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律師，昨天董事長給你打電話了吧？”

  “沒有。”馮峰冷冷的回答著秘書的提問。

  “馮律師，您平時跟女孩子說話也是這個態度？還是隻跟我們男生這樣？”

  “一視同仁。”

  “馮律師，那您有女朋友嗎？”

  馮峰沒回答，只是抬起頭看著秘書壞笑的臉，好像他說出後，就會被四處散播一般。

  “我只是隨意問問，看您的樣子就知道沒有，一般有女朋友的男生，都很好說話的，閑言少敘，這是董事長讓我交給您另一個案子，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你來我們公司以後，訴訟變得多了。”

  馮峰看見秘書交到手裡的材料，竟然是刑事案件。

  “不好意思，我是不做刑事案件的。”

  “為什麽？馮律師，你們不是應該什麽案子都會？難道你們那個天下第一考，沒有刑法選項嗎？”

  “我們律師是按照興趣和專長來區分的，比如有一些是專門做刑事，可我是民商事。”

  “懂了，馮律師，那就跟我們公司部門是一個道理，但是我還想跟您說一件事，您很關心的，就是這個案件，我們董事長特意交代可以提前支付，而且價錢是這個數。”

  馮峰看見桌子上的計算器，被秘書一起按了好幾個0。

  “我想問下，其他的兩個也是訴訟案件，不是先付律師費嗎？”

  “馮律師，您清楚我們董事長也認識律師朋友吧，早就清楚全風險代理這一說法，等案子打贏之後，會給您相應的百分比，如果案子沒贏，也會跟您一定的勞務費，不過恕我直言，您做那些不如做一個刑事案件，您不覺得那些跑腿活，更像傭人做的事兒嗎？”

  馮峰抬起頭，又下耷眼皮，一副很高傲的樣子，說道，“您的職業不也是服務行業嗎？”

  秘書有點尷尬的為自己回轉著余地。

  “這倒也是，沒錯，但是如果性格不好，想必也是走不長，您應該懂我的意思，馮律師，沒事了，您先走吧。”

  身為訴訟律師的馮峰，第一次拿案子是這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好像跟房產中介比，強不了多少。

  這時，馮峰的電話響了。

  “喂，知道了，我會盡快還款的。”沒聊幾句，馮峰便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馮律師，請您仔細考慮我說的話，我跟您幾個小時的時間考慮，今天晚上8點前，如果還沒有接到您打給我的電話，那麽我將幫我們董事長尋找其他的律師。”

  馮峰在開門離開前，又回頭衝著秘書說了一句為公司著想的話，但秘書卻根本不領情。

  “請您跟董事長轉達我的意思，民商事律師做刑事案件，不如刑事律師來的順手。”

  “馮律師，您沒有這個權利，讓我幫您轉達，因為我並不是您的秘書。其實，順不順手是根據錢來決定的，不是嗎？您說的我已經完全清楚了，不需要再重複了，我想您也懂我的意思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送了，慢走。”

  史悅剛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新分配的職工宿舍，就滿懷期待的來上班了。

  她認為既然房間換了，那自然也不會再待在特殊部門，不用過著被人使喚的日子，就代表了新的開始。

  卻不料碰見全程黑臉的馮峰。

  “你也在這個公司呀？那我們以後就是同事啦。”史悅放下了對馮峰的不滿，覺得嶄新生活，就應該一切清零，這樣陽光才能照的進來，卻不料遭到晴天霹靂。

  “你上次走的時候，忘記做了一件事，就是我的衣服還擺在你房間的門口，肖純妍昨天差點將我衣服當做垃圾扔掉，希望你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因為那畢竟是你吐的。”

  史悅聽到這裡，突然想到未名湖一夜之間死掉那麽多魚的時刻，自己好像確實吐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但是她本來想要學著滇池的神話，吐在湖裡，沒想到馮峰前來轉她的身體。

  “誰讓你碰我的？再說了，都多長時間了，早就嘔臭了，我才不管呢，我可沒同意要幫你洗，還有還有，我被趕出去那天，也沒見你幫我說好話呀，我自己一個女孩在外面睡覺，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我還幫你洗？你怎不上天呢？”

  史悅一口氣說了好多，她也很佩服自己不再磕巴之後的語言天賦。

  “我真的答應過他？”史悅眼睛向上翻著，歪著嘴巴。

  “史悅小姐，您這麽快就上來了，我剛要出去接你呢，今天帶您去新的部門報道，但是你已經算是老員工嘍，所以今晚就沒有新生入職的晚宴了。”

  秘書半開玩笑的試探史悅，因為她看見史悅並沒坐著繁華的車來，而且繁華讓秘書給史悅分配的房間，也是整個公司裡面給家庭貧困的職工暫住的過渡性合租宿舍，關鍵是每平方米還收取1元的月租金，所以秘書認為，繁華與史悅的感情一定是出現了危機。

  “不用不用，只要公司中午供飯就可以，麻煩您現在帶我去新部門。”

  史悅的話語看似一帶而過，卻誤解了秘書想要告訴她的事實。

  “史悅小姐，我們公司現在並不提供中餐，曾經有過一段的時間，但是由於飯菜零食等的存在，公司鬧過老鼠，所以暫停提供，具體什麽時候再開始，還沒有通知。”

  “老鼠？”史悅挑了一下眉毛。

  “是的，就連我這樣的男士，也時常被它們困擾，不過老鼠對我也算好，不知去哪裡弄的什麽薄餅之類的，也會經常放到我的抽屜裡，簡而言之，我每天早上都能在我的抽屜裡看見它們為我準備的早點，另外我的電腦包被套一個洞，成了它們溫軟的被窩。”

  令秘書驚訝的是，史悅一點都不害怕。

  “那下午茶也沒有嗎？你們公司的員工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以為會桌子上都放上很多零食，這樣工作起來會比較快樂，這是我好朋友美琳教我的，我以前學習累的時候，她就會往我嘴裡面塞點薯片辣條什麽的，馬上就精神抖擻，我其實可以幫你們抓老鼠。”

  秘書對待史悅的最後一句，似乎沒有產生一丁點的反常應對，因為她全身心正在研究著另一個人。

  “美琳是你的好朋友？那天我們吃飯的時候，確實看見了一個穿著掛脖連衣裙的女孩，倒是聽亮眼，可她是你好朋友，為什麽還要在董事長面前說你的壞話呢？等等，讓我好好縷一縷。”

  史悅的話，讓秘書摸不著頭腦，也許等他想清後，又免不了群發一大堆的信息，但這一次她長記性了，就算再偷懶，也一定會再三核實董事長的號碼不在群發的行列。

  而史悅也緩緩的呼了口氣，回想著昨天在培訓班大門口看見美琳和男神的一幕，簡直不敢想，他們曾經背著史悅都做過什麽，為何還需要脫衣服。

  “史悅小姐，您對這個新部門還滿意嗎？”

  史悅微笑著跟著每一個人打著招呼，剛開始還有同事談論史悅是特殊部門的人，但很快就沒有質疑聲了，還紛紛誇張史悅堅強勇敢，其本質都是因為秘書幫著史悅說的一席話。

  “史悅小姐，本身有著嚴重的口吃，卻在自己的不斷努力下，成功的改正了，這樣的員工在你們部門，我想年終大獎，一定會屬於你們的，都向她學習一下這種吃苦耐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是你們部門最欠缺的，另外這兩位是您的室友，可以熟悉下。”

  秘書的手，指向了不遠處的兩位氣質外表差別均非常大的女孩，一個短發纖細，一個長發滾圓。

  大概介紹完兩人各自的家鄉年齡學歷後，秘書微微的斜著腦袋，在史悅的耳邊說，“史悅小姐，我清楚您還會東山再起的，到時，別忘了幫我在董事長面前美言幾句，副經理的位置一直空缺，我感覺自己完全可以勝任，誰想做服務行業，你懂得。”

  史悅根本不清楚秘書的真實含義，但聽上去像是很信任自己的樣子，所以，史悅只是不走心的迎合著，“我明白了，謝謝。”

  “你叫史悅嗎？叫我小圓就行。”

  “因為你的身材嗎？”史悅看著眼前這個連眉毛都會笑的長發肉嘟嘟女孩，有著一種沐浴陽光般的溫暖。

  “你叫什麽呢？”史悅主動上前想要跟短發纖細的女孩聊天，但她卻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

  “她叫啥名字，我到現在都記不住，反正她也沒存在感，我一般都叫她傻子。”

  “傻子？就是沒有存在感的意思嗎？”

  “當然了，你想想連活著都不被人知曉，那跟腳下的螞蟻還有啥子區別呦，史悅，你快來看看你的座位，在我的旁邊太好了，要不然最裡面就是那傻子的桌子，每天我看見她都心情不好，她把照進來的陽光都擋住了。”

  “還是你擋的比較多吧。”史悅逗趣著小圓，並“嘻嘻”的笑著，好像跟她有一種天生的親切感。

  “對了，以後別叫她傻子了，不尊重人。”

  “那叫啥？尖子？”說著說著，小圓開始踩著地上的螞蟻。

  “對，一般與眾不同的人，都應該很聰明，你倆下班後，願意陪我去一個地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