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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緣鴨定》第144章  遇貴婦
  “你等我一下,我去牽牛,把牛車套起來,咱們立刻去鎮上!”杜梅朝院外走去。她心裡還沒什麽頭緒,但待在家裡肯定是想不出辦法來的。

  “我跟你一起去!”著急的八斤抬腳就要跟上。

  “你不能去!萬一他們要抓賣冰的,你這一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二愣子大叫著張開雙臂攔住杜梅。他雖聽得雲裡霧裡,但他絕不會讓她獨自去涉險。

  “沒事的,要抓,昨兒就抓了,你沒見八斤都放出來了嗎?”杜梅雖覺得二愣子純屬多慮,但還是很感激他護衛之心。

  “真的?不行,我要跟著你去!”二愣子跟在他們身後出了門。

  杜梅在家裡拿了些錢,她不想許氏擔心,隻說去攤子上,她又將造房子的事全權委托給杜鍾,好在大屋已經造好,其他的都不在話下。

  八斤趕著牛車,杜梅吹了一路風,頭腦清醒了些,她在心裡把事細細捋了一遍,決定還是先去牛二和黑蛟龍家裡看看,她約有十來日沒到鎮上去了,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她也是不明所以,兩眼一抹黑。

  牛二家離射山鎮不遠,八斤熟門熟路地把牛車趕到了門口。

  杜梅將牛拴在門前的一棵楊樹上,八斤在草垛上隨手拔了兩把麥秸給牛嚼著。三人正欲敲門,就聽虛掩的門內爆發出一聲怒吼聲:“滾!”

  “三爺這是怎麽了?”八斤一臉詫異,跟杜梅對視了一眼。

  八斤顧不上敲門了,徑直推開院門跨了進去,差點和迎面走來的一個廋條條的中年婦人撞了滿懷。

  “眼瞎啊!”瘦婦人明顯受了氣,遇見像小山一般堵在她面前的八斤,沒好氣地說。

  “咦,你怎麽說話呢!”八斤心情不佳,恨不能找個人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算了,算了。”杜梅拉了拉八斤的衣角,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哼!”瘦婦人扭頭鼻孔朝天地離開了。

  八斤帶著杜梅和二愣子進了牛二家的堂屋。只見堂屋裡擠著滿滿的人,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婦人正坐著,用帕子拭眼淚,另有一個中年婦人在旁輕聲勸慰。牛三臉漲得通紅,看來剛才那一聲怒吼是他發出的。

  屋裡還有一個胖胖的婦人帶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婦人正在安撫被嚇著了的孩子。杜梅一眼認出來,他們是黑蛟龍的老婆和兒子。

  “三爺!”八斤小聲地叫了一聲。

  “你回來了!我哥呢?”牛三驚喜地說,他的視線越過八斤,急切地在空蕩蕩的屋外搜尋。

  “二哥還關著呢!”八斤沮喪地說。

  “這可如何是好?”中年婦人鼻音很重,明顯是哭過了。

  “大嫂,二哥吉人自有天相。二哥臨了交代我,找她來救他。”八斤往旁邊讓了讓,杜梅出現在眾人面前。

  “杜梅!”牛三驚呼了一聲。

  “你就是杜梅?!”老婦人睜著昏暗的眼眸驚問。

  “是的,大娘。”老婦人形銷骨瘦,杜梅在心裡猜測,這必是牛二的老娘了。

  “梅子,二叔日日在家裡念叨你,你是個極聰明的,一定要想法子救救他。”中年婦人一把拉住杜梅,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大嫂,牛哥對我亦好,我定當盡全力幫他。”杜梅這才想起,她與這婦人有過一面之緣,她就是牛二的寡嫂。

  “好孩子,二子就靠你了!”牛二的老娘老淚縱橫,哭得眼睛都腫了。

  牛二嫂子收了眼淚,給杜梅三人讓了坐,轉身沏了茶奉上。

  “梅子,我認得你,我們上次帶小黑子去看病,正是你幫著寫的藥方,你好歹幫幫我們吧。”黑蛟龍的老婆龐氏抱著兒子,全沒了那日對黑蛟龍的霸道,可憐兮兮地說。

  “我既然知道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可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時間緊迫,杜梅不想虛假客套,直截了當地問。

  屋裡的人面面相覷,他們不是婦道人家,就是甩手掌櫃,實在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麽變故。

  八斤在來的路上,也只是籠統地說,清河縣的縣衙,仿佛天兵天將,完全沒有征兆,不問緣由,突然就把他們全抓了。他糊裡糊塗在牢裡待了一晚,被提審了一回,一早就被放了。

  杜梅見問他們也是白問,隻得說:“現在還不知道外頭什麽情形,恐怕需要花點錢打點消息,我有一些積蓄,恐怕不夠,你們另外再準備一些吧。”
  “按理說,我們早該把錢拿出來,上下打點,可……”大嫂欲言又止。

  “就是為了這錢,把我愁死了!”牛三氣惱地拍了下桌子。

  “怎麽了?”杜梅心中一驚。

  “這也不怪二子,瞧瞧咱們這個家,兩個不問事的寡婦,一個每日瞎混的二流子。這許多年,家裡大到買田置業,小到買米買油,哪樣不是老二,他把錢管著也沒有錯,隻這會兒,卻是死活不知收在哪裡!”牛老太氣急,自責不已,連帶把牛三也罵了。

  “娘,這會兒還說這些,頂什麽用!”屋裡還有杜梅和龐氏,牛三難免覺得在外人面前掛不住臉面。

  “噯,若你哥這次全須全尾地出來,你好歹收斂些,成個家,好生過活吧。”牛老太已經失了一個兒子,二兒子還不知生死,小的說說,也就算了。

  “還成什麽家!瞧剛才王媒婆那個德行,我家裡剛遇見點事,就想著我分家單過,這樣勢利的人,怎麽能結親!”牛三雖混,到底還講點良心。

  杜梅沒料到,牛二把錢藏得連家人都找不到,她隻好轉身看向龐氏,她是見識過她的厲害的,在家裡必然是管錢的。

  “龐嫂子,你家呢?”杜梅試探地問。

  “我…我家裡也沒有現錢,你知道的,黑泥鰍愛顯擺,掙點錢,不當花。前幾日,我一氣之下,把攢的錢都買了田了。哪知,現下出了這檔子事!”龐氏一臉懊惱。

  “這……”杜梅語塞,這天下不巧的事都湊一起了。

  “你放心,我回去,立馬把田賤賣了,一定湊出錢來。”龐氏生怕杜梅不救,忙許諾道。她這買進又賣出,恐怕要折掉不少錢了,但人總比錢重要得多。

  “我們也是,會跟親戚先借點,哪怕砸鍋賣鐵也會湊足的。”牛老太緊跟著說。

  “既然如此,我先到外面打聽打聽,有消息會叫八斤來通知你們的。”杜梅站起來告辭。

  牛黑兩家的婦人對杜梅千恩萬謝,將她送到了外面。龐氏也帶著孩子回家了,她得趕快籌錢。

  杜梅想起鍾毓在此之前,仿佛就預見了今日的結果,曾經堅決不讓她參與賣冰,如今一語成讖,卻回天乏力。

  連媒婆都知道牛二敗了,想來壞消息如同瘟疫,一夜之間傳播的天下皆知了。杜梅突然想去,大丫還獨自在攤子裡,這會兒定是走不脫了。

  她也不去找鍾毓了,讓八斤調轉牛車,急急地趕到集市上。

  “你也別裝啞巴,趕快把訂金退了!”剛進巷子,杜梅就見她家攤子前圍了許多人,有人大聲叫囂。

  “對對,這都犯了王法了,哪還會有冰!”另一個人接著說。

  “噓,別說了,梅子來了。”有眼尖的,看見杜梅走來,好歹是左右隔壁的老客,顏面多少還是要給的。

  “怕個球,你們怕,我可不怕,知道醉仙樓是誰家開的麽,說出來嚇死你們!”有個穿長衫的中年胖子,唾沫飛濺地說。

  “哦,我倒很好奇,醉仙樓是何方神聖開的?”杜梅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梅子姐!”大丫哪裡見過這種逼債的場面,她縮在角落裡委屈極了,一見杜梅,飛撲上前,眼睫毛上閃爍著淚珠。

  “梅子,這…這…”老櫈頭一直幫著打圓場,但沒有冰必須退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是老實人,嘴又笨,實在講不過這些人。

  “櫈哥,謝謝你,你忙吧,我來處理。”杜梅朝他笑了笑。

  “你就是攤主啊,趕快還錢!”中年胖子伸出了肉嘟嘟的肥厚手掌。

  “掌櫃的,您貴姓?”杜梅不慌不忙地問。

  “免貴姓柳,你問這個做什麽,趕快還錢是正經!”柳更生並不是什麽掌櫃,充其量就是個外面跑街的。因他的娘服侍女主子,所以在店裡有點顏面。他被杜梅奉承成掌櫃的,心裡別提多美了。

  “柳掌櫃,稍安勿躁,冰供不上,我沒轍,但錢一定會退給大家的。”杜梅隨即讓大丫拿記帳的本子來瞧。

  頭天訂冰的一共有十八戶,醉仙樓訂了五塊,一共應該提供二十二塊冰,每塊冰收一半訂金,共收了十一吊錢。杜梅看帳目記得很清楚,滿意得朝大丫點了點頭。

  “大丫,你和楞哥到雲裳繡莊去取二十吊錢來。”杜梅朗聲說。

  “這……這可是……”當著這麽多的人,大丫最終把話咽下去了。自和二愣子去了。

  “大家放心,我們冰雖不賣了,但涼茶和吃食還是會繼續賣的,斷不會不還諸位訂金的。”杜梅合上帳本,淡淡地說。

  圍觀的人,見杜梅不急不慢的樣子,心下安定了。有些人就有些不好意思,覺得過於逼迫了。

  “梅子,我們也沒別的意思。今年這天熱的過分,這日頭比往年毒的不是一點半點,我們也想再買點其他降溫的東西。”一個人常來吃東西的男人訕訕然地說,其他人也跟著點頭附和。

  “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杜梅臉上自始至終掛著笑容。

  大丫和二愣子很快就取了錢來,杜梅挨個還了,圍觀的人很快就散了。

  “噯,怎麽不退給我?”柳更生有點惱火地說。

  “柳掌櫃,我很好奇,醉仙樓到底是誰開的?”杜梅依舊笑。她朝大丫使了個眼色,大丫忙把攤子門關上了。

  “你……你問這個做什麽?”柳更生有點緊張,警惕地看著她。

  “恐怕您也知道了,賣冰的人被抓起來了,我與他們好歹相交一場,總得救上一救。”杜梅將一吊錢推到柳更生面前。

  “你想收買我,沒門!”柳更生傲慢地揚起頭。

  “他奶奶的,等我揍你一頓,看你說不說!”二愣子惱火地擼袖子。

  “你可不要亂來啊,我們中書令府不是你等草民可以得罪的!”柳更生嚇得跳了起來。

  “中書令府,我們這點小事哪裡需要驚動中書令大人,柳掌櫃就能幫上我們的忙了。”杜梅的書看得多,看得雜,她多少知道點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

  柳更生情急之下說漏了嘴,臉上漲得通紅,卻是死活不松口。

  “您只需引見我見一見能幫忙的人就行。”杜梅又將四吊錢加在原先那一吊錢上。

  柳更生終於被打動:“我家少夫人正在余濟堂瞧病,你若想見,就快點。”

  “好好好。”杜梅連連點頭,將兩吊半冰的訂錢一並付了。

  柳更生將錢揣好,兩人趕到余濟堂來。

  盛夏酷暑,中暑生疥瘡的人不少,醫館裡的病患唉聲歎氣地排著隊。

  櫃台後的夥計見了杜梅,立刻笑臉相迎:“師妹,你來啦。”

  柳更生聽了這話,看杜梅就變了一種眼神:“你……你是……”

  “鍾大夫是我舅舅,也是師父。”杜梅從沒借這種關系炫耀過,但今天為了救人隻得迫不得已用一回,想來他不會介意。

  “啊,你早說嘛。”柳更生急急地將杜梅帶到一個僻靜處,那裡坐著一位美婦人,旁邊站著兩個壯實的婦人。

  “少夫人,這位是鍾大夫的外甥女,請她幫您?”柳更生屈膝彎腰恭敬地說。

  “是嗎?”聲如鶯啼,美婦人慢慢轉過頭來。

  果然是個沉魚落雁的美人,眉如遠黛,眸若燦星,面白似月,唇紅如櫻。滿頭烏發挽成墜馬髻,上面點綴著鑲寶金簪,珍珠步搖上米粒般大的珠子垂在鬢角。她身上穿著淺綠色雲錦薄紗曳地長裙,裙上繡著妃色紅蓮,整個人真美的恰似出水芙蓉一般。

  “少夫人好。”杜梅依禮屈膝福了福。

  “免禮,你既然是鍾大夫的至親,還煩請幫我一個忙。”美婦人面上飛紅,更美若天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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