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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緣鴨定》第26章  禍兮福所倚
  “崔老板,你既然是幫忙看看,見韓六他們去了,為什麽把金錁子藏在袖子裡?!”沈章華忙定了魏氏一家人,開始死磕崔喜順。

  崔喜順腸子都悔青了,恨不能扇自己幾個耳刮子。他無言以對,只能閉口不言。

  “我朝律法言明,平民不得使用金銀。就連太后娘娘和各宮主子,平日裡都隻戴通草絨花。”沈章華恭敬地往南邊抱抱拳。

  “他們帶了金錁子到你店裡,你不說勸阻和上報,還妄圖兌換,你該當何罪!”沈章華一聲嚴過一聲,咄咄逼人。

  崔喜順垂首跪著,如泥塑木雕。他心裡叫苦不迭,真是沒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騷。

  見崔喜順死活不開口,沈章華喝了口茶潤了潤,也不說話了。大堂上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魏氏一家這才明白過來,他們是真的犯了法了,這不知要受到怎樣的責罰,心中驚恐不安。

  崔喜順死咬著沒有真的發生兌換的事情,以為年輕的知縣只不過罵罵了事,卻不料,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音。

  他偷摸抬頭瞥了一眼,就見沈章華正像隻狐狸似的拿眼覷著他。崔喜順額頭上一下子沁出了細密的汗,這種事,說白了,可大可小。金錁子已經收繳了,當堂放人,或者關個一年半載就看知縣高興怎麽做了。

  “知縣老爺,我犯在您手裡,沒什麽說的,自當任你處置。您也知道,萬富錢莊在清河縣,乃至江陵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它的掌櫃可不是你想處置就能處置的!”半晌,崔喜順終是繃不住,開口道。

  八字胡韓六附耳上來,嘀嘀咕咕對沈章華說了幾句話。

  “呵呵,王子犯法尚要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你!我這裡隻認王法,不認你的後台主子是誰!
  再說,若你主子知道了你乾的勾當,不要說袒護你,恐怕你連命都會沒了吧。”沈章華冷笑。

  崔喜順死白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難看至極。

  縣衙坐北朝南,衙門口就是大街。這麽年輕俊秀的知縣老爺審案,來看熱鬧的人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讓、讓、讓。”一個多時辰後,縣丞帶著杜懷炳和杜梅來了。

  “咦,看那婆媳三人穿的不錯,怎的,這孩子穿的跟個花子似的。”

  “你是後來的,不知道原委。且看著吧。”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聲音鬧嗡嗡的。

  杜梅被帶到縣衙,頭腦還是懵的。她正在家裡洗衣服,卻被杜世城不由分說拽上馬車,一路顛簸到了縣衙。在路上縣丞才向杜梅和杜懷炳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她在大堂上看到臉被打的認不出來的大伯母,血糊刺啦趴在地上的大伯,連一向強勢的阿奶都癱倒在雲鬢散亂的三嬸身上,她心裡莫名有點想笑。

  “堂下所站何人?”沈章華繼續審案。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你不知道我是誰?”杜梅轉過身,看著公案後的縣令。杜梅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女孩,無知無畏,更兼心思清明,並不覺得害怕。

  沈章華沒想到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站在威嚴的大堂上,面對血淋淋的場面,還敢這樣跟他說話。他看她就有了些尋思的意味。

  眼前的女孩,瘦弱白皙,那雙亮晶晶璀璨的眼眸裡,純淨的不沾染一絲世俗。身上的衣服補丁疊補丁,比她三個長輩穿的差多了,只是還算乾淨清爽。

  周氏被打的說不出話,聽到杜梅說話大膽,心裡巴不得知縣把杜梅也治個罪,臭揍一頓。

  “杜梅,你三嬸說這金錁子是你的,可是真的?”沈章華自動忽略了杜梅的無理,又繼續問。

  “我爹出事那天早上,有兩位公子問路,他們賞我的。”杜梅如實說了。

  “回縣老爺,他爹是杜二金,挑淮水河出事的那個。”杜懷炳跟著解釋了一句。

  “哦。”沈章華再看杜梅就有了一點同情。

  “你可知道,這是10兩黃金?”沈章華再問。

  “不知。”杜梅搖頭,她對10兩黃金的價值完全沒有概念。

  “你可記得問路人的模樣?”沈章華對這個小小年紀,卻不懼強壓的女孩刮目相看。

  “我不認得。一位好看的公子騎著黑色的高頭大馬,另一個穿著戎裝。”杜梅努力回憶。

  一旁的縣丞掐指算了下日子,臉色變了變,低頭附上沈章華的耳朵:“前幾日,燕王回京經過清河縣,他有一匹純黑的寶馬,喚作墨雲,他的貼身侍衛是趙吉安。”

  沈章華眼睛轉了一下,恐怕也只有燕王有這樣的大手筆,況且除了宮裡,民間怎麽可能有這麽精致細膩的金錁子。

  “既然是賞你的,即是你的。怎麽被她們弄到縣城來驗證兌換了?”家境富裕的沈章華哪能體會杜梅的苦楚。

  “我阿奶和大伯母誣陷我偷了家裡的,撕破了我衣服,硬搶了去。至於驗證和兌換,我壓根就不知道。”杜梅仰頭說。

  魏氏和周氏被杜梅當眾揭了短,臉上掛不住,偏偏在大堂上又不敢造次,除了拿眼刀子戳她,也就只能忍著。

  圍觀的人群,宛如沸油裡滴進了水珠子,立時炸開了。

  “這是什麽人家啊,看著也不是過不下去的。連孩子的東西也要搶!真作孽!”

  “沒爹的孩子,命苦啊!”

  “我看大伯家的兩口子,打得還不夠!”

  “那個老太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打她,真便宜她了!”

  聽著後面一聲聲的討伐,魏氏一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連跪在一排的謝氏也覺得臊得慌。

  魏氏緊爬了兩步,拉拉杜懷炳的褲腳,小聲說:“老叔,您幫求個情,我們是真不知道這個犯法啊。”

  杜懷炳覺得魏氏婆媳對杜梅做的太過分了,簡直丟了杜家祖宗八輩兒的臉。但在公堂上,他還是杜家族長,杜家溝的裡正,打斷骨頭連著筋,胳膊肘還得朝裡拐。

  “縣老爺,都是在下管束不力,您責罰的對。

  您看,他們都是初犯,她家三兒還是個秀才公,也就是一時糊塗油蒙了心。再說鄉下村婦沒見識,不曉得金銀是國家管制的重要物資,您就網開一面放了他們吧。我以裡正和杜家溝族長之名保證,他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杜懷炳賠笑道。

  事情差不多弄清楚了,沈章華也無意和一幫泥腿子糾纏。他清清嗓子對魏氏一家說:“念你們是初犯,也已領了責罰。現你們裡正做了保,就放你等回去。望你們以後老老實實的,若再犯事,定不輕饒!”

  “是、是、是。”魏氏四人連連答應,磕了頭,踉踉蹌蹌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金錁子是不是……”魏氏還惦記著呢。

  “哼,你還想要回金錁子,是不是本縣令的話說得不夠清楚!”沈章華被魏氏氣得個倒仰,驚堂木一拍:“被沒收的黃金都是要上繳國庫的!”

  魏氏本想再囉嗦什麽,被他凜冽的眼神一扎,立時就如寒蟬般噤了聲。

  沈章華轉頭,對杜梅柔聲說:“說到底,金錁子是你的,雖按律法該收繳國庫,但念你是無辜受累,本縣賞你一吊錢以慰你心。”

  杜梅默不作聲,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要了,也是守不住,還不如沒有這個煩惱累贅。

  沈章華見杜梅低頭不語,心中明了:“這一吊錢是縣衙賞你的,若是被誰強要了去,隻管來告訴我!”

  有了這句話護持,杜梅忙跪下謝恩。轉眼,縣丞當真從後堂取了一吊錢交於杜梅手上。

  魏氏一家又疼又氣,盯著杜梅把錢揣到懷裡,現在有了縣令的口頭允諾,她們也只能乾看著,不敢輕舉妄動。

  “好!”看熱鬧的人群鼓起掌來,他們同情杜梅,更佩服他們的父母官。

  “崔老板,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判入獄一年!”沈章華轉身對崔喜順朗聲道。

  “知縣老爺,這不公平!事主都沒事,我倒要坐牢?”崔喜順再也不能裝聾作啞,急急地開口道。

  “要不然打50大板也行,以懲後效!”沈章華可不想和他辨理,沉聲道。

  50大板,不要說他是個養尊處優的中年人,就是軍營裡鐵骨錚錚的漢子,恐怕也得打廢了。

  “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崔喜順像個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我這修路還差著銀子,你若自願捐獻,功過相抵,倒也可以饒你一回。”沈章華張著口袋等著他呢。

  “知縣大老爺,我願意出100兩銀子修路。”崔喜順早知道沈章華為什麽拿捏他,負隅頑抗的結果還是割肉放血求活路。

  沈章華默不作聲。

  “200兩。”崔喜順伸出兩個手指頭,晃了晃。

  沈章華撫摸著驚堂木。

  “300兩。”崔喜順臉色發白,顫抖著又伸出一個指頭。

  沈章華隨手撥弄簽筒裡的令簽,仿佛是在猶豫到底要選哪個。令簽有三種顏色,白、紅、黑。按不成文的規定,白簽,隨便打打,紅簽,皮開肉綻,黒簽,傷筋動骨。

  “500兩,這是我最大能力了,不然,您還是讓我坐牢吧。”看著沈章華的動作,崔喜順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直流,他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咬牙切齒地說。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沈章華拂袖站起。

  “退堂……”兩廂衙役按班如規地高呼。

  崔喜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再也強撐不下去了。

  後續交割銀錢的事情,自然有縣丞和韓六一手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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