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忘書的母親為了救他悄悄離開了蕭家,在都城裡好不容易求了兩個熱血的年輕人願意指證太子的心腹,這事哪裡瞞得過太子的眼線,陸絕當即讓人抓了忘書的母親並將蕭冠英找了過來。你猜蕭冠英做了什麽?”
孟夏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蕭忘書,卻見那張平時淡漠的臉現在卻帶著難以壓製的怒氣。孟夏心裡一沉:“蕭冠英舍棄了忘書的母親嗎?”
陸尋沉默地歎了一口氣,反而是蕭忘書接了話:“他殺了我娘,當時我娘的肚子裡還有兩個月大的孩子。”
“太狠了。”
“狠?不,他做的遠不止這些。為了表明阿娘所做的一切都與蕭家無關,他把阿娘丟到了……亂葬崗,那個時候阿娘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
孟夏想要說些什麽卻又開不了口,只能下意識地握住了蕭忘書的手腕,而陸尋也拍了拍蕭忘書的肩膀道:“忘書,至少你還活著。”
“阿尋,我打心裡感謝著五年前你將我從獄中救出懲治了那太子的心腹,但是阿尋我卻又恨五年前你救了我。”蕭忘書眼瞼微斂輕聲道:“若不是因為這事你與太子對上了,你的腿也不會……”
“什麽?阿尋的腿是太子害的?”孟夏抓住其中的關鍵驚詫的站了起來。
“就算我腿廢了,我還低他陸絕一等不成?”陸尋卻是不在意。
孟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尋的腿,心裡卻有些發酸,她雖然不曾親眼見過但是陸尋少年將軍的威名她卻是知道的,一個在戰場奮勇殺敵的人卻不得不坐在輪椅上,還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嗎?
“好了,皺什麽眉頭啊,好醜。沒事的話去把蕭悅叫過來一起吃飯吧。”陸尋彈了彈孟夏的腦門微笑著道。
“哦,好的,她在哪邊?”
“出門左轉往前一直走,落雪園左邊的屋子。”蕭忘書指點道。
“嗯。”孟夏知曉他們二人是有意將她支開,也不拆穿極為爽快地應了一聲後便離開了。
“說吧,把她支開是要做什麽?”
陸尋聞言眯了眯眼睛,臉上是難得的嚴肅:“忘書,你說一個人究竟要經歷過什麽才會變得這麽不同?興趣、喜好、性格甚至連習慣都完全變了。就仿佛那具軀體裡住進了另一個人一般。”
“你說孟夏?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有問題了麽,現在又說這件事是要做什麽?”
“我查閱了一些書籍,雖然有些光怪陸離,但是卻存在一種換魂的秘術,我就在想……”
“少來。”
“嗯?”
蕭忘書抬頭看了一眼遠方這才收回目光落在陸尋身上:“我認識的陸尋什麽時候會猶豫迷茫了?你在思考就表明了你在乎,但是不管我說什麽你其實早就自己做了決定了。”
“呵,不要這麽說嘛,我偶爾也是想聽聽你的意見的。”
“聽了你會改變主意?”
“不會。”
“……”蕭忘書沒好氣地瞪了陸尋一眼。
“不管她是誰,她就是她。”名字也好,身份也罷,就算她並不是孟夏,他也不會再去計較和在乎。
“她有事瞞著你,你還不是有事瞞著她。”說完蕭忘書指了指陸尋的腿,“我看你們還真像。”
兩個人正說著話,卻聽得有人敲了敲門:“進來吧。”
話畢,便有丫鬟和小廝走了進來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了進來擺好,而走在最後的蕭悅還笑眯眯地向著陸尋和蕭忘書招了招手:“餓壞了吧?”
“咦?”陸尋往著蕭悅背後看了看,卻沒有看見人。
“蕭悅,孟夏人呢?”
“孟夏?我沒見著她啊。”蕭悅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隨即立馬明白過來:“哦,我剛才一直在廚房忙呢,怎麽?她去我哪裡尋我了?”
“嗯。”
“我去看看。”蕭悅本來正在倒茶,一聽這個忙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不想她出去了不到半柱香孟夏便一路小跑回來了,那模樣就好像撞見了什麽不好的事一般,回到屋子裡話都沒說端起桌上的茶便一飲而盡壓了壓驚,良久才緩緩舒出一口氣:“蕭悅不在她屋子裡。”
“那你跑什麽?”
孟夏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道:“我剛剛不小心走到了那邊的客房,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誰?”
“新科狀元燕起。”
陸尋和蕭忘書聞言都吃了一驚:“他來幹什麽?”
“不知道,不過和那蕭易生在一起說著什麽,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陸尋的眉頭微微挑了挑,卻又不知道說孟夏什麽好,最終也就隨著孟夏詆毀燕起去了。過了一會沒有尋到孟夏的蕭悅也走了回來,四個人便坐了下來準備吃飯。
“啊,我的杯子……”蕭悅看了一眼孟夏手裡的茶杯道。
“你的?哦,對不住,我沒注意到。”孟夏見狀忙拿起一個新杯子想要給蕭悅倒茶,卻不想被茶水燙到手一松茶壺和茶杯都掉在了地上。孟夏作勢要撿卻被陸尋拉著手阻止了。
“你的手怎麽這麽燙?”
“大概是我剛剛跑的太快了,熱吧。”孟夏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扇了扇風。
“你都回來這麽久了還熱?”
孟夏隻覺得自己渾身熱得發燙,有些難受的扭了扭身子,有些煩躁地開口道:“明明天天都有訓練的,怎麽今天就跑了幾步就難受的緊。”
一直沒怎麽在意的蕭忘書聞言忙看向孟夏,這麽一看卻是驚得猛地站起了身來。
“忘書?”
“孟夏著道了!”蕭忘書面色嚴峻,直接越過桌子扣住了孟夏的脈門。
“啊?我怎麽了?”孟夏隻覺得身子有些綿軟無力,但見她清麗的面上也染上了一絲緋紅,眼神迷離,看起來無辜又誘人。
陸尋見狀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一把抓起那碎掉的茶壺遞給了蕭忘書,蕭忘書仔細查看了後點了點頭:“對,茶水有問題。”
“不是我!”蕭悅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一張臉憋得通紅。
“忘書,有法可解麽?”
“扔冷水裡泡泡吧,不一定能成。”蕭忘書一邊說著一邊拉了拉完全愣住的蕭悅退了出去,“我們去準備冷水。”
陸尋見兩個人退了出去,這才輕聲歎了口氣戳了戳孟夏的額頭道:“你還真是會惹麻煩。”
孟夏聞言軟軟辯駁道:“還真不是我的問題,這茶可本來是蕭悅的。”
陸尋瞪了她一眼,手裡卻是拿著一方手帕幫孟夏仔細擦著汗。
“你說蕭家到底要做什麽呢?難不成想把蕭悅塞給你?”孟夏渾身綿軟地攤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著,明明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動作,但是卻讓人覺得特別魅惑。
陸尋依舊沒說話,卻不想孟夏卻忽然捉住了他擦汗的手道:“你離我遠點,我怕……”
“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不。”
“嗯?”陸尋挑了挑眉,俊逸的面上帶著些微的疑惑,屋裡燭光搖曳,他的表情在明明滅滅的燭火中讓人看不清晰。
就在這時,陸尋感覺到一雙纖細的手攬住了他的脖子,而下一個瞬間孟夏的唇便應在了他的唇上,溫熱的,柔軟的,帶著些微甜香的唇。他聽得孟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怕我把你給撲倒了。”
陸尋長這麽大,第一次因為一個輕柔的吻完全愣住了。他剛想說些什麽,卻不想孟夏卻一把推開了他:“我們將門不像其他女兒家嬌羞婉約,就是這麽膽大,嚇著了吧?”
“噗。”陸尋失笑出聲,“臉那麽紅說這句話可沒有說服力。”
“去,說真的,離我遠點,難受死了。”孟夏擺了擺手道,此刻她真的慶幸這具身體有內力能夠幫著自己稍微壓製一二,若是換成蕭悅……孟夏簡直不敢想。
也不知道蕭忘書和蕭悅去哪裡準備冷水了,等了半刻鍾也沒見人回來,孟夏隻覺得自己越來越難受,竟不由自主地哼哼起來,偏偏陸尋還坐在不遠處定定地望著她,孟夏覺得簡直是一種煎熬。
“要我幫你嗎?”陸尋哪裡不知曉孟夏那心思,偏偏還壞心眼的去撩撥一下。
“……滾。”
“啊!不行了。”孟夏憋了一口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站起身來推開門就奔了出去。
“小夏!?”陸尋慌忙追了出去,卻見孟夏極為豪邁的蹦進了不遠處的池子裡,那背影特別英勇豪邁,視死如歸!弄得陸尋覺得又好笑又心疼,只能快步走到池子邊去查看孟夏的情況。
雖然已經已經是春天,但夜晚還是挺涼的,孟夏一跳到池子裡便覺得涼的頭腦都清晰了些,乾脆一頭扎進了水裡好好涼涼。
“小夏,別!”陸尋生怕孟夏沒啥力氣扎進水裡就沒法起身,眼見著孟夏根本沒有回應他,水面一片平靜也不見孟夏出來,陸尋乾脆縱身一躍也跳進了水裡。就著孟夏剛才扎進水裡的地方沉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摟著孟夏的腰浮了起來:“你做什麽?”
“陸尋,湖底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