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呢?”
“馬上就到。”
陸絕急得直跺腳,偏偏此時獄卒又帶回消息道:“太子殿下,陛下急召請您入宮。”
“現在?”陸絕愣了一下,眉頭皺了皺卻不敢耽擱,看了一眼孟夏後對著獄卒吩咐道:“把人看好,別死了,要不然那你們是問!”
“是。”獄卒慌忙應了一聲。
陸絕匆匆而走,而孟夏依舊靠在牆邊看不出什麽喜樂,不過卻是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一瞬間“呸”的一口吐出了一顆藥丸,然後很是淡定地擦了擦唇角的血跡。
獄卒見孟夏沒再吐血,心下稍安,又是讓人去血牢前看看牢頭回來沒。
孟夏見狀心裡冷哼一聲道:“不過是嚇嚇太子罷了,誰會死在這種地方啊!”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牢頭便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一見獄卒便開口道:“大夫給了藥在後面,你們去接應一下,我來給她服藥。”
“是。”說完獄卒便一起向著血牢門前移去,而牢頭則打開了牢房門鑽了進去。
“來,吃了它,你就好了。”牢頭特意放柔和了聲音,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看著孟夏道,手上的藥丸已經遞到了孟夏的唇邊。
孟夏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向那牢頭道:“好了?只怕是一命嗚呼吧?”
本就是有試探之意,卻在牢頭慌張的神情裡得到了肯定。孟夏冷冷道:“誰派你來的?”
牢頭沒回答,只是眼睛眯了眯,卻是沒有強硬的將藥塞到孟夏嘴裡。
“太子陸絕?”孟夏反問道,可是話說完卻是自己先否定道:“不對,他現在可不希望我死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人去請大夫。”
“與其遭受這些罪不如死了好。”
孟夏沉默不語,牢頭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從他的態度裡孟夏依稀感受到了些什麽。孟夏的想法一個一個的冒出來,卻在得到答案的時候吃了一驚。
如果她死在這裡,獲益最大的人會是誰?
是——陸尋。
光是想到這兩個字孟夏便覺得心裡一陣冰涼,身上也仿佛抽去了所有力氣。
“陸尋?”孟夏的聲音裡都不可察覺的帶上了一絲顫抖。
牢頭聞言也嚇了一大跳,他完全沒有料到孟夏竟如此聰慧,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冷靜的去猜出這幕後究竟是誰。
牢頭沉默了半響,許久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承認道:“是,我是靖王殿下的人。奉那位大人之命要犧牲你。不過那位大人承諾過會幫你證明清白。你——就安心上路吧。”
牢頭話語倒不算狠戾,顯然是希望孟夏自己識趣,乖乖的被犧牲。
孟夏聞言忽地低下了頭,模樣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好。”良久孟夏才應了一聲,然後極為順從地接過了牢頭手裡的藥丸。
牢頭剛放下心,卻不想此時看起來羸弱不堪的孟夏卻是忽然發力,一個猛撲便將他壓在身下,隨即手腕一轉,將他的手臂壓在了他脖子後之後,又是膝上一撞,頂在了他最柔軟的腹部。
“你!”
“說!你口中的大人究竟是誰?”孟夏厲聲道。
牢頭哪裡料到事情忽然轉變成如此,心下一驚後這才反應過來。當即憑借著自己力氣優勢,一把將孟夏摔過,然後大手一掐準確地鎖住了孟夏的喉嚨。
“咳咳。”孟夏掙扎著蹬了蹬腿。
見牢頭使了殺招當即也不再手下留情,猛地伸出食指和中指直直的便向著牢頭的眼睛插去!牢頭下意識地眼睛一閉時,孟夏便將剛剛接過的那顆毒藥彈進了牢頭的嘴裡。
“你……”牢頭不敢相信地望著孟夏。
孟夏卻涼涼的笑道:“不就陷害太子麽?那就用你自己的命來陷害吧。哦,對了,如果我再把你變成齊國人呢?”
牢頭怔怔地望著孟夏,不過很快就沒了氣息。他至死都不敢相信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孟夏居然敢殺他,還要他背上叛國的罪名,甚至會牽連到他的家人。
孟夏做完這一切也不慌張,十分從容地坐在一邊蓄/精養銳。
她知道,絕對會有人來查看事情進行的如何的。
約定的時間過去後,一個獄卒探頭探腦的出現在了牢門外,不過在看到孟夏好整以暇地坐在一邊,而負責執行任務的牢頭卻死不瞑目地躺在一邊地上,不禁嚇了一大跳。
而此時孟夏卻是睜開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那樣冰冷的目光幾乎嚇得他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他想殺我,現在死了,你也想死嗎?”孟夏淡淡道,仿佛在討論天氣一般自然。
獄卒聞言又是一抖,他本就有心無膽,要不然牢頭也不會親自去做這事。
孟夏顯然也猜到了這一點:“不想死,可以,只要你承認他是齊國之人想要謀害於我便可以了。”
獄卒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孟夏,又看了一眼死去的牢頭,回想起那位大人的話後,他終是咬牙怒吼一聲道:“去死吧!”
說完便一鼓作氣地衝進了牢房之中,手中寒芒一閃,赫然一柄匕首握在了手上。孟夏倒是沒有料到他居然還攜帶著武器,當即不得不重視起來,保持著坐下的姿勢望著左邊一滾避開了刺來的這一刀。隨即撐牆站了起來,一個側身閃過接下來的一刀,隨即抬腳就是一踹將獄卒手中的匕首踢飛了出去。
那獄卒見狀又不死心,竟腳下一蹦一個跳躍就一把將孟夏抱了個滿懷。雙手竟還胡亂摸著去找孟夏的傷口,摸到時便將傷口狠狠一撕,疼的孟夏倒吸了一口涼氣。
“孟夏!”
熟悉的嗓音忽然響起,下一個瞬間趴在孟夏身上的獄卒便軟趴趴地頭一歪昏倒在地。
孟夏一把掀開那獄卒的身體,這才發現他的後背上僅有一根黑色的細針。
孟夏抬頭望向出手的人,竟還有心情開玩笑道:“醫術好就算了,怎麽暗器還用的如此好,嘖嘖,忘書你真讓人驚訝。”
來人正是蕭忘書,此時易容成了另一名大夫的模樣,顯然就是剛剛請來的大夫了。
蕭忘書此時卻沒有跟孟夏開玩笑的意思,趁著臉開口就道:“究竟怎麽回事?”
“他們兩個想要殺我。”
“太子不會這麽做。”蕭忘書倒也明白這個事理。
孟夏聞言卻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道:“是阿尋的人,說是奉了那位大人的命令要犧牲我。”
蕭忘書聞言頓時愣住了,許久才嚴肅地開口道:“不會是阿尋。”
一句話不知道是想替陸尋開脫,還是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
不過孟夏倒是明白,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
“那……”
“可以利用。”
“什麽?”這次倒是輪到蕭忘書不明白了。
“舍棄他們,如果說他們是齊國之人想要謀害我的話,這個局勢下……”孟夏話沒說完,但是她卻知道聰明如蕭忘書不可能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果然蕭忘書沉默了許久後點了點頭道:“一切交由我來處理,如何?”
“自然沒問題。”孟夏對蕭忘書倒是信任,再加上她在牢中本就行動不便,交給蕭忘書到時候個好辦法。
對於孟夏的信任,蕭忘書心裡微微一暖,便對著孟夏點了點頭道:“我先把他們弄出去。”
“等等。”孟夏忽然出聲道。
然後在蕭忘書的注視下走到了那個昏倒的獄卒面前道:“沒死吧?”
蕭忘書以為孟夏想要殺了這獄卒,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些不讚同道:“他活著的利用價值比死了大。”
“我明白,只是……”孟夏一把撿起地上的匕首,手起刀落竟是生生挑斷了獄卒兩隻手的手筋,涼涼地開口道:“髒。”
昏迷過去的獄卒此時已經被生生疼醒,十分驚恐的望著孟夏,然後看著自己的雙手竟遁時又嚇得昏了過去。
……
雖然不知道蕭忘書究竟是怎麽處理的,但是血牢裡忽然消失了兩個人居然也沒引起什麽大騷亂倒也是奇怪的緊。太子自從那日入宮以後便沒有再到血牢裡來,而蕭忘書此時忙著追查那位大人是誰,也有幾日沒去看過孟夏。
這一日,蕭忘書正布置著手下將牢頭和獄卒是齊國之人暗害孟夏這事傳播開來,另一名心腹卻是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何事?”
“公子,找到蕭悅小姐了。”
蕭忘書一聽頓時心裡一喜:“哦?在何處?”
那心腹看了蕭忘書一眼,有些吞吞吐吐地開口道:“公子你讓我們監視那牢頭的家人,看看與誰有接觸,今日來人了,便是……便是蕭悅小姐。”
這話裡什麽意思蕭忘書頓時明白過來,當即面色一沉道:“她人現在在哪?”
“剛剛回了自己房間去了。”
蕭忘書面色更加冷峻,當即便起身向著蕭悅的院子走去,一向注重禮數的忘書這次居然只是敲了敲門也不等蕭悅應答便一把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蕭悅似乎早就料到蕭忘書會來,也不驚訝,只是穩坐在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