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看那是不是皇上的儀仗?”
桑棉姑姑一手遮著太陽,眺望遠方。
自打聽聞貝勒殿下進了京城,純惠皇貴妃就一直在等貝勒殿下來。
皇貴妃一眼就認了出來,肯定是皇上來了。
樂正宗志這是見完青鷹帝,同青鷹帝一起過來了吧?
“是是是,桑棉,是皇上和宗志他們來了,你們快去備茶!”
天氣已經涼了不少,人人都已經裹上了厚厚的棉襖。
“母妃!”
樂正宗志撩起簾子看見等在院外的母妃,喊了出來。
青鷹帝瞪了樂正宗志一眼,心想:這臭小子,果然見了娘就忘了爹了!
“兒啊!快下來!”
樂正宗志下了轎輦,就撲通跪了下去,“兒子見過母妃,母妃兒子好想你!”
這話說的皇貴妃眼眶都紅了,匆忙那手絹擦了擦眼角,把樂正宗志扶了起來,又趕忙向青鷹帝行禮。
青鷹帝擺擺手,“免了免了,咱們進去說話,外頭冷。”
純惠皇貴妃點點頭,牽著樂正宗志的手進去了。
屋裡十分的暖和,伴著椒香,十分的愜意。
樂正宗志感覺一進屋就暖和了,不像去父皇的書房裡冷冰冰的。
“宗景呢?這個時候了,還沒回來?”
樂正宗志左顧右盼看了看,不見自己弟弟。
“齊愛卿邀請他去做客了,一早就走了,要是知道你今日要來,他肯定是不去了。”
青鷹帝抿了口溫度適宜的茶水,誇讚道:“你母妃這兒泡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茶比禦前的還好喝。”
樂正宗志想都不想的說道,“父皇你還不了解宗景嗎?就算是我來,也擋不住他想出宮玩啊。”
純惠皇貴妃在一旁呵呵笑,“他呀就是被你父皇慣壞了,不然兄長大老遠來,作為弟弟能不來接嗎?”
青鷹帝搖搖頭,臉上帶著慈祥溫和的笑容,“這哪是我慣壞的,我巴不得宗景天天好好看書、好好練武呢,倒是你縱容他多玩會。”
這話純惠皇貴妃不大愛聽了,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什麽叫縱容!
“這可怪不到我頭上,是你跟小五(宗景排行)說的,說什麽宗志像他這麽小的時候,就開始聽戲了,也不顧學業,你要不說,小五怎麽可能會知道!”
樂正宗志聽得腦殼疼,他大老遠來不是來聽批鬥的好嗎?
他是來見自己母妃的,順便敘敘舊,然後他好趕著回去見見素曦小朋友。
“現如今弟弟年歲還小,只要身體康健,比什麽都強。”
樂正宗志這話一出,青鷹帝和皇貴妃雙雙想起樂正宗志自小身體不好的事,尤其是純惠皇貴妃趕忙問樂正宗志在江南是不是受了濕氣。
“宗志你此次去江南身體可否有不適?”
純惠皇貴妃把樂正宗志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回,樂正宗志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這是何意?到底有是沒有?”
樂正宗志不知道怎麽說,到底該不該在父母面前誇讚林素曦呢?
樂正宗志想了想說道,“起初剛去的時候感覺還沒什麽,天氣溫和就是空氣潮濕,被褥鋪蓋都是潮濕的,好在瑞宜人為兒子準備了拿藥水煮過的裡衣和藥包,身上倒是沒起什麽疹子,也沒受蚊蟲叮咬。”
“只是後來,入了深秋天氣涼,再加上濕氣,風吹過來都是冰冷刺骨的,兒子有些受不了,晚上在屋裡多點幾盆炭火,每日烘烤被褥,才好些。”
不等樂正宗志說完,皇貴妃眼淚就掉下來了,他的兒子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苦,她知道她也了解樂正宗志是什麽樣的人,今日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必定是把難受程度削弱了的。
“母妃別哭,兒子挺好的,就是受了些涼。”
此‘涼’非彼‘涼’,樂正宗志所說的是骨頭入了涼氣,會痛。
“我的兒啊……”
青鷹帝也想到樂正宗志一直吃住在工地上,再加上住在河邊,難免會受濕氣,如今涼氣都入體了,得好好叫太醫看看。
“既然宗志身體受不了濕氣,以後朕就不讓你去江南了,北上乾燥,應該適合你去!”
青鷹帝這麽一說,樂正宗志立馬想到了出征!
藍煙瑩不就是北域黃旗首領的女兒嘛,父皇為了兵權才讓他納的小妾。
確實近年來,一兩個附屬國爭議不斷,甚至別國也想侵犯翼宿國,若不主動出擊、鎮壓別國惡勢力,翼宿國的安定將會受到困擾。
不知樂正宗志能力和人品怎麽樣,配不配得上自家妹妹。
“小民給貝勒殿下請安。”
樂正宗志接受著林海哲的打量,也很受用,他認為這副氣囊足夠給力,不叫二舅哥看低了去!
“快起來,你是?你就是素曦的哥哥?長得真像素曦。”
樂正宗志這麽說,明顯是放下身段跟林海哲套近乎。
“是,小民排行第二,只是小民容貌不及妹妹。”
樂正宗志 聽著怪別扭的,林海哲一口一個小民,就跟當時林素曦喚自己為奴才一樣的別扭!
一想到這個樂正宗志心裡就責怪林老頭子,為什麽拒絕當藍旗的首領!要是不拒絕,林素曦當樂正宗志嫡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什麽小民不小民的,你是素曦的哥哥,可不是什麽小民!”
樂正宗志面上有些泛著不開心,說起來樂正宗志還小林海哲一歲呢。
樂正宗志其實是想讓林海哲叫自己妹夫的,可惜於禮不合規矩,玄度雅的大哥才是他真正的舅哥。
林海哲徹底懵了,那到底應該管自己叫什麽?
他可不就是沒有一官半職的草民嗎?
“你有字嗎?”
樂正宗志坐在一旁,也邀請林海哲坐下。
林海哲猶豫了一番,還是坐在了下首。
“有,小…在下,字海差,參差不齊的差,意思是像海浪激起來的樣子。”
樂正宗志點頭,“那你以後喚自己為海差吧,我不喜歡素曦的哥哥喚自己為小民。”
林海哲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妹妹,看來妹妹在樂正宗志後院過得挺好,最起碼樂正宗志會護著妹妹。
“是,殿下。”
林海哲還暗自想,樂正宗志一定會為了妹妹以後的道路,把他帶在身邊,謀個一官半職,讓林家身價抬高點。
“你來是林大人意思嗎?找我何事?”
樂正宗志自然沒有神通廣大到意料到,是青鷹帝的意思。
林海哲如實回答,林家的人是祖傳的誠實。
“是皇上密信來,叫家父派我來協助殿下的。”
至於為什麽不是大哥,而是他,主要還是因為大哥快三十了,他和貝勒殿下的年紀相仿。
居然是父皇的意思,樂正宗志也就明白了,父皇是想這次賑災和建造水利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人才方面,父皇一定是全力幫助他的,那他要做的就只是安撫百姓和水利工程的事情了。
“如此,你就跟隨我。”
林海哲稱是。
林海哲來之前,欽天監的老東西來匯報了。
說明日放晴無雨,後日不好說。
畢竟是江南地區,老天爺的臉就跟小孩似的陰晴不定。
明日晴的話,那就最好了,水位下降,就能更好地勘察雲河上遊了。
林海哲正好熟悉這齊縣的風土人情,更了解當地地形,再者林海哲身出貴族有眼光有知識。
“今天已經勘測了一天的河岸了,明日你同我去普查一下百姓的想法。”
樂正宗志自說自話,林海哲一臉懵逼普查百姓的什麽想法?
不過很快,林海哲就開朗了,樂正宗志告訴了他答案。
“鄂羅哩,把齊縣地圖拿來,鋪在桌子上。”
樂正宗志借用的是一家農家小院,只有一個老嫗,兒子去外地進貨了,近期不回來。
住客棧的話,太不方便了,要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人身安全不是很理想。
鄂羅哩取來了地圖,平鋪在老嫗家不大的飯桌上,樂正宗志叫林海哲過來看。
“海差,你來看這條河。”
林海哲仔細看看這樂正宗志所指的方向,“這是雲河。”
樂正宗志點頭,“是,雲河中上遊,齊縣地勢高,一到雨季水位上來,河水就如瀑布般灌進了孟縣。”
林海哲仔細的想,樂正宗志這是想挖河底淤泥吧,是要普查百姓是否願意出力去挖河底淤泥嗎?
“殿下想怎麽做?”
誰料,樂正宗志說道,“我想在齊縣開一條雲河的支流,來分擔主流的水量。”
林海哲仿佛被樂正宗志的奇思異想驚呆了,“這?這從未有人做過這種事。殿下可有把握?”
樂正宗志自信的點點頭,“但是人力方面,還是需要林大人的幫助,叫百姓動員起來,我之所以明日要去普查民意,主要是想看看他們到底願不願意把耕地改為河道。”
林海哲認可樂正宗志的想法,雖然樂正宗志這想法很大膽。
只因為他身為貝勒殿下,這件事情就實行的下去,畢竟錢財對樂正宗志來說,就是身外之物,哪像孟縣那草包只會克扣國家餉銀。
至於大半個下午的時間,樂正宗志要做什麽,當然是比水利工程或者是水利之中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古代最不缺的就是木材石料了,但是要修雲河支流水道。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雲河著實寬闊,要是要用石料,慢慢製作不知要做到猴年馬月去!
當然也費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