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嵐心中忐忑,隨後頓了頓,道:“我,我是白羽嵐,侯爺中毒,我想勞煩你.”
誰知話還沒說完,裡面便有一道厲風而來,暗器逼著大門瞬間關閉,白羽嵐退出門外,心中微微驚愕,隨後裡面的聲音傳來,道:“我幫不了你。”
裡面的聲音冷硬而又不待絲毫憐憫。
“為什麽?我可以給予你任何報酬,包括找到更多的藥材?”白羽嵐心中情急。
聶青和算是她在這個世界裡唯一能找到的隱世神醫一類,她不願意放棄這麽個機會!
然而,聶青和今日的聲音和態度,卻似乎特別奇怪,至於是哪處奇怪,又說不上來,她心中甚至是有個猜測,若不是現在,或許,聶青和會願意施手相助。
裡面傳來一陣東西摔碎的聲音,白羽嵐心中一驚,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你,先回去,等會兒可沒這麽容易進出了。”聶青和現在的聲音不算太冷冽。
“可,可是,葉銘庭他”白羽嵐還是不想放棄。
須臾,裡面歎了口氣,道:“明日裡你來這,若是我還在這府邸中,我就去救他。”
白羽嵐自知自己也不能強人所難,道謝後,還是中規中規地往遠處返還,而她返回後,先前來時的路,竟然都變成了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一點小路和房子的痕跡都不可見。
“夫人,您沒事吧。”綠意守在白羽嵐翻牆而下的梯子下,道。
“沒事.”白羽嵐眼中盡數都是失落,萬一凌錦趕不到找到神醫的時候呢!
“明日再說吧。”她歎口氣,心不在焉,渾渾噩噩。
她仔細想了想和聶青和相處的那會兒,似乎他,給了囡囡一串珠串?
白羽嵐心中一顫,當初那個手串,溢滿藥香,再加上,老鬼說過,若真是中毒後,用那手串,或許有用.
此時,白羽嵐心中靈光一閃,在綠意一臉驚愕中,直直地往囡囡的院子跑,等心急如焚地跑到了門前,卻又頓住了腳步。
時下正是深夜,若是她貿然進去,依多多的那個聰明勁兒,必然會起疑,到時候讓孩子擔心,或者知道這件事走漏風聲,就不好了。
她徘徊了許久,心中打定了計算,這才進屋。
兄妹倆是隔著很遠的兩張床,分開睡的,所以,她只是輕手輕腳地過去囡囡那處,推了推囡囡,瞧著孩子睡眼惺忪地醒過來,這才輕聲細語道:“娘親過來找你借一樣東西。”
囡囡一臉懵懂,娘親怎麽會找她借什麽東西啊?
“什麽呀?”
“把上次聶叔叔給你的手串,給娘親,娘親現在很需要它,你願意嗎?”白羽嵐輕聲詢問。
囡囡點點頭,這便乖乖地將手串遞給了白羽嵐。
白羽嵐摸了摸囡囡的頭,又將寶貝女兒哄睡了,這才悄悄出了屋。
拿了那手串後,白羽嵐先是放進清水了清洗後,直接放進了藥罐裡熬了起來。
綠意一直跟在白羽嵐身邊,有些心疼道:“夫人,這些雜事還是我來做吧,夫人先去房間裡歇息?明日你還要去隔壁呢。”
白羽嵐手下的活兒卻是絲毫沒停,她義不容辭拒絕道:“不必,若是你累了,就先行去休息,這東西我得先熬好,然後試試看有沒有用,神醫,又哪是那麽好找的。”
她說話間微微歎氣,皺緊了眉頭,心中一片複雜。
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沒感覺到這種失落,然而當真是他出事了,她現在心中卻是空蕩蕩的。
葉銘庭,總是喜歡在她被為難的時候解圍,在她出事的時候維護她,或許,這只是他的一番責任,然而,對於她來說,在這個異世界,卻是除了孩子之外,獨特的溫暖。
“你不必勸說,我意已決。”白羽嵐蹲在火爐旁,揮著扇子,裡面已經隱隱地飄出來一絲絲藥香味。
直到夜半三更,白羽嵐這才將湯藥熬好,自己喝下一口,十分苦澀,然而半晌後,卻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沒什麽副作用。
她端出都熬成精華後的藥湯,卻給葉銘庭喂下,就連綠意,都忍不住靠在門邊打瞌睡。
誰知這藥湯下去之後,面前昏迷不醒的人,突然咳了兩聲。
白羽嵐面色一喜,莫非有用?
然而下一刻,男人緊閉的眼睛還是沒有睜開,反而是眉頭,卻是越皺越深,少頃,竟然劇烈咳嗽,嘴角溢出一絲絲黑色的鮮血。
這藥,難道不成?反而加重了麽?
而這一幕,卻恰好被守在葉銘庭身邊的凌雲看見,他怒從心起,大吼道:“你在幹什麽!”
“這藥沒毒!”白羽嵐也大吼回道。
但她聲音卻略帶顫音,難道是常人嘗過不會有問題,但對葉銘庭這種毒,就有問題?
“我嘗過的!這藥我方才喝過!”白羽嵐直視他。
此時,凌雲的劍已經架在了白羽嵐的脖子上,眼裡是瞬間迸發出來的殺意。
綠意也被這動靜嚇到了,尤其是在看見凌雲的劍還在夫人的脖子上時,嚇得差點沒當場昏過去。
“你怎麽敢這麽對夫人!夫人親口喝過,這藥是沒問題的!”綠意趕上來,心中一時的激怒,完全蓋過了對凌雲的恐懼,竟然直接用手抓在凌雲的劍上,將那劍從白羽嵐身上拿開。
好在凌雲並沒有真正打算在這時候動了白羽嵐,所以綠意推開的時候,就順勢離開了。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凌雲冷哼一聲,不再看主仆二人。
白羽嵐將藥碗放在一邊,去探葉銘庭的鼻息,發現氣息卻十分平穩,而在吐出一縷黑血之後,面色竟然也不如先前蒼白,隱隱來看,竟然還有點紅潤之相。
“侯爺的身體,應當是好轉了!”白羽嵐肯定道。
“你不要這麽看我,我又不會謀害他,若真是要這麽做,我早就做了!”白羽嵐看見凌雲這一副殺氣騰騰,還一臉冷色的模樣,也看不對眼。
“哼!”男人冷哼一聲,隨後輕功施展,消失在二人面前。
綠意心中不滿,道:“夫人你還真是寬容,他再怎麽能耐,侯爺是他的主子,那您就該是夫人,怎麽還有這種時時刻刻都想著殺您的人,放在身邊,豈不是頭上時刻懸著一把刀?”
白羽嵐想起那日在冷宮中,向她出手的凌雲,以及護下她的葉銘庭,心中一瞬間柔軟,隨後木著道:“他若真想殺我,方才你能那麽容易推開他的劍?”
綠意愣了一瞬,好像也是哦,還是夫人想的清楚。
“不過是對侯爺太過忠心,所以任何人,都要被他嚴厲盤查罷了。”白羽嵐歎了口氣。
或許這人不喜她,有日會對她不利,可她覺得,對於葉銘庭,這人卻是能永遠忠心不變的。
“你退下吧,再過不了幾個時辰,天就要明了,你先下去歇息會兒,我瞧著侯爺,現在狀態好了許多.”白羽嵐吩咐道。
綠意看著自家夫人看著侯爺的樣子,自覺不能在這處打擾二人,這便乖巧地退下了。
白羽嵐又打了水,給葉銘庭擦拭,忙活了半晌,竟然直接趴在葉銘庭的床邊,睡著了。
直至次日清晨醒來,床鋪上面的人竟然不見蹤跡,而她,竟然睡在了葉銘庭先前睡的床上?還蓋著被子?葉銘庭醒了?
就在白羽嵐疑惑之時,那個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人,就這麽撞入了她的眼簾。
“夫人,辛苦你了。”葉銘庭眼中帶笑,墨發未束,披散在身後,直至臀下,披著深紫色雲錦長袍,慵懶惺忪,方從昏迷中醒來的他,面上還帶著一絲絲病態的嬌美?
白羽嵐從床上爬起來,揉揉腦子,道:“你現在好了?”
她抓著葉銘庭的手,在某人大病的情況下,竟然使了蠻力,將人給拽到了床上,又掐了一下他的臉,手感真實,不是做夢。
“夫人今日可真是生猛。”葉銘庭眼中戲謔,帶笑道。
白羽嵐這下瞧了眼現在兩人的處境,男人被她壓在身下,墨發散亂,眼神迷離,帶著似似戲謔,而雙手,還被她掣肘著
她猛地一下收回自己的手腳,道:“早晨醒來後,腦子不大清楚。”
男人半支著身子,坐起來,道:“我倒是不介意夫人每日都這般不清楚。”
半晌,他又道:“夫人是擔心我?”
白羽嵐頓了頓,隨後皺眉道:“誰擔心你?我不過是順手。”
但下一句,她便道:“不過,你這毒,是真清乾淨了?你今日得聽我的,我要給你找個醫師看看。”
葉銘庭玩味地看著自家夫人,先前不是還說不擔心?
“應該沒問題了,今日醒來感覺沒什麽大礙。”葉銘庭陳述道:“不過,若是夫人這麽擔心為夫的身子,為夫倒是也不妨配合一下。”
男人的聲音悅耳好聽,卻充滿玩味之意。
“我不是擔心,我是擔心我自己以後被過渡到了。”白羽嵐死不承認。
他怎麽記得,先前他昏迷的時候,似乎有人是撬開他的嘴唇,嘴對嘴喂藥的?還過渡?
白羽嵐起身,在簡單的洗漱之後,就要去隔壁找人了。
葉銘庭阻止她,神色難得的凝重,道:“你要去找聶青和?”
“怎麽了?好歹他也是個神醫啊。”
她印象中,聶青和可算有好多寶貝藥草。
“難道,你昨日也去找過他?”葉銘庭算了下時間,臉色越發難看。
白羽嵐點點頭。
“每月的這幾日,你還是不要去見他的好。”葉銘庭囑咐道。
他估計昨日她定然沒面見聶青和,否則,今日該不會出現在他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