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做你第一二個顧客吧。”六六一狠心，將史悅也豁了出去。

  “你倆怎能來這兒呢？”老人家開始對六六和史悅進行了刨根問底。

  “史悅的導師請我們來唱歌，消費剛好到最低的按摩標準，所以就來這裡了，對了，那要是我們的消費再高點，是誰給我們按摩？”

  “也是我。”

  “還是按腳。”

  “不，是按臉，我們這兒有面膜。”老人家跟從前瀟灑的樣子，完全不同了，坐著小板凳上，給美琳和史悅介紹著自製面膜的好處。

  “我們這款面膜，是拿蜂蜜調製的，不光能塗臉，還能喝，裡面還加了……不能再跟你們嘮了，要不然我要失業了，用現在年輕人的話說是，留點懸念，等你們將來消費再高點，我再給你們看。”

  “那張床不會是給客人做臉用的吧？我以為是你的被褥。”

  “那就是我的被褥，現在不是流行什麽乞丐服嗎？我那就是乞丐被，他們說我有特點，才雇用我的，誰知到現在為止，一個客人沒有，所以你們倆我還認識，一定不能讓你倆跑了，有什麽建議你倆就給我提一提，我好改良改良。”

  “缺，缺缺……”

  “對，我就是缺錢，你這小姑娘眼睛還挺賊的。”

  “史悅應該想要說的不是缺錢，是缺點力度吧？你拿著工具看著挺嚇人，其實用力還真是挺輕。”

  “我從前眼睛瞎了，變成盲人了，所以想弄盲人按摩，但是眼睛又好了，其實我啊，眼睛還不如瞎了呢，我把孩子害的不淺，要是沒有我這爸，恐怕他們現在都能過的挺好。”

  “你兒子女兒現在哪裡住，是做什麽工作的？”

  六六有點好奇的問著老人家，誰知老人家竟然說，“住著別墅。”

  “那就夠好的了，我和史悅還住橋洞呢，你不也是嗎？現在史悅倒是條件好了，住在樓裡面了，對了史悅，等下我送你回家，順便看看你的新家，上次你匆匆忙忙的讓我把行李放到你們律師事務所的樓下，不讓我上去，你們那個大樓裡你住哪一層？”

  其實，史悅所在的律師事務所的其他樓層，也有住宿的，只不過都很貴，而史悅想得很開，她認為只要住在同一棟樓，不管住在哪一個房間，即使是倉庫，那也總比橋洞好，至少不會風吹日曬，冬天躺地上還凍臉凍腳了。

  沒等史悅回答，老人家搶先回答著，“人家搬出來就對了，我看這小姑娘做的對，六六，你是個女孩，不比男生，你在那裡不安全，你聽說有個老頭去世了嗎？”

  “誰？”六六的眼睛瞪的那麽大。

  “你仔細想想，前些日子我過生日時，他還來跟我說話。”

  六六想了半天，也記不清老人家究竟說的誰。

  “你看看，你這姑娘，記性又不像我們這樣老人，你都不知道他，用年輕人的話說，他的存在感太低，沒跟人接觸就是不行，我跟他從前就認識，原來他還在大橋上面要過飯呢，現在我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人不能那麽活著，得給社會多接觸。”

  史悅點了點頭，但是六六聽出了其中的端倪。

  “你不是說，你是給兒女賺錢嗎？什麽對不起他們之類的。”

  “我也是剛打聽到，但是我兒女不能原諒我，尤其是我女兒，我原來賭博還把她賣到這種地方來過，可是現在找不到了，他們說這家是整個輪鴻市最大的練歌房，我看看這裡面能有不。”

  “你把你女兒都能賣了？她又不是牲口，那要怎麽賣？”

  “要不怎麽說賭博害死人呢，我被人洗腦了，什麽不拚一把怎麽知道自己有多不行，但是現在老了，不中用了，總以為自己能這樣一輩子，可真的想孩子啊，看著人家一個一個都兒孫滿堂，你知道那個老頭吧……”

  老人家越講越興奮，乾脆放下了手頭上的剪子和鉗子。

  “人家兒女把他接回去了，這樣的事兒太多了，以前我也覺得回去也是遭罪，我這麽大的人了，就是流浪最好，但年齡大了，在外面睡的腿不行了，時間再長啊，估計這腿都要不成了。”

  老人家講的語氣能夠看的出來，老人家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兒女，但不是為了養活兒女，而是為了讓兒女養活他，所以先要好好表現，來彌補這麽多年，對兒女造成的傷害。

  可是，當老人家拿起工具，重新修腳的時候，史悅和六六都感覺老人家的心，似乎不在工作上，心不在焉，還是不服管的樣子。

  “改變自己是神，改變別人就是神經病，我……”

  老人家開始悠閑的給史悅和六六修著腳，這個畫面，好像是身處大草原，草原上的牛羊奔馳而過，而自己卻始終處在草原的中間，不停的被老人家用鉗子有技巧的剪著腳趾甲。

  這種場景，別提有多恐怖了，就像是很美好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隻狼一樣，不清楚這裡是否安全。

  幸虧，又有人敲著門。

  “誰呀？”老人家依舊沒有去開門，而服務員再一次迅速的打開房間。

  “好了嗎？”

  服務員看著老人家拿著這些工具，似乎沒有一丁點的驚訝，反倒不斷的催促著老人家，好像外面還有客人一樣。

  這時，沒想到這在往裡面探著頭的，竟然是劉老板和他的老婆。

  “我老婆懷孕了，這個能減輕勞累？這是什麽服務？你們這兒挺有特點呐。”

  “這兩位客人消費額度滿了高級別，是做臉。”

  “好咧，等我給她們倆修完腳的，馬上給她倆揉臉。”

  “等一下等一下。”劉老板聽完服務員和老人家的對話，馬上插著嘴，因為他擔心老婆的臉會不會從此染上腳氣。

  “我倒是無所謂，臉皮厚，那我老婆也是他給按臉？”

  “是的，這是我們新來的修腳技師，誰都清楚，臉上的死皮是最多的，他連腳都可以修的很好，何況嬌嫩的臉呢，保證讓臉上光溜溜的，沒有一丁點的死皮。”

  “話是這麽說，但是總感覺怪怪的，洗不洗手啊？你看看這女孩的腳，都髒成啥樣了？”

  史悅從驚嚇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不是美琳那丫頭的朋友嗎？你叫史悅，是嗎？”

  劉老板問完之後，馬上覺得不對了，可是想要圓卻圓不回來了。

  劉老板的老婆狠狠瞟了劉老板一眼，然後說道，“你跟那個美琳，是一起有計劃有預謀的騙錢，我已經找律師了，你最好警告你那好朋友，如果她知趣的話，趕快把別墅還給我，要不然，我一定讓她身敗名裂，對了，這些天的別墅房租錢，別忘了還給我。”

  史悅呆呆的聽著眼前站著的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說著，為美琳捏了一把汗。

  “真，真的？”

  “你還不知道美琳的家是我丈夫的？世外桃源酒店旁邊的別墅，那裡的房子太好了，你說我們能白送她嗎？趕快還回來，我現在懷孕了，我就要住在那裡養胎。”

  “老婆，我再給你買一個，行不行，你別氣壞了身子，那個房子早晚可以要回來。”

  其實，劉老板還擔心一件事，那就是美琳旁邊那棟小豆丁的別墅，要是被自己老婆知道那棟也是自己賣給別的女孩的，興許一氣之下就會流產，這可是他們倆好不容易才懷的孩子。

  六六看見此種情形，想到了趁機和史悅溜走。

  “我們做完了，腳很舒服，你給他們做臉吧。”

  當著服務人員的面，六六笑成了一朵花的樣子，實際上，六六確實很感謝劉老板和他老婆的到來，雖然不熟，但是六六明白，是他們倆，解救她和史悅於水深火熱之中。

  “兩位小姐，你們真的做好了嗎？這是問卷調查。”

  服務人員拿出了一份滿滿登登的問卷調查，史悅和六六不知道應該怎麽填好，猶如高考卷紙一樣複雜，甚至還有數學計算。

  “我們為什麽要回答這個？”

  六六一邊拿著調查問卷，一邊問著服務人員。

  “這個有利於我們最後的統計與數量分析。沒關系，你們能打多少打多少，我們就是走個形式。”

  聽完這句話後，史悅果斷的交了白卷。

  “小姐，我說的是走個形式，可你這樣也太敷衍了吧，最起碼你寫個名字也行啊。”

  服務員的話語，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接受了人家的服務，就算沒有五分好評，可至少要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以示尊重。

  而當史悅寫完自己的名字後，服務員又緊接著用著幾乎相同的語言，讓史悅將其他的也畫上了勾。

  “就隨便畫個勾就行了，最起碼我也好交叉對不對，這樣白板太難看了。”

  史悅和六六什麽都弄好之後，老人家給劉老板和劉老板的老婆做臉，也基本完成了。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自家的蜂蜜面膜，這裡面不含任何添加劑，只有真的蜜蜂……”

  這時，劉老板和劉老板的老婆聽見“嗡嗡”的聲音，隨後，一群蜜蜂像是發了瘋一樣，從窗戶外面飛了進來。

  “史悅，快跑。”六六拉著史悅朝著外面跑著，而按摩的屋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老婆，咱孩子沒事吧？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