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王府內,一夜間掛滿白綾和白燈籠,秦令的主臥上也貼上了一奠字。
整個定南王府的下人,一時間忙碌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凝重的表情,好似,秦令的死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憂愁。
蘇雲賢任由家仆給自己換上白色的孝服,頭皮麻繩,換好,家仆也朝他小聲道,“小王爺,老王爺已逝,您可千萬要撐住。”
“這接下來繼位的人,肯定是秦軾小世子,您可得勸勸王妃別跟榮側妃鬥了。”家仆說完,臉上湧現替他著想的表情。
蘇雲賢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眸,迸發出陣陣寒光,眉頭緊鎖,嘴唇緊抿像是在想什麽重要的事般。
“小王爺,奴才先出去您整合好再出來吧。”家仆話落,深深看蘇雲賢一眼後轉身離開。
蘇雲輕依舊沒說話,站著盯那家仆遠去。
家仆剛出門,秦驍同木夜便出現在房內,木夜負責看著門,秦驍則是對著蘇雲賢道,“孝服脫下來。”
蘇雲賢認得秦驍,他就是真正的小王爺。
看眼前身高一尺八的多的男人,他沒說什麽,直接將孝服脫下還給秦驍。
外面有侍衛等人,他現在喊人的話,那秦驍肯定會被抓住,可他不能喊,只有他們才能保住他。
其他人,連同宋彩月都保不了他。
想到這,蘇雲賢眼眸黯然。
片刻功夫,秦驍也換好孝服,出現在木夜面前。
走過蘇雲賢身邊時,他腳步刻意停頓了下,同他道,“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便好,等定南王的孝禮過,再換回來。”
秦令就算有萬般不好,也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不能因為親生父親做不好就不為他送孝。
“嗯。” 蘇雲賢動動嘴唇,溢出一個字來,他的嗓音暗啞得很,一聽就能知道他的音帶受到很大的損傷。
秦驍聽著這,那張如刀削般的五官,閃過異樣情緒,替身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
他對他有愧疚之意。
“主子,我先帶他藏起來?”木夜驟然出現打斷秦驍的思緒。
秦驍看他一眼,抬手示意他把人先帶走,“去吧,注意別被人發現。”
‘嗖’的一下,木夜便帶著蘇雲賢離開。
秦驍走到門後,聽到方才的家仆在同外面下人道,“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同小王爺說出那些勸解的話了,就是不知道小王爺會不會聽從。”
“小王爺要不聽從,你不會想想辦法讓小王爺聽從嗎?”
“不然,到時候這世子跟小王爺鬥,這出事的只有我們這一些下人而已!”
“我可不想當小王爺跟世子鬥法的犧牲品!”
“春花,你別著急,我想辦法便是了。”
家仆看眼前人兒生氣,趕忙哄著她。
“再不濟,我們也可以投靠世子,定南王已死世子即將繼位我們跟著世子等於跟著新一任的定南王!”
家仆同那名春花丫鬟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入秦驍耳中,他透過小洞看著外面兩人臉上浮現的表情,明白他們什麽意思,不免覺得好笑。
他不怪罪這家仆跟丫鬟,現在定南王府內的下人,確實是該想想,站哪邊的隊伍好。
如果,站錯的話,輕者被驅逐出定南王府,重者打殺了。
秦驍看他們兩人,特意晚了一刻才出去。
“小王爺。”秦驍出門,家仆立馬簇擁上來。
“嗯。”秦驍的嗓音同蘇雲賢的有些不同,他比較醇厚磁性蘇雲賢則是暗啞陰沉令人恐懼的。
家仆聽到秦驍的聲音有些不一樣,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小王爺的聲音,怎麽好像不一樣了?
窺視秦驍時,秦驍一個凌厲的視線掃過他,風眼中的警告讓他不再想事,他身子抖了抖,跟著快速低頭同他賠不是。
“小王爺,奴才知罪,小王爺盡管責罰奴才吧。”家仆察覺秦驍身上散發出的凌厲氣息,不敢看他。
“滾。”秦驍朱唇一張一合,溢出一句低沉的話來。
他知道蘇雲賢在定南王府呆著時,脾性不好,現倒模仿著蘇雲賢。
說實話,他一個真正的王爺去模仿代替自己的提升,實屬可笑。
他看家仆離開,抬腳朝連芳蕤那走去。
榮側妃寢室中。
一乾丫鬟正跪在銅鏡前面,請求榮側妃恕罪。
屋內丫鬟面色皆為蒼白,小身板也同樣一顫一顫的,好似自己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般。
“軾兒即將繼位,你們讓本妃戴這一些素白之物作甚?”
“是想詛咒本妃跟軾兒嗎?”
榮嬌嬌說罷,將那些放在銅鏡前面的白色東西一掃而空,面露狠意。
低下丫鬟,聽著東西劈裡啪啦摔碎聲響,再聽著榮嬌嬌那極具怒意的嗓音,一個個身子抖得愈加厲害了。
她們想說句側妃娘娘恕罪,卻發現自己喉嚨乾得很,發不出一絲聲響。
“怎麽一個個不說話?莫不是啞了不成?”榮嬌嬌再次開口,低下的丫鬟依舊不開口,榮嬌嬌見狀,繼續道,“既然,你們都喜歡當啞巴,那本妃便成全你們。”
“把她們拖下去拔掉舌頭。”榮嬌嬌衝身邊侍衛道,面露陰森。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阿!”丫鬟們,聽到榮嬌嬌的話,明白她是動了真格,立馬開口求饒。
這會求饒已經晚了,榮嬌嬌大手一揮,她們便被侍衛帶出去,拔掉舌頭前一個個慘叫連連。
秦軾在屋內,聽到外面的動響,走出來看著外面血腥一幕,劍眉一皺,接著不說什麽回到榮嬌嬌面前。
“母妃,下人若不聽話,您用得不開心,您直接說句軾兒幫您打殺便好,何必親自動手呢?”秦軾體貼道。
說完,他站在榮嬌嬌身後,拿起榮嬌嬌最喜愛的發簪,插在她發鬢上,接著為她開口,“這豔麗的簪子,果然最適合母妃。”
“只不過,母妃現在不宜戴上過於豔麗的發簪,免得眾人有異議,府上的人異議沒什麽打殺便好,但要是這事傳進宮中,讓皇上聽見了可就不好了。”
秦軾說完,幫榮嬌嬌帶上素白的花簪子。
榮嬌嬌沒拒絕,她覺得秦軾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