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掃了一眼四周,低聲道:“說了叫我公子,再說有什麽不合適的,青樓龍蛇混雜,是消息來得最快的地方,再說現在雖進了城,但我們也不知從哪兒查起,還不如去這些三流九教之地瞧瞧,說不定有收獲。”況且她不差錢,青樓賭坊這種燒錢的地方去得起。
悅來客棧是這個浣紗鎮中算得上最好的酒樓了,不過在沈愛看來,菜色和口味都很一般,不過總比吃乾糧強,吃飯間正巧看到靈紫與另一暗衛走進來朝掌櫃的要房間,上樓間兩人很是隨意的對視了一眼。
用過膳沈愛便帶上身後的幾人讓方才的小二帶路,這青樓好找,不過是在主街道的末端,一座掛著彩條的三層高樓,她們過去時天色已經黑了,而青樓裡的花娘好似才剛剛起身,不少人都打著哈欠迎客,不過,裡邊已經坐了好些人,沈愛瞧著這副模樣扭頭看了看附近,瞧見其對街是一間茶館,便帶著人走了進去。
後邊跟著的小二不明白所以然連忙喊道:“公子,內邊才是。”
沈愛朝他招了招手,道:“過來。”
那小二屁顛屁顛的過來,沈愛合起扇子狠狠的在他頭上敲了下,罵道:“你瞧瞧那些姐兒,一個個沒精打采的還怎麽陪爺樂呵。”
說著又抬腿朝小二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道:“跟小爺上去喝口茶,等著人多了咱在進去。”
說著便抬腿進去,二一跟掌櫃的要了間看得見青樓大門的包間,剛坐下身後的小二便哭著個臉,道:“不行啊爺,今兒可是個大日子啊,再不進去一會兒便沒位置了。”
“哦?什麽大日子?”沈愛輕抿了口茶問道
“今兒是青鸞姑娘挑選入幕之賓的日子。”小二瞧著下邊朝著青樓而去的人面上有急色
“這青鸞又是誰啊?”沈愛疑惑的回頭看了眼小二
那小二一拍自個兒的腦門,道:“哎喲,小的忘了告訴爺,這青鸞姑娘便是花魁。”
“你不早說。”沈愛瞪了他一眼,起身道:“走,咱瞧瞧去。”
幾人剛走到青樓門口便被外邊的花姐兒們給圍住請了進去,瞧著她衣裳華麗手上的扇子都掛著一塊羊脂白玉,進屋便拋了幾錠銀子給老鴇,道:“給爺來間視野好的,在叫上兩個模樣出色的姐兒。”
老鴇收了銀子滿面笑容的請上了樓,這公子哥模樣俊俏出手又大方,上來的花姐兒們就更多了,還沒走上樓呢,沈愛便受不住了,急急讓也被花娘纏著的二一和周易擋住那些撲上來的人,與身邊的那老鴇道:“我說媽媽,能不能讓姐兒們消停些,今兒小爺是來瞧青鸞的。”
見沈愛眉頭皺得死緊,這可是位金主啊,雖然瞧著面生,但有錢就是大爺,老鴇便拉長了臉兒呵斥跟上來的姐兒們,道:“都給老娘滾出去接客,別挨著這位小爺。”
說著又伸手點了兩個花姐兒,道:“秀兒、婉兒過來伺候。”
說完轉頭一臉討好的與沈愛道:“爺您看可行?”
沈愛上下打量了兩位點名的花姐兒,一副勉為其難的道:“就這麽著吧,快帶路。”
因著銀子給得足沈愛的位置正對著台子,上邊已經有一對舞姬在那翩然起舞,絲竹聲傳來,倒真有幾分紙醉金迷的感覺。
酒菜都上齊了,沈愛摟著兩個花姐兒時不時的摸摸其大腿揉揉其胸,一臉的猥瑣,撩得兩個花姐兒嗷嗷叫,一旁的二一忍不住捂臉,要命啊!這郡主玩起來比男人都強,周易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枉他三十多快四十的男人,還不如一個女娃子會撩妹子,而那小二哥已經一臉垂涎的瞧著兩個花姐兒的酥胸。
沈愛像是才瞧見他似的,朝他招招手,示意其坐下,拍拍那個被喚作秀兒的姐兒屁股,讓她到小二哥身邊坐著,灌了其幾杯酒,這才開口問道:“小哥貴姓啊?”
小二哥被秀兒灌了酒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摸著其大腿,一臉狗腿的道:“小的王四,本地人。”
“本地人好呀。”沈愛抿了口酒,揮手讓那叫婉兒也過去伺候他,道:“那你對這兒的人和事熟悉不?這初來浣紗鎮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兒好玩。”
沈愛把腿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架,悠哉的瞧著底下坐著的人,王四見便笑嘻嘻的道:“爺您想知道的盡管問小的。”
沈愛唇角一勾,道:“你們這外來人多不多?”
王四摟著兩個花姐兒想了想,道:“外來人倒是挺多的,畢竟浣紗鎮是入江南的必經之地,前陣子京城那邊可來了好多人了,聽說是去南邊賑災的,可不知道怎麽的在山上找到了幾具他們的屍體。”
沈愛雙眸一眯,面上卻是皺眉一臉嫌棄的道:“這逛窯子你說什麽屍體啊,真是敗興,不過敢殺我們京城來的人,凶手可抓到了?”
原本王四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這會兒見這位小爺倒是好奇起來了,便鉚足勁兒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道:“這凶手還沒抓到呢,那巡撫大人都急得掉頭髮了,聽說還失蹤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將軍。”
“哦?誰啊?”沈愛扭頭一臉疑惑的瞧他問道
那王四壓低聲音道:“聽說是來賑災的,小的也不清楚。”
一邊的秀兒接口道:“奴家知道,一個是五皇子,一個是蔣家的公子,青鸞姐姐也是出事之後被出門回來的媽媽撿到的,聽說當時傷得很重呢,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哦?”沈愛心中疑惑,也不知這青鸞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聯,抬眼往下瞧,正好看見一個四十模樣的男子被方才的老鴇恭恭敬敬的領了進來,便問道:“那人是誰?”
兩個花姐兒和王四伸長脖子看去,只聽婉兒道:“那是江南陳家的八爺,奴家伺候其喝過幾杯酒。”
沈愛眉頭一挑,瞧著下邊人風度翩翩逛個窯子還彬彬有禮的模樣,便問道:“為人如何?”
只見那婉兒輕輕的嘁了一聲,繼而一臉嫌棄的道:“別瞧他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這床上花樣可多了,一姐兒就伺候了他一晚上生生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不過這人出手大方,錢給的也多,不然哪個姐兒敢伺候他。”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沈愛瞧著他進了斜對面的包廂,看不見人影了才轉開視線,道:“這陳家不是在永州嗎?他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聽說是有生意在這邊,三個月前便來了,奴家也是聽一姐們閑聊時說的。”那婉兒道
沈愛唇角微勾,與二一和周易對視了一眼,道:“陳家在這般小的城鎮生意竟然讓本家的老爺親自來,可見該是很大啊!”
“這奴家就不知道了,不過這陳家八爺瞧著整日在這兒睡到晌午開門就來,瞧著不乾事啊!”
那秀兒灌了王四一杯酒後道:“那可說不定,陳家家大業大,下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哪用得著他出面啊!”
婉兒也點頭讚同道:“秀兒姐說的對。”
她們這些窯姐兒哪知道那些大爺們的事情,平日起來便是伺候人,這麽多年出樓也就一兩回,還是被人看著的。
“今兒來想必是來瞧青鸞姐姐的了。”秀兒道
婉兒與秀兒道:“不過話說這青鸞姐姐也真是個神秘的人,我就瞧過她一次在咱樓中露面。”
秀兒聞言也點了點頭,道:“是不是就剛來的那一次?”
婉兒應聲,秀兒道:“我也是就見了她那麽一次,說是花魁可整日不露面,也不知道嗜錢如命的老鴇腦子生鏽了竟然也不催促,瞧著對青鸞姐姐還很是恭敬的樣子,真是怪。”
沈愛聽著眯了眼,這青鸞她倒是很好奇是哪個角色,原文中可是沒有這一段事情的。
下邊的舞姬一批下去又上來一批,換了三回才見老鴇拿著把團扇搖著上台,下邊已經做滿了人,還有不少人摟著姐兒站在一邊圍觀,而包間也都開出了床,裡邊隱隱可見人影。
只聽台上的老鴇一頓說一頓誇樓裡的姐兒們,而後隨著一句請花魁落下,只見一人穿著宮裝梳著飛天髻蒙著面紗的女人緩緩從空中落在台上,手中的團扇遮住面紗,眉目婉轉誘人,還未見美顏那雙眼睛便已經媚倒了一大片人。
樓上的沈愛透過窗瞧著那雙眼睛卻是感覺有些眼熟,擰著眉想了想,蔣玉的那雙桃花眼閃過腦海,瞬間眯起了眼,招手讓二一過來耳語了幾句,見他一臉驚悚呆愣的看著台上的人,便嫌棄的揮手讓他趕緊出去辦。
那喚青鸞的女子已經拿下了團扇,在下邊人的起哄聲中緩緩的抬手摘下面紗,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沈愛和周易的面前。
沈愛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而周易雖瞪大了眼睛卻也緊閉著嘴巴,轉頭與沈愛對視,只見沈愛朝他眨了眨眼,便恢復了原來的冷臉。
而下邊在台上濃妝豔抹穿著女裝的蔣玉坐在台中,掃了一眼下邊對自己露出惡心目光的男人們,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暴起,要不是想釣陳八上鉤,他何必在這出賣色相,還有趁他受重傷出餿主意的五皇子,等事情完結洗乾淨脖子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