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燙頭?我是人,不是獅子,不是狗,我現在看自己就像卷毛獅子狗!”
理發店的洗剪吹小哥,身子一動不敢動的任其將腳拽起騰空,嘴巴卻不閑著的不斷求饒,“老爺,你息怒,我再給你修理修理!”
“躲開!我讓你看著這個給我弄了吧?”
房主再一次從懷裡,拿出包租婆的照片。
“可是您是老爺,這個是夫人!”
“我怎麽聽著這麽別扭,我倆不是一家的,我讓你給我弄的有氣勢,你再瞧瞧我現在,看著跟特麽喜洋洋似的,你能不能乾?你們家開店多長時間了,沒被打真是萬幸,看來你今天算是活到頭了!”
此時的洗剪吹小哥,頭髮已經撞到了旋轉的水晶吊燈。
洗剪吹小哥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前的漩渦,他有個隨時可變的底線,頭可破,血可流,髮型不能亂。
“老爺,我這家理發店是新店優惠大酬賓,就是試剪看看,但也不是全不滿意,前幾天有位女士,一進屋子,就沾我們家凳子上開始呼呼大睡,我就勸她朋友嘛,我說我一剪子下去,她醒後不滿意,投訴我,怎麽辦?誰知剪完之後,顧客簡直滿意的不得了,你明白開心過度的哭個不停吧?那是一種無比幸福感動的淚水,對於我們理發師來說,沒有什麽比那一瞬間,更讓人興奮了……”
“我說你剛才給我剪頭髮,像打了興奮劑一卡車似的,這就是你說的10分鍾搞定?”
“您這個髮型也是今年最流行的,非主流,二貨頭,夫人,不!老爺,你順順氣,火攻到腦子上,對心臟不好!要不,我給你贈送個腳底按摩吧!”
“去你的,我沒時間,現在要去收租,改天再教訓你!”
房主氣衝衝的來到自己出租給別人的平房內,雙手叉腰,挺著大肚子,抻著脖子嚷嚷。
“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個租客呢?出來,哪裡門縫大?是你牙縫大!我看就特麽沒事找事!”
“當當當!哐哐哐!”
房主開始用手不斷的敲著史悅的房門,偶爾夾雜著腿腳踹。
“你交不交房租了?不交,我就把你門牙打掉!開門!”
史悅在自己房間裡面,仔細檢查著已經被反鎖好幾道的門,可還是瑟瑟發抖。
“您就是房主吧,是我找的您,您有什麽事直接給我說就好了!不用朝別人發貨!”
馮峰正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穿過院子,走到門口的外面倒垃圾。
“你難道是她對象?”
房主轉過身來,馮峰看見他明晃晃的一根大金項鏈。
“恕我直言,這個髮型不適合你!”
“我特麽跟你說話呢!”
“我不跟出口成章的人說話,你先回去吧,蓋好脾氣,再來!”
“沒事吧兄弟?可是你叫我來的,我說明天,今天我燙頭呢,你非要讓我今天來,我一共就特麽這三個愛好,抽煙,喝酒,燙頭!結果我現在又有二胎了,煙是老婆死活不讓抽了,酒是只能喝點水果啤了,現在燙頭你也攔著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本來我在我們家樓下弄的好好的,人家說燙成明星同款鹿涵那樣,結果你給我打電話,人家燙一半,說現在走,只能燙成包租公那樣,我想著也行,顯得有氣勢,詢問一家做最快的,人家說10分鍾搞定,你看看我這腦袋?頭皮都特麽給我燙紅了,現在你一句讓我先回去,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讓你滿地找牙!”
“致人兩顆以上牙齒脫落或者折斷,涉嫌故意傷害罪,應當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嘿!行啊小子!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二郎神長幾隻眼!”
“三隻,額頭上還有一隻!”
“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你要是那屋女的對象,你就給他付租金,知道她欠幾個月了?3個月,這特麽要是話費早停機了,我夠意思吧,忍到現在,哎?這小娘們可厲害,現在鎖門不讓我進,我的房子,我願意進哪個屋,我就進哪個,我願意在這兒上廁所,我特麽看看誰敢管我!”
“你已經租給我們了,就是我們合法居住,你要是還在這兒,我們是可以把你轟出去的!我是畢夏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馮峰!”
“律師?你以為我沒見過律師?律師都住著別墅,開著豪車,身邊美女如雲,你特麽不吹能死不?”
馮峰不想在跟房主無止境的糾纏了,竟然事已至此,那就直接步入正題了。
“這裡!廁所,還有房間門,這下面的木頭為什麽是鋸齒形,誰咬的,是不是老鼠?”
“我咬的,我特麽半夜起床來你這磨牙了,我是吸血鬼,行不?完事沒?還要什麽問題,大律師,對了,我想問一下,我要是告她,你怎麽收費?就那個二郎神!”
房主指著史悅房間的門外大喊。
“我不接天庭的事,你可以自己去上天跟玉皇大帝說!”
“我靠!給你臉你不要!好好好,我看你牙還行?平時用冷酸靈,我給你省點牙膏,以後你用你洗面奶一擼,完活,跟洗光頭一樣,別謝我,請叫我雷鋒叔叔!”
“哐!”
史悅聽見外面有人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史悅的門,被稍微打開一個小縫兒,先是用手捂著眼睛,然後一點一點的張開手指,最後張開眼睛。
從指縫兒中,史悅看見地上飛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貌似還有一顆白色的小顆粒。
瞬間暈倒在地,當史悅再次醒來時,伴隨著“嗡哇,嗡哇嗡哇!”的動靜。
120救護車已經趕到,隱隱約約看到了有一個人被抬上了擔架!
“陛下律師事務所的馮峰律師,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我還會回來的!”
此刻,其他幾個房間的租客,慢慢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為馮峰豎起大拇指。
史悅悶在房間裡一個晚上了,剛想從房間裡出來,到院子裡透透氣,就聽見又一個聲音逐漸接近。
“哇啦,哇啦,哇啦!”
“剛剛接到報警,畢夏律師事務所的馮峰律師是哪位?跟我們走一趟!”
史悅趕緊將門關緊並且反鎖,外面的租客,也都紛紛將自己的大拇哥藏到了身後,並且被帶走協助調查。
現在的偌大的出租房裡,就只有史悅和幾個柔軟的女孩。
驚魂未定的史悅,很想要將這件事告訴美琳,在警察將馮峰帶走後,沒過多久,史悅便從房間裡捂著眼睛,摸著牆壁邊緣跑了出來,生怕看見地上的血,或者踩到那顆被打飛的牙,就這樣,她以龜速一路打探的來到了出門出門右轉的公用電話。
卻在剛要撥打美琳最後一個號碼時,停住了手指。因為美琳說過,最討厭別人打擾她睡覺了。
此刻的史悅放下電話,扶著自己的腦袋,一遍一遍的在心理默念,“摸,摸毛,毛嚇嚇,不不著!”
但她當緩緩的平衡自己呼吸,輕輕關上門時,她發現公用電話亭上面貼了一個小廣告。
“專業新房刮大白,舊房翻新,鏟牆皮,刷乳膠漆,貼壁紙,砸牆,請聯系電話……”
“您好,昨晚是你跟我聯系的嗎?我聽不太清你到底說什麽,今天特意過來看看,是這個房子嗎?如果是,我勸你,還是重新買個樓吧,這根本沒有打造的必要,大姐,你知道整容吧?”
史悅使勁兒的點點頭。
“你放房子就相當於整容的全臉,那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想必您對我的工作性質有什麽誤解,您了解我是做什麽的嗎?”
“我,我是,一個個,粉粉刷,匠匠……”
“粉刷本領強是吧?那也得差不多啊,小弟技藝不精,才疏學淺,這活我真乾不了!”
“不,不是是,這這個個!”
“美,美美,美美琳!”
“傻子,你來幹什麽?不是告訴你別過來我們家這邊嗎?多危險,我媽我哥都陪我嫂子散步去了,這街道上要是還有人拉你,憑我,都救不了你!那個王姨……你後面那個是誰?他拿菜刀幹嘛?我可跟你無冤無仇啊,史悅,你憑良心講,我們在培訓班這一年,是不是就算我對你最好,雖然你對我一般,我知道那隻黑塑料袋的事了,我承認我有點怪你,但只是一小會兒,我,我,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叫你傻子了,你放我一條生路,行不行?我將來還有無限美好的日子,我還想做大律師,這樣,我賺的錢分你一半……”
“嗯!”
史悅答應的很痛快,之後,指揮著鏟牆小弟。
“上上面,這這裡……”
鏟牆小弟,一把撞開了擋住他視線的美琳,然後先用一手的毛滾,把牆面打濕打透,接著,再用另一手的菜刀就不費力了!
“這是幹什麽?你是鏟牆皮的?我看你是要砸牆吧,我們家這可是老房子脆弱的很,別把牆體弄壞了,那就麻煩大了!”
“不會,再怎麽樣,還能比那大姐家破?對了,300塊錢,先付了!”
“你還要我拿錢,趕緊停止,誰讓你來的?”
史悅從褲兜裡掏出300元錢,拿給鏟牆小弟,他叼在了嘴裡!
可美琳很是納悶,“傻子,你在哪兒弄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