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上面的地方,其實琴並不多,但是每架琴似乎都有些來歷,絕不是那種普通的琴可以比擬,這樣的琴,其實更符合寧雪煙現在的身份,必竟寧雪煙現在是太子妃,如果拿出的是一把名不見經傳的琴,首先在氣勢上,就比人低了幾分。
所以既便是這家琴行的琴,做的實在不錯,但是寧雪煙最好的選擇,還是選擇一把名聞天下的古琴。
夥計極伶俐的把寧雪煙給引了上去,寧雪煙展目一看。
每一架古琴,都放在一處,不管是下面放著的桌子,還是一邊嫋嫋上升的香熏,都顯示著這些古琴的價值不菲。
而最吸引寧雪煙目光的是放置在最當中的那一把古琴。
這個位置,再加上那張碩大的桌面,以及置在桌上,那個不同一般的,仿若龍頭一般的香爐,都使得周圍的那些古琴,宛如在朝拜王者似的。
任何人上來,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這張琴。
寧雪煙當然也看到了,拎著裙角,稍稍舉步,想走的近些,看的更清楚一些,恆玉晴對琴藝精通,這時候更是忍不住,急忙跑過去。
待得看清楚上面的紋路,以及琴身上的一個淡淡的月牙印記,恆玉晴驚問道:“這莫非就是那把月印?”
月印有著一個美好的名字,但是同樣,這張有著月印這麽美好的名字的琴,卻有著一段淒美的故事,並且與這琴一樣,流傳了下來。
傳說中薑國的帝姬初月喜歡上了薑國的國師玄印,只是玄印既為國師,卻是終身不能娶的,為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初月不惜放棄自己的帝姬身份,以普通的侍女的身份跟在玄印身邊。
這事被薑皇知道後,大怒,立令帝姬和親嫁人,初月被迫上了臨國迎親的花橋,在經過兩國邊境的時候,玄印坐在一處小山的瀑布後彈琴,用的正是當初他送給月印親手所製的一把古琴。
聽到憂美的琴聲,初月從花轎中出來,哭的花容帶淚,最後遙遙衝著玄印拜別,而後進入花橋,用早早準備好的匕首自殺於花轎中,花轎外的侍女,覺察到不對,急掀起花轎的轎簾,初月己搶救不及,香消玉鄖。
聞得初月出事,玄印放下手中的琴,縱身跳入身後的古瀑,因為絕望,最後的勾上的那根琴弦,被勾松,幸好後來,有一位不知名的大師,把那根弦重新繃緊。
為了紀念這對情人,這月印之名也就流傳了下來。
玄印原本就是琴學大師,在當時獲譽非常,對於琴的造詣,聽說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而後,戰亂,薑國滅亡,九國橫生,又經過那麽多年,這琴,幾乎沒有再見過,而這傳聞,卻一直流傳下來,特別是閨中少女們,對於兩個的戀情,更覺淒美,那個傳說連帶著那把叫做“月印”的琴,成為了不朽的偉說。
成了眾人記憶中永遠的傳說。
而現在這把傳說中的琴就在自己面前,而且上面還有傳說中玄印為初月帝姬刻下了一彎淡的月牙印記,怎麽不讓恆玉琴激動不己。
她伸手在琴弦上按了按,立時發出一絲清脆的琴音,悠揚而動聽,不管是寧雪煙還是恆玉琴,立既都聽出這琴,果然是一把好琴。
“太子妃,您看這琴如何?配上之前的,一定可以一鳴驚人的。”恆玉晴笑著對寧雪煙提議道。
好的琴再加上無人傳唱過琴譜的殘譜,既便是琴藝稍稍差一些,也可以達到一鳴驚人的作用。
而這些恰是寧雪煙這位才上任的太子妃,最需要的。
如果在清流一派中留下好的名聲,對寧雪煙和敖宸奕都是有極大的好處的,現在敖宸奕己為太子,但之前支持敖明宇和敖明晚的,總是有一些人,存觀望態度,等著在適當的時候發難。
這個時候,寧雪煙能得到清流的支持,對於整個局勢來說,都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這琴不錯。”寧雪煙應聲走過去,看了看放置在那邊的,宛如眾星捧月一般的那把月印古琴,蝶翼般的長睫下,水眸閃過一絲瀲灩的寒意。
“就不知道這琴是不是真的?”
“這琴當然是真的,這是我們東家,花費了許多力氣才得來的,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是怎麽也不可能遇到的,而且現在拿過來才兩天時間。”夥計在一邊陪著笑臉解釋道,這時候因為聽了恆玉晴的話,言行舉止之間,對寧雪煙越發的恭敬起來了。
“你們東家是誰?”恆玉晴詫異的接了一句。
“東家不許告訴人,小的也不敢說。”夥計為難的道。
恆玉晴其實也不是真的要問他們店裡的東家是誰,不過既然說起,就順口問了一下,夥計現在一臉的為難,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她這會滿心滿意的被這把月印的古琴震憾住,也沒留心夥計臉上顯過的一絲詭譎的笑意。
那個笑意更淡,而且還是一閃既逝,不過寧雪煙一直在關注著這個夥計,倒是看了個正著,眸色越發的寒洌起來。
一個夥計對於自己這個太子妃,雖然恭敬有余但驚訝不足,就好象事先是知道自己要過來的似的,實在是讓人懷疑,再加上這夥計那種帶著幾分得色的笑意,寧雪煙怎麽可能還不明白。
原本今天的事,就是一條線引上來的。
因那本書,自己出府,然後遇到夏宇航的陷害,接下來這本書引著自己來琴行,又遇到了雅莫琴,雅莫琴的出現,當然不只是為了和恆玉晴兩個鬥氣的,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話,雅莫琴的目地也是自己。
不過雅莫琴,或者雅莫琴背後的人都想不到自己會這麽不客氣的斥了雅莫琴一頓,逼得雅莫琴離開,而這接下來的一環,就是眼前的這把叫做月印的古琴了。
這把古琴其實還有一件顯為人知的秘事!
寧雪煙相信,這不是設計自己的最後的終點……
設計自己的人,心計之長,無於倫比,己非一般人可以比擬,寧雪煙更相信這是那位一直隱身在幕後的雅太師所為,不過在這些事情當中,夏宇航的事,或者更應當是另外一張牌,一張借著雅太師的算計,打出的牌。
所以不管是雅太師還是夏宇航都沒想到,就是因為夏宇航走的這一步,讓寧雪煙警惕起來,事而發現了許多的蛛絲馬跡。
寧雪煙更相信以夏宇航的自負,當然不會去跟雅太師商量這件事,是而雅太師那裡,必然也沒覺察到自己己經發現了許多……
“那就把這琴給買了吧。”寧雪煙水眸一轉,看上去是真心因為恆玉晴的話心動了,但卻沒有走過來試音,只是在邊上上下打量著這把琴的樣子,很是讚歎的樣子。
這麽一副樣子,就象是外行看個熱鬧似的,完全是因為恆玉晴說的,她才這麽應的。
很符合寧雪煙對琴具不甚了解的樣子,也很符合寧雪煙在外面的傳言,雖然生母沒有忘記教導自己的女兒,但總是因為心力不足,也只是學了個懂而己,於其他的世家千金,從小精心培養起來,是完全不同的。
“你要不要試一下音?”恆玉晴點點頭,看了看琴,對寧雪煙提議道。
她方才雖然己經撥了一下琴弦,感應琴音悠遠,的確是一架不可多得的好琴,但這琴必竟是寧雪煙買下的,終究要寧雪煙認同,所以恆玉晴才做些提議。
卻沒想過,以“寧雪煙的才能”,就算是撥一撥琴弦,又能知道多少,完全就是做做樣子而己。
“不了,你方才己調試過了,就包起來吧。”寧雪煙揮了揮手,道。
這個反應,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夥計心頭一喜,但臉上卻是不顯,過來衝著寧雪煙一臉抱歉的道:“這位貴人,恐怕這……不太行。”
“為什麽不行?”恆玉晴抬起頭,看著夥計,一臉不悅的問道。
“這……這琴,己經被訂了。”夥計結巴了一下答道,很有幾分苦惱的樣子中,似乎這話裡面還有話,只是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而己。
“什麽叫訂下了?訂下了為什麽還拿出來賣?”恆玉晴果然不負所望的眼睛一瞪,問夥計道。
寧雪煙靜靜的站在一邊,唇角含笑,仿佛這說的琴不是她看中的那一把似的。
“其實也不是算訂下了,那位小姐隻說說這琴不錯,想要,但一時湊不夠錢,讓我們先放著,等她湊了錢再來。”夥計苦笑了一聲,“可是這都兩天時間過去了,那位小姐居然還沒有來,這再不來,我們店裡都不知道是留好,還是不留好。”
有客人看過琴,而且表示這琴會來買,但是幾天過後,還沒來人,這店家既便是把琴再另外再買人,也沒什麽的,原本這種事,也沒有留下什麽證物,或者印記,那東西現在就還是店家的,店裡想賣給誰就買給誰。
“既然都沒來人了,那琴就買給我們了。”恆玉晴一聽便明白了這個理,這時候自然就是這麽提議的。、
“可是,總是別人家先訂了的……”夥計為難起來。
“別人訂了,有過來拿嗎?”恆玉晴是國公小姐,哪裡聽過這樣的推托之言,立時就圓淨著水眸,怒了,“沒過來拿,還不買給其他人,哪有這種道理的。”
“什麽道理?”帶著幾分清麗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很巧的落在恆玉晴的語音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