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悅垂頭喪氣的走進了出租屋,想著剛才繁華拿著她的白紙,寫著黑字,悲從中來。
因為她從明天開始,就要去繁華公司打工一個月,賺繁華為自己墊付的住院費。
“先別走!”
男室友被女朋友攔住史悅的動作驚呆了,是一隻手扶牆,頭微微抬起的“壁咚”狀。
看來等下必有大事發生,男室友為了自己不被打,便以一種神不知鬼不覺的腳步,躲到了自己房間,然後露出一個小縫兒,向客廳裡投入看熱鬧的目光。
史悅不清楚男室友的女朋友,為何要堵住自己的房間門,腳步停止,靜靜的眼神看著她。
緊接著,她俯視著史悅,大聲對著史悅嚷嚷著,“你交房租了嗎?”
史悅的眼睛像進了沙子一般快速的眨著。
“緊張什麽?我問你話呢。”
這時,肖純妍從馮峰的房間裡,快步的走到了史悅的門前,“今天先這樣吧,明天再說。”
“不行。”男室友的女朋友似乎教訓史悅有點上癮了,由於史悅擺出了一副可憐受氣包的模樣,跟男室友挨打前十分相像,看著手直癢癢的想要揍史悅一個眼炮。
肖純妍看出了端倪,向後拉著她,她清了清嗓子,對肖純妍擠了一個眼色,便把手從牆上面收回。
“既然房東都幫你求情,我作為一個租客,照理說不應該管這麽多,但你真的太過分了。”
男室友則拿出了手工製作工具,仿佛現在的他,一天不做個頭花之類的小玩意兒,渾身不得勁兒似的,但還不忘時刻在屋內關注自己女朋友的現場直播。
“趕緊交房租,沒事,要不然,今天就離開這兒,你看見馮哥每天都睡客廳了吧?憑什麽你不交房租,換成他來水沙發,每天在外賺錢很不容易的,你看看他到現在還沒回家呢,你怎麽就好意思霸佔一個屋呢?這跟土匪有什麽區別?”
男室友的女朋友用她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一股腦的對著史悅說了一大頓,還時不時的看著外面,美琳進沒進來,其實,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史悅沒有管她,而是用著鑰匙開著門。
可是門洞裡,竟然被一個半截的鑰匙給堵上了。
“趕緊走,聽見沒?”
史悅的肩膀上下晃動著,似乎不想再受這般侮辱,一下子將自己褲兜裡的錢,掏了出來,卻不小心懟在了男室友女朋友的胸口上。
“幹什麽你?”
肖純妍和男室友的女朋友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好像計劃落空了,但是查錢的時候,竟然只夠三個月的,也就是說,今天的房子租金,史悅並沒有付。
“算了,今天太晚了。”
肖純妍在後面幫著史悅講著情,這讓一下子想到她從前和馮峰合租房子時,被房主連夜趕走的場景,自己哭著跟父親借錢,但是他卻說,離開馮峰那小子,才能給肖純妍錢,馮峰才能有住的地方。
肖純妍晃了晃頭,她知道自己的記憶,確實在一點一點的恢復,只是還很模糊。
但卻想不起後來的事情,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有沒有要父親的錢,跟馮峰最終是否真的分手,她一概不知。
與此同時,同樣的問題,也困擾著美琳,她對將要來酒店包房裡的董事長,並不知情。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董事長!”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卻足以使得整個桌子的人,全都站了起來,集體迎接著董事長的到來。
美琳也迅速的整理了自己的亮片連衣裙,等待著董事長的出現。
“繁華?”
美琳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身邊人不停的拽著美琳的裙子,“你怎麽敢這麽跟董事長說話?”
“我怎麽了?”美琳的話語中,似乎夾雜著一股悶悶的氣。
“我來的不是時候?”令美琳沒有想到的是,繁華竟然轉身想要離開。
連忙被自己身旁的幾個人嚷嚷著叫住,一個勁兒的鞠躬,嘴裡不斷發出“請請”的音調。
繁華終於轉過身來,然後坐到了門口的正對面。
“美琳,你還看什麽?董事長應該做正坐,我們去做門口。”
美琳這一方的員工連拉帶拽的,扯著美琳的裙子。
“放開我!”美琳擺脫著身邊人捏自己漂亮連衣裙的手,卻不知道這時的服務員剛好上菜走了進來。
而此時的出租屋裡,馮峰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客廳裡面都圍著史悅的場景,並沒有進行任何詢問。
反倒是肖純妍先開口,“小峰,你今天累了吧,早點休息吧,對了,今天再委屈你住一次客廳,明天史悅就要搬走了。”
史悅突然回過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肖純妍,並不清楚自己從出租屋這兒出去後,將要去哪兒。
馮峰看著史悅的驚恐神情,感覺氣氛不太對,不清楚他不在的這個時間,出租房裡究竟發生了什麽,便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你要搬走了?”
史悅朝著馮峰使勁兒的搖著頭,好像被誰威脅了一般。
馮峰的眼睛,隨之看向了史悅的目光所及,發現是肖純妍所站的位置。
“小峰,你誤會了,史悅她跟我們溝通不暢,你知道我是特別不喜歡跟交流有障礙的人在一起玩的,現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總覺得怪怪的……”
男室友的女朋友站在一邊,替著肖純妍瞪眼乾著急,不懂她為何要如此誠實的,對著馮峰講著自己的心裡話。
“哎哎哎?房東,你說什麽呢?她是因為不交房租,我們在住的各位,誰不知道啊,原來包租公就來鬧過很多次了,所以這不是很正常嘛,不需要解釋的,我們這兒又不是收容所,要不,對我們這些交租金的多不公平啊,那以後誰還交啊。”
馮峰看了一眼肖純妍手裡面的錢,肖純妍卻做賊心虛的連忙解釋著,“她的這個錢……”
男室友的女朋友又開始硬插了一缸子,“這錢根本就不夠,還有水電費呢,我看那天查司法考試成績時啊,就史悅她用電腦時間最長,費不費電,憑什麽讓我們幫她平攤,結果她還不交。”
男室友在屋裡面“撲哧”一聲,笑得口水都噴了出來,自言自語道,“看來她就是忘不掉人家過了,她沒過,見不得人家好。”
一邊說著,男室友一邊搖搖頭,接著靠著門,做著送客戶的小禮物。
事實上,今天他發宣傳單之所以這麽快,跟隨手送的頭花關系很大。
“哐!”男室友一個不注意,將房門一下子關上了,聲音還挺大,將客廳裡面的人都被突然起來的聲音,嚇了一驚。
“我去看看他。”男室友的女朋友,借故離開了與預想完全不同的災難現場。
而緊接著,是肖純妍告訴馮峰史悅的門洞被堵上了,想要讓他弄開。
“為什麽會這樣?誰弄的?”馮峰瞟了一眼肖純妍,有掃了一下史悅,發現兩個人誰也不說,隨之,馮峰無奈的搖了搖頭,躺在沙發上,蓋上自己的衣服,準備睡覺的姿態。
“小峰,你幫她弄一下行嗎?今天是我不小心開錯了門,鑰匙怎麽也拔不出來,結果就斷在裡面了,抱歉了,史悅。”
肖純妍的話,讓史悅在白紙上寫著“沒關系”三個字,然後拉起肖純妍的手,蓋在了她的手掌心。
可肖純妍則臉刷的一下子紅了起來,看了看史悅的笑顏,後悔今天聽男室友女朋友的意見,故意把一半的鑰匙塞進史悅的門洞。
同樣狼狽的,還有酒店包房中的美琳,她的猛然起身,使得服務員上的一隻甲魚湯,全都順著她掛脖連衣裙的痕跡,一條一條的流了下來,她感覺整個身體都不舒服,胸前似乎凸起一塊。
“啊!!”美琳一下子蹦了起來,服務員端著的大湯碗,掉落到地上,摔碎了,而她則驚恐不已的看著趴在它胸前的這隻大甲魚。
“誰幫我弄掉,快點。”
要說服務員的動作也是真麻利,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跑到美琳的身前,用雙手向外抱著甲魚。
美琳則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胸,生怕她的掛脖連衣裙,再因為這隻甲魚弄走光了。
“丟臉死了。”美琳小聲嘟囔著,緊接著,快步的跑向衛生間。
她照著鏡子,自己剛剛驚魂失魄的樣子,還留有半張臉的表情僵硬。
“怎麽會是他?繁華是董事長,有沒有搞錯,蛋糕店那女的,還說繁華不靠父母,那麽年輕他到底會什麽?懂得怎麽經營?早知道是他,我才不會來呢,我們公司沒跟他們談成,是福氣,要不然早晚都關門大吉。”
“嘩!”
男廁所的衝水聲,讓美琳的腦子似乎也澆了一盆衝馬桶的水,好像更渾濁了。
她有點暈倒轉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繁華設的一個局?他要追我,所以故意接近我,還有那傻子?”
美琳想到這裡,快速擦完身上和脖子上的湯汁,走到男女廁所中間的過道,故意照著鏡子,嘴角止不住的向上大幅度上揚,臉橫機尤為明顯。
“看來我該減肥了。”
美琳用雙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一瞬間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可她余光看見從男WC走出來的繁華,竟然連看都沒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