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落入北承風的眼底，又是一陣深入的揣摩。

  “十一爺，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找皇上評理去。”歐陽嫻憤怒地說道，臉頰通紅。

  北墨軒似是不願意事情鬧大，皺了皺眉，低沉道，“秦落雪，這一箭，權當是本王還你的，從今往後，各不相欠！”

  “呵……”蘇挽月諷刺一笑，“我和你注定是孽緣糾葛，怎麽會輕易撇清呢？”

  她話中有話，聽得北墨軒不寒而栗，“嫻兒，我們走，別理會那個晦氣的女人。”

  兩人遠去，四周的血腥味還未彌散開，蘇挽月輕嗅了嗅，眉宇間不禁劃過一絲的快意，那份深沉的怨念是屬於丫鬟金陵的，而今終於得以發泄。

  “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嗎？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今日眉頭也不眨的射傷，秦落雪，你心底如何盤算的？”北承風握緊她的手臂質問。

  他了解這個女人，當今世上，唯有北墨軒和她哥哥是生命的全部，又怎麽會去傷害呢。

  蘇挽月蹙眉，也不強行掙開鉗製，“就當是報復負心漢，有什麽好奇怪的？”

  “但願你知道恪守本分，如若不然……”北承風不再逼問，忽然間有了想法，時間自會證明一切，真假秦落雪。

  嫌惡地丟開她的手，冷聲吩咐，“回府！”

  馬車行駛中，蘇挽月略顯疲累地依靠在角落裡，手臂因為男人的觸碰，凍瘡再一次崩裂，滿手的膿血。

  北承風盯著她的手好一會兒，終究沒有發話。

  回到府邸後，蘇挽月才發現自己睡過去了，馬車廂裡空蕩蕩的，就剩下自己一人，周圍還彌散著藥味。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發現凍傷的地方都被塗抹了藥膏。

  是誰呢？誰會好心給她塗藥？

  秦落雪的哥哥？不可能，哥哥已經死了。

  莫非暗中，真有神秘人一直在幫助自己？蘇挽月不得而知。

  回府後，一晃又過了三日，蘇挽月沒等來秦落雪的轉醒，卻等到了受邀太后親自舉辦的賞梅大會。

  三年來都不曾進過宮，蘇挽月心知肚明，此番前去必定不會太平。

  不過，去皇宮步行要兩三個時辰，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約莫上午十點的樣子，蘇挽月順利抵達禦花園，彼時日頭正盛，被大雪洗禮後的萬物吐露著冷冽清新的氣息，無數個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女分布在花林中談笑風生，氣氛和美。

  然而，當蘇挽月出現在眾人跟前時，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陷入靜謐，都以無比怪異的目光將她打量。

  最先看到蘇挽月的是十一王爺北墨軒，眼眸中不由露出深深的嫌惡、鄙夷。她那副德行，哪裡是來參加宴會的，根本是山野裡跑出來的無知婦人，寒磣的衣裳，蠟黃的臉色，還有那雙幾乎穿底的靴子。

  他身旁的歐陽嫻諷刺一笑，“墨軒，你的舊情人又來了，唉，可真是冤家路窄。”

  北墨軒臉色微沉，眸中寒意未減，“沉寂了三年，她一再出現，事情怕是不會那麽簡單。嫻兒，你務必要跟她保持距離。”

  “墨軒，我怕她什麽？雖然霸佔著九王妃的身份，可誰不知道，她連個棄婦都不如。”歐陽嫻語言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