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輕心中總是有一些不安,瞧著已經離去的秦驍的背影,適才又問道周景明,“你確定他們是在偷偷運核桃?”
周景明不明白蘇雲輕為什麽突然就這麽大的反應,但是一想到秦驍也在村民之中,就知道她這麽擔心是為何了。所以為了讓她能夠安心,他才說道,“我確定,我親耳聽到的……不會有假的……”
蘇雲輕面色沉沉,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但願他們都能夠平安回來吧……”蘇雲輕也說不清楚自己這突然的不安究竟是為什麽,可能秦驍一直都在她身邊她早已經習慣了,他突然就走了,她還真是有些不適應的。
“你就放心好了,秦驍的武功有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那山上的是野獸還是真凶,誰都不能傷他分毫的,我向你保證……”周景明把蘇雲輕拉到一旁,又說道,“這件事也該有個了結了,既然我父親他執迷不悟,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或許事情不落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悔改……”
“你真狠得下心?”蘇雲輕打探著周景明的臉色,大義滅親說的輕巧,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周景明神色變得複雜起來,眺望著遠方靜靜發呆。
“我隻想這件事能夠盡快有個了結,如果真的任由黃奇這樣下去,我只怕我父親就算想改邪歸正也不可能了……”提起黃奇周景明就恨得牙癢癢,這個毒瘤若是不除,只怕真的會危害四方百姓的。他現在能夠為了一片核桃林製造兩起命案,以後指不定會乾出什麽更可惡的事情來呢,所以留著他只會是個禍患,他怎麽可能會讓他們繼續行凶作惡。
“只怕現在他想脫身也脫不了了,畢竟黃奇之所以能夠兩次逃脫,都是有你父親從中周旋的,就算他沒有為他做很多,但是但凡留了一點兒縫隙,也是在幫他,助紂為虐,你可要有心理準備……”蘇雲輕雖然不想說這些,可是有些事情周景明還是清清楚楚的為好。
“如果他能夠將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你覺得能不能將功補過?”周景明對周縣令還是有父子情意的,所以他擔心他,想盡自己所能讓他知曉自己的過錯,甚至希望他能夠改邪歸正。
蘇雲輕沉默不語,不管怎麽說,事情都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再多說也無益,如果他真的能夠改邪歸正,想要將功補過,興許還能懲罰的輕一些了。
現在蘇雲輕只希望秦驍能夠平安回來,這件事經過村民這麽一鬧,必然是會驚動官府的,所以想要翻案也是要趁現在的。
“我現在已經有人證了,物證也足夠定黃府的罪了,就等時機成熟了……”蘇雲輕在周景明耳邊說道。
“人證?”周景明眉頭皺了皺,有些想不出來蘇雲輕說的人證是什麽。“莫不是有人親眼目睹了當時的場景?”他們當初也曾設想過這樣,可是卻都沒有過多的往這方面去想,現在經蘇雲輕這麽一說,倒是非常有可能了。
“對,確實有人親眼目睹了案發現場……”蘇雲輕神色淡定,若是旁人定然想不到這麽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子,竟然是在和周景明談案子。
周景明神色一驚,心中也變得緊張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興許能夠挽救一些什麽。
成東升在一旁多多少也聽了一耳朵,他瞧著蘇雲輕,問道,“你所說的時機是什麽時機?”
蘇雲輕有一些失落,她心目中的天時地利人和其實已經規劃好了,現在只等著一個人,一個能夠主持公道的人出來,那他們這個案子就真的能夠重新審理了。
“我聽說每年開春都會有新官去京城上任,而且多半會路過咱們這裡,我就想著尋著一個,讓他替咱們申冤,只不過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還有……這個人究竟值不值得咱們信任……”蘇雲輕心中有太多的顧慮,其實事情本來可以很簡單的,可是縣令被收買,幫著真正的幕後凶手掩蓋事情的真相,事情偏偏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他們告官無門,著實有些無助。
“你說的不錯,每年春初的確是有京官上任的,若是能夠抓住這個機會,我想案子一定會有一個了結的……”成東升這才清楚蘇雲輕所擔心的是告官無門,不過現在就有一個絕好的扳倒黃府的機會放在他們面前,就看他們能不能抓住了。
“我記得刑部是有一個官員路過咱們這裡的,好像是叫紀軻……前些日子縣令大人已經收到了他的文書了,想來用不了多久人就到了……咱們如果能夠抓住這個機會,一切就還有可能……”成東升表情嚴肅,顯然不是在隨口說說的。
“客氣他會出手相助嗎?”周景明不敢相信,現在他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相信了,又怎麽可能會相信紀軻呢。
“他雖說是上京任職,但是如果能夠在這路上審了幾個冤案,也算是有一些政績的,到時候去面見皇上,也總是大功一件,他自然是需要的,況且這案子的真相咱們都已經查出來了,他要做的就是開堂審理此案,這樣功績就到手了,他不可能拒絕的……”成東升肯定道。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正直的人的話,那咱們喊冤他不可能不理,如果他不理會的話,這流言可畏,就算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他這個京官只怕也做不成了,如果他不是正直的人,正如成捕快所言,這個功績他是更想要了……所以不要顧忌太多,只要能夠見到他,事情就簡單的多了。”蘇雲輕分析道。
周景明也覺得很有道理,點頭道,“那我這些天就留意著點兒這位大人的動靜,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把他約出來,到時候就要看你的了……”
蘇雲輕心中早就已經有了主意了,也早就做好準備了,所以就算是現在見到紀軻,她也能把案子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