌瀟左右看了一下,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就拿了幾件隨身的衣服,就沒有了。
司徒辰深知此次自己離開天東國,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這個地方,就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一些不能帶走的物件,就留下來送給了青鳥,讓青鳥擺在了房間裡。
幾個人的行裝裡,炎青的包裹是最小的,就帶了三件棉衣,一件狐裘,一本書,就沒有了。
在啟程離開的那天,皇甫無痕站在城牆上,目送他們離開,任由風雪打在自己的身上。
司徒辰和炎青之間有過糾葛,兩人靠在一起,氣氛就開始凝固,壓的人喘不過氣。
凌瀟無奈之下讓炎青待在另一輛馬車,炎青樂意的很,和司徒辰待在一起別提多別扭。
之前來回都是一行人說說笑笑,這一次每個人的神經線都繃得很緊,就怕從什麽地方蹦出兩個人。
如凌瀟所說,回西涼的路途中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蹤,在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凌瀟不放心司徒辰,讓青鳥寸步不離的跟在司徒辰的身邊,生怕出什麽茬子。
可是在暗中的人卻一直沒有動手,似乎是在等什麽,又像是在觀察。
在坐的每個人都不想挑起事端,這樣的局面對於他們並沒有好處,一旦動手,定會拚個魚死網破。
在暗中的那些人數量不少,這才是大家心裡忐忑的原因。
青鳥等人始終保持警惕,讓大家奇怪的是,直到入了西涼國境內那些人都沒有動手。
這不符合邏輯,在中途是動手的最佳時機,他們一旦入了西涼國境內,他們再想動手可就不容易了。
到了西涼國境內,監視著他們的視線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不知去向,一夜之間就全部離開。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意欲何為,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進了西涼,一行人放低聲調,讓人無法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
回到了皇城,凌瀟的心頭大石才真正放下,到了皇城,不管他們是誰都不能夠再動手。
“今夜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就進宮了,這也代表著我們徹底的脫離了危險區。”
這一路大家都沒怎麽睡好,身為暗衛出身的青鳥對此早已習以為常,而司徒辰的黑眼圈格外的重。
凌瀟睡眠較淺,有什麽聲響她都會醒來,每天都是半睡半醒的,卻也不覺得困。
這些人裡,最難受的要數司徒辰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已經好幾天沒睡好。
“青鳥你今夜就在兄長的房裡睡下,周邊的環境還不是百分百安全,決不能掉以輕心。”
青鳥背著司徒辰,司徒辰早已在青鳥的背後睡著。
今天司徒辰都睡了一天了,凌瀟也不願意吵醒他,就讓青鳥把他背下了車。
“至於炎青,就和我在一個廂房,王爺你就和你的暗衛在一起。”
這樣安排可以互相照應,青鳥那裡凌瀟並不擔心,今晚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是夜,寒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乾枯的葉子與地面發出‘沙沙沙’的摩擦聲。
兩個黑影偷偷摸摸的來到青鳥的房間,青鳥警惕的看向門口,見是凌瀟和炎青才放下手裡的飛鏢。
“算算時辰,那些人就要開始行動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青鳥和炎青一同把司徒辰抬到床榻下,用枕頭墊在被子下,看起來就像有人睡在床榻上。
凌瀟拿起手裡的毒鏢,炎青早已準備好手裡的毒針,青鳥握緊手裡的佩劍,準備好隨時出擊。
後半夜很快來臨,幾個黑影竄到門外,伸手捅破紙窗,隨之伸進一枝中空的竹枝。
白色的霧氣自竹枝噴出,沒多久房間裡就已經白煙嫋嫋。
凌瀟立即捂住嘴巴和鼻子,炎青額頭上冒出了許些細汗。
這批人的氣息,和他們在城外所遇到的根本不是同一批人,這些人到底是誰的爪牙。
等過了一陣,那些人確認裡面的人已經陷入沉睡,才推開門進來。
凌瀟躲在暗處注意著那些人,皆是身穿夜行衣,為了不泄露身份,都蒙了面紗。
全部的人都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晃眼。
這些人身上殺氣濃重,多半是死士,對付來了就不打算回去的人,並非易事。
其中一名死士立刻來到床榻邊,舉起手裡的刀就朝床榻上刺去,刺下去才發現不對勁。
對身後戒備的同伴開口道:“我們中計了,快撤離這裡!”
“你以為你們來了,現如今還走的了嗎?”司徒翰和幾名暗衛分別堵住了門口和窗戶這些出口。
凌瀟等人也都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凌瀟不會輕功,可沒有炎青他們那麽瀟灑,借著繩子為依托滑了下來。
凌瀟這方加起來有八人,對方卻來了十幾人,看來他們的主子,是鐵了心的要置司徒辰於死地。
其他的兩間廂房並沒有什麽動靜,所有的死士都聚集在了司徒辰的房間,可以確定他們的目標就是司徒辰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