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覺得心頭一陣發悚,從骨子裡透著冷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屋內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隱隱間透著幾分驚懼!
“誰……誰會把這事鬧到皇上那裡!”凌氏一看情狀不對,連忙掙扎著開口道。
“砰”柳太夫人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猛的站起,手指顫抖的指著凌氏,又轉身瞪著寧祖安。
氣的半響才發出聲音來,怒道:“明氏都己經死了,你們還這麽不放過她,凌氏,你得了她的位置還不夠,現在又整出這些妖娥子來,祖安,你說,明氏可有半點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到死還不讓她安安靜靜的入土為安,你就不怕半夜醒來,良心受責罰。”
她原本聽了太夫人的話就覺得不妥,這會寧雪煙這麽一說,頓時明白了此事的後果,平日裡,她就最看不得人沒規矩,這時候見凌氏自己不要臉弄出這些事來,反想安在明氏身上,說不定還會讓滿府上下惹來殺身之禍,怒火哪裡還忍得住,直接就指著凌氏和寧祖安開罵。
“姑母,我……”寧祖安被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眉頭不自主的微微皺起,自覺不知道說什麽,看了寧雪煙一眼,欲言又止,長歎了一口氣。
“姑母,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事情鬧大了,對侯爺沒半點好處,您看這事不也是沒辦法……”凌氏對柳太夫人不喜之極,但現在卻不得不裝著委屈,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一副全是為侯府著想的樣子,仿佛她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看得寧雪煙心頭冷笑,凌氏這時候是假哭,一會有的她真哭的時候。
柳太夫人這時候己明白,此事全是凌氏自作主張隱瞞下來,怒斥道:“凌氏,你還有什麽好說,你也是堂堂一個侯夫人,怎麽做得下這樣沒規矩的事,大丫頭就這麽急著想嫁,擔誤幾個月又怎麽了,你怎麽就乾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明氏是平妻,寧紫燕是嫡女,所以並不需要守孝三年,只需守三個月就可以了,柳太夫人這裡氣煞,推遲三個月婚期又算不得什麽大事,她脾氣急起來,拿起手邊的茶杯就往凌氏腳下砸去。
凌氏沒想到平時溫溫和和的老太太脾氣這麽大,嚇得倒退兩步,直接絆到椅腳上,狼狽的摔倒在地。
幾個人正說話間,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太夫人沉著臉揮了揮手,一個婆子馬上轉了出去,一會進來稟報道:“是五姑娘身邊的嬤嬤,說是有急事稟報五姑娘。”
垂眸掩去眸底的冷笑,韓嬤嬤來的可真是時候!
“這個時候有什麽事?”太夫人正煩悶間,不耐煩的道。
“祖母,可能是舅舅來信了!”寧雪煙搶在凌氏開口趕人之前,說道。
“你舅舅的信,他不是十年沒有和你娘聯系了?”寧祖安愣了一下,猛的抬頭愕然的問道,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明氏的親哥哥明飛勇,鎮守邊關十年,未曾回京,因為當年的事,和明氏有些心結,所以到邊關後一直沒有和明氏通過信,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有信!
“我也不太清楚,之前韓嬤嬤就提過,說可能會有舅舅的信來,我讓她拿到信就立刻來稟報我。”寧雪煙一臉的茫然,仿佛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一樣,眼底卻閃過一絲嘲諷,寧祖安果然如韓嬤嬤說的,對明氏的哥哥很忌諱。
“把人帶過來!”太夫人緊皺著眉頭吩咐道。
婆子下去,到門口把人帶滿頭大汗的韓嬤嬤帶了進來。
“參見太夫人,侯爺,大夫人。”韓嬤嬤跟眾人見過禮後,就急匆匆的轉向寧雪煙,一臉的著急慌亂,“姑娘,舅老爺才來信說馬上就要進京,讓二夫人和您準備一下,可現在二夫人……”
十年未見,明飛勇要見明氏,也是正常,可現在問題是,明氏死了,拿什麽見?
這下慌亂的不只是韓嬤嬤了。
寧雪煙適時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開口:“可是娘……這可如何是好?”
“怎麽這麽巧!”太夫人呐呐的道,陰沉的目光從寧雪煙身上轉到凌氏身上,之前她還想強壓著寧雪煙認下這事,這時候卻不得不重新考慮,那位可不是好惹的,如果讓明飛勇發現內情,還不把事捅到皇上那裡,到時候護國侯府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欺君之罪,罪不可恕,太夫人暗中不自覺的打了幾個冷戰,眼底的掙扎立即消失,心裡己做出決定。
“母親,現在怎麽辦?”寧祖安開口問道,他也一時沒了主意,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再把事情往明氏和寧雪煙身上推,這事雖然是後院女人的事,但說不得會扯出些當年的往事來,皇上疑心病越來越重,說不得還真能惹來殺身之禍。
“還能怎麽辦,就讓凌氏自己去承擔,反正這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主意,明兒有什麽事讓她自己擔著就是。”太夫人憤然的瞪著凌氏—眼,這事鬧的這麽大總得有人擔著,除了凌氏還有誰!
“是,就得這麽辦,原本就是凌氏一人的錯,明兒還得說清楚,這事跟大丫頭也是無辜的,她也是受了這個不爭氣的娘的連累。”柳太夫人在一邊讚同的點頭,事己至此,原本就是應當讓最該承擔責任的人來承擔。
凌氏那邊才想起來,聽得她們兩個的話,己覺不好,嚇得身子一軟,重新坐在地上哀叫道:“侯爺,侯爺……”
這回不用裝,眼淚就嚇得真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