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真的，的？”史悅以為天上真的掉了餡餅。

  “假的！你看她這樣，就算一個月賺到了10萬，還是一個賤貨！”

  美琳一把拉住史悅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傻子！你怎來這？”

  “美，美，美琳，你，你好……”

  也許史悅說的話，只有美琳能夠快速聽懂。

  “是的，我緩一緩吹吹風好多了，剛才感覺胸口有點悶，趕緊回家吧，我送你！”

  美琳牽著史悅沒有抱孩子的那隻手，在大街上就像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的走著，以為這樣就會消除內心裡的恐懼，但是她想錯了。

  因為剛才在門口招攬生意的女人，正緊跟在她們倆的後面，同時，還有幾個幫手。

  “美琳，你平時罵罵我們，全當是你童言無忌，你也知道王姨沒有什麽壞心眼，就是為人耿直點，賺錢多點，可就遭某些人的眼紅，你這個小姐妹，有自己選擇跟誰工作，在哪工作的權利，你如果這樣帶她走，未免不太地道！”

  “你想怎樣？就別拐彎抹角，你自己說的，你為人耿直！”

  “我很講理，讓她自己說，你憑什麽幫她做決定！”

  “我只是覺得她在這兒會耽誤你們的生意，她還有個寶寶，誰能給她帶？還有，她長得太醜了，智商也低，說不定你到時還要倒找客人錢，人家還不願意呢，她就是個傻子！”

  美琳看了看史悅的臉，然後脫口而出！

  此時的史悅因為美琳把自己說的如此不堪，有點不開心了，但是沒有表現到讓美琳發現的程度，只是在言語上稍稍否定了美琳對自己的攻擊，可這一點，卻被不懷好意的人所揪住不放。

  “不，不不，不……”

  “聽見了吧？美琳，人家說不跟你一起走，故意矜持，只是為了抬高身價而已，出來混，就真誠點，要是感覺我給的價錢低，那你就開個價！”

  王姨身旁的幫手，已經將美琳和史悅圍成了一個團。

  美琳感覺事態不妙，語氣變得柔軟了起來。

  “王姨，我們都是鄰裡鄰居的住著，不至於鬧的這麽僵吧，你找這幾個彪形大漢，是嚇唬我呢，還是嚇唬她呢，那好，就讓她自己選，史悅同學，你回答一下王姨的問題，這個工作你想不想做？能不能做？”

  美琳以不被人發現的動作，捏了兩下美琳的手心。

  這是她們平時在培訓班裡，每次史悅被叫起來回答問題，早就約定好的手勢。

  美琳捏了她兩下，如果判斷題，這道題就是錯誤，如果單選題，這道題就選B，如果主觀大題，這道題的答案就是不能！

  “想，想想，想！”

  美琳很意外史悅竟然這樣說，而且後面似乎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王姨用鼻子哼了一聲，緊接著，把美琳的手與史悅的強行分開，先是摟著史悅的肩膀一下，然後主動接過史悅懷裡的孩子，一邊往她的按摩店裡走，一邊很親切的說。

  “你看，美琳，這個是她自己的決定，都是成年人了，就要考慮多賺點錢，其他事情都靠邊站，要不等你老了，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住的好用的，你一樣不知，你會後悔的，靚妹，走吧，王姨指導指導你咱們這行工作到底應該怎麽做，教你點技巧，保證客人不會投訴你！”

  “等一下，史悅她有點磕巴，你也看出來了，她話還沒有說完！”

  幾個幫手其中的一個，把上半身的緊身T恤一下子脫了下來，彎著手肘，擠著自己胸前的肌肉。

  “想想，想，想，不想呢？”

  美琳看著史悅的傻樣子，嘴角向上挑出了一個很美好的弧度。

  “傻子，你剛才嚇死我了，要不是我媽過來幫我們，你這輩子就毀了，你以後沒事別來這兒！”

  “擔，擔擔，心心，心……”

  “我用不著你擔心，我自己有腦子，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需要一個傻子的擔心和幫助！還是管好你自己，不是賺錢多的就一定是什麽好工作，那你怎麽不去販賣毒品，不還是因為會死刑嗎？剛才所謂的工作跟那個差不多，人的精神墮落了，多少錢都救不活了！明白嗎？傻子！”

  “哼，哼哼，哼！”

  “傻子，你別再把大鼻涕給擤出來啊，哈哈哈，對了，中午時，你猜我看見誰了？”

  “逗，逗逗，逗逗，逗逗飛，飛！”

  史悅完全沒有聽進去，眼睛裡充滿了對寶寶的愛，有一種幾天不見，甚是想念的感覺，好像怎麽看也看不夠。

  “走吧，把她送走！”美琳輕描淡寫的口吻。

  “傻子，你倒是快點跟上，待會兒警察下班了，只剩幾個值班的，人家根本聽不懂你說什麽，你這樣的，就要多點人共同分析你的話才行，你說你給人家添多少麻煩！”

  美琳從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已經下班了，看來今天送不走了，要明天才行！”

  史悅卻很開心的眯著眼睛笑著。

  “可是我媽媽肯定是不能帶她了，你也不會弄，洗尿不濕也都不會吧？就是有一種超市賣的，用完可以水洗的那種，買便宜點的，夠寶寶用好幾次。她不哭不代表她沒尿，只是她挺喜歡你，不想鬧你而已！但是時間長不給她換，她不舒服的話，會長痱子疹子，還有……”

  “逗，逗逗，逗逗，逗逗飛，飛！”

  “我跟你說話，你到底聽到沒有？傻子！你一個人，晚上根本照顧不了她，照顧孩子，當媽媽，就算是實習媽媽，都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這幾天我才發現，真是太不容易了，所以說全天下的媽媽最偉大呢，你甚至不明白整覺是個什麽鬼，時間長了還容易神經衰弱！”

  史悅眼睛盯著寶寶，還在用手指，對準寶寶的小肉手，然後突然分開的好遠，看來還是在玩那個遊戲，只不過變成了默默地玩。

  “雖然你隻照顧一天，說實話，我怎麽太擔心你，更放心不下的是寶寶，畢竟你住的那兒，人太雜了，我說萬一，要是哪個人缺錢，把孩子給賣錢了呢，你怎麽辦？你將來會受到內心譴責自責一輩子的，就因為從前的自己，讓另一個人的生活完全發生變化，如果被壞人買到了，那輕者打殘去要飯，當性奴，重者直接……算了，我決定不能讓你帶，你還是個孩子呢！我替你去公安局送孩子，就今天！”

  美琳一路上，使勁拽著史悅來到了公安局。

  “傻子，看你這喜歡孩子的樣兒，別真離不開她了，就要趕快把她送走，為了你們今後的幸福，我豁出去了我！”

  美琳雖然這麽說著，但是真的要走進公安局的一刹那，又退縮了，腿正抖的厲害。

  “傻子，你說我進去之後，要是發現了什麽疑點，直接被關起來了，這些年就再也出不來了吧，那麻煩你轉告我媽一句，我愛她！”

  “嗯！”

  史悅的答應，並沒有讓美琳的心理有一絲一毫的踏實，反倒更燥熱了起來。

  “我好像發燒了！”

  史悅用手背摸摸美琳的額頭，一點都不燙，丟出一個鄙視的眼神。

  “傻子，我現在是在幫你，你還認為我慫？我這是不知道警察叔叔會不會被我的美貌驚訝到，別過些天有新聞是關於我的，什麽最美女孩撿到孩子送公安局之類人美心美的新聞，我會害臊，懂吧？”

  史悅的目光，再一次從嬰兒的臉上轉移到美琳身上，緊接著伸了足足10秒的舌頭。

  其實，美琳知道史悅是聽完她說話，有一種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但她為了自己的面子，依舊裝著范兒。

  “你不會是還要吐吧？傻子，要不然我賠你到醫院，好好檢查檢查你身體，估計你還沒完全好，留下後遺症就不好了，然後我晚點再過來就行！”

  這時，裡面出來一個穿著製服，戴著肩章的男人。

  “你倆站在我們公安局門口來回踱步很久了，有什麽事嗎？”

  “早上七點多左右，去單位門口吃飯，當時人特別少，就看到門口一個小女孩在哭，我看了幾分鍾發現沒人理，忍不住就過去問她媽媽呢，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她說她媽媽把她丟這裡走了，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問她媽媽往哪裡走了，帶著她追，走了一百多米沒見人！”

  美琳沒間斷的說著網上背的一個模板，竟然連具體情節都忘記稍微改一下了。

  “你已經工作了？哪個單位門口？她剛幾個月，會跟你對話長句子？還跟你一起追了一百多米？來來來，進裡面說！”

  美琳深深的呼著氣，緩緩的從史悅手裡接過孩子，“完了，我真要進裡面了，傻子，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兒！”

  “怎麽還不進來？你倆一起！”

  美琳一手往褲子上蹭了蹭汗，“不關她的事！”

  緊接著，她居然把自己發到帖子裡的提問，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

  “朋友撿到一個被遺棄的幼兒，我們帶著幼兒做了全方面的檢查，腦袋裡有先天性的問題，可能將來會癡呆之類的，現在小孩子下一步要去哪裡，送福利院需要什麽手續？還是報警更好些？如何處理最為恰當，求好心人幫幫忙！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