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贏,自然得擁有與蘇婉婉抗衡的寶馬。”皇后說完這句話後故意停頓了下來,微笑著回望著孟夏,似乎在等著孟夏主動開口詢問。
孟夏哪裡不知道她的打算,雖然還未見到那所謂的寶馬卻也猜到了其中必有蹊蹺。隻好裝傻道:“但是靖王殿下說我的馬能與蘇婉婉的一比,皇后娘娘覺得靖王殿下是在說大話麽?”
皇后聞言不禁一怔,差一點下意識地就說“不好”了,這話要是捅到陸尋面前天知道又會被陸尋如何利用!但是如果說好接下來的計劃卻又沒法進行下去。
皇后心裡轉了好幾個彎,最後才語重心長道:“尋兒辦事肯定上心,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若是輸掉了這場比試,可是會與尋兒退婚的。這比試總是要做到萬無一失才是上策。”
“我……”
“幸好陛下體諒,特意賜了一匹良駒寶馬與你,這天大的恩賜可不是誰都有的。”皇后見孟夏不照著自己安排的路走,隻好打斷了孟夏接下來的話主動開口道。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更是加重了語氣。
“那孟夏就謝過陛下和娘娘的恩賜了。”話到這個份上孟夏也不可能再拒絕,只能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開心的望著皇后行了一禮道。
“來,本宮帶你前去看看這寶馬。”
“是。”
兩個人在宮人的引領下到了棲鳳宮的側院馬廝,一匹黑色健碩的馬正被宮人好生照料著,見到有人前來也只是很傲然的抬了抬頭,隨即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草料去了。
是匹好馬!
光是那黑的發亮的毛色便深得孟夏喜愛。皇后見孟夏表情愉悅,當即也很是放心地點了點頭道:“明日的比試這馬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謝娘娘。”孟夏微微一笑應道,隨即指了指那匹駿馬道:“我這就將它帶回去了。”
皇后一聽頓時愣住了,她其實現在只是想讓孟夏看看罷了,沒想過要讓她把這駿馬直接帶走啊。
孟夏一邊說著,一邊極為熟練的接過宮人手裡的草料喂給了馬兒,然後伸手順了順馬兒的毛,接著牽著馬韁就要把馬帶走。
“等等。”
“嗯?娘娘不打算將此馬賜給我了?”
“自然不是。只是這馬自小養在宮中,你若是帶走只怕馬兒會受影響,明日若發揮不了最大的用途豈不是辜負了陛下對你的一番好意。”
孟夏不傻,當即猜到了此馬絕對是有什麽問題。“皇后娘娘說的有道理,只是如果我不與馬兒好好相處一會,培養培養感情,這馬到時候不聽話只怕也發揮不了最大的用途,不是麽?”
皇后聞言皺了皺眉:“本宮親自選的這匹馬,性格溫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說話間面色一驚有些不豫,但凡有點眼色的也知道不能再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但偏偏孟夏是個“木頭美人”。
但見孟夏呆呆地回望著皇后道:“凡事有個萬一嘛,這畜生的情緒作為人我們又哪裡拿捏的準。孟夏想將它帶回藥廬好好培養培養感情,娘娘如此通情達理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皇后聽孟夏如此說,竟猶豫了一會。
“還是說陛下賜給孟夏的東西,孟夏沒有權利支配呢?”
“……自然有。你若想將這馬帶回去便帶帶走吧,只是如果馬兒因為不適應而出現什麽問題,本宮也就幫不上什麽忙了。”
“勞娘娘費心了。”孟夏規矩地行了一禮後,便領著駿馬離開了。
所以她沒有看見皇后那臉上露出的諷刺的笑意:“呵,自作聰明,就等著你把馬帶走呢。”
這廂孟夏帶著馬回到藥廬後,當即招呼了屋裡的蕭忘書道:“皇后娘娘請陛下賜了一匹馬給我,快來幫忙看看是不是有什麽蹊蹺?”
孟夏雖然已經檢查過好幾次並且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蕭忘書聞言隨手將自己的醫書放好後,便走到院子裡仔仔細細地檢查起這匹駿馬來。摸著駿馬油光水滑的鬃毛,蕭忘書也不禁讚歎了一聲道:“真是好馬。”
“聽說能日行千裡,能不是好馬麽?”孟夏答道。
兩個人又仔仔細細將馬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雖然皇后的舉動十分奇怪,但是你這次怎麽特別不安?”察覺到孟夏的情緒有些失控,蕭忘書不禁直接開口詢問道。
“其實今天陛下讓王喜公公帶了一句話給我。”
“什麽話?”
“說是明日的比試危險,讓我小心。”
此話一出便是蕭忘書表情也不禁緊張了幾分:“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誰知道呢,總不會是特意來嚇唬我的吧。”孟夏歎了口氣道。
“先不論陛下為何要嚇唬你,不過若真只是嚇唬嚇唬你倒還算好的了,怕就怕真的有危險。”
“而且……”孟夏想到皇后剛才那一系列的態度轉變,緩緩搖了搖頭道:“皇后雖然一直一副極力不想讓我把馬帶出皇宮的模樣,但是若她真的不想我把馬帶走,只要明日的比試前尋我便好,何故早早地就尋了我去?”
“你的意思是皇后是故意的?”蕭忘書一聽頓時表情更為嚴肅了。
“嗯。她敢讓我把馬帶回藥廬不外乎兩種原因,第一:她確信就算我把馬帶回來檢查也不會發現任何破綻,第二就是這馬只有到了藥廬才會出問題。”
“若明日你真的在騎術比試時出了問題,只怕皇后完全能將那個意外推脫在你身上,畢竟是你執意將馬帶出皇宮。”蕭忘書說完,目光中不由得帶上了一絲不解:“你明明清楚這其中的關鍵,為何還是將馬帶了回來?”
蕭忘書雖未明說,卻是十分相信孟夏若是不想帶這馬回來的話定然能有千萬種手段。
“我的命總要握在自己手中才踏實。”
蕭忘書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再次從醫者的角度對馬進行了再一次檢查,檢查完畢駿馬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馬被人照料的很好,健碩精神的很。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此事告知阿尋吧,看看他能否看出這其中的蹊蹺。”
“嗯。”孟夏也有這個意思,便也沒有反對。
蕭忘書迅速打發了一個小廝前去靖王王府傳達此事,不過等待小廝回來之時,帶回來的卻不是靖王陸尋,而是一個讓孟夏和蕭忘書都十分無奈的消息:陸尋被陸修遠派去了都城外處理事務,只怕明日的比試時都不一定能趕得回來。
“湊巧?”孟夏見蕭忘書蹙著眉頭便明白他在想著什麽。
“天底下哪有這麽多巧合。”蕭忘書冷冷道。
“也是。看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不然去尋一匹一樣的馬來代替這匹?”蕭忘書建議道。
孟夏一聽卻是無奈地笑了笑道:“忘書啊,你也說過的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巧合。這馬本就難得一見,更何況短時間內還要找一匹一模一樣的。”
兩個人看了彼此一樣,也想不到什麽好主意,最終還是孟夏輕歎了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再看吧。”
孟夏說完又緊跟了一句:“以防萬一,這馬我親自照料。”
蕭忘書離開後,孟夏心裡還是不放心,便又找了趙毅和小周來檢查這匹馬,不過二人得出的結論也是一樣的:“是好馬,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馬兒啊馬兒,你可千萬別出什麽意外啊。”孟夏一邊溫柔地碰了碰馬的頭,一邊輕聲道,回應她的是馬兒蹭了蹭她的面頰。明明是個簡單的動作,卻是惹得孟夏輕輕笑了笑,似乎心態好了許多。
第二日,風和日麗,孟夏與蘇婉婉的第三次比試——騎術比試便在梁國的皇家獵場舉行。因為獵場足夠大,此次前來的梁、齊梁國觀眾倒是比第一日多了不少。
孟夏牽著馬走進獵場的時候,場內幾乎已經到了一百多人。見到孟夏到來,昨日因為蘇婉婉落敗而心存一口氣的齊國人頓時便開始大聲“噓”起了她來,噓聲不絕於耳,這陣仗倒是嚇得其他人都是一大跳,便是孟夏的馬兒也因為受驚而躲了躲前蹄。
這樣的噓聲無疑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偏偏孟夏卻像是不明白一般竟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然後伸手向眾人揮了揮,仿佛自己聽到的是掌聲一般。
“喂!我們是在噓你啊!”
“我去,還真是個呆子,居然還微笑著揮手。”
因為孟夏的舉動,一時間現場的噓聲更大了。孟夏倒是表情未變,牽著馬就走到了場邊自己的位置稍作休息,倒是一旁的梁國觀眾表情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蘇婉婉也牽著她的馬走進了獵場,那馬通體雪白,四肢穩健,配著一身勁裝的蘇婉婉倒是顯得十分好看。蘇婉婉生的甜美,此時不似平日那般打扮的她,甜美的外表裡又多了一絲英姿勃勃的感覺。
齊國之人一見是自己公主出場了,頓時便停了噓聲,然後送上了陣陣掌聲。
卻不想蘇婉婉還沒來得及致意,孟夏倒是忽然又站起了身來向著眾人再次揮了揮手,還微笑著道:“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