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本座最討厭別人說本座哪個字麽?”姬時像是自言自語道。
聞言甘紗莫名有些慌亂,因為自他出現後好像就只有她開口說過話。
“美。”他薄唇輕吐,看著甘紗的目光像是在看個死人一樣。
黑夜如此沉靜,似是一陣微風吹過,甘紗看著她眼前的情景,汗珠忍不住流了下來。
眼前的手掌只差一指之遙便可穿過蘇楠施懷前殘破的法寶直擊她的心臟,可是最後終究還是無法抵達。
掌心傳來一絲火辣,姬時唇角微勾,一個向後輕飛後便退了回去。
“來得挺及時。”他道。
“既然你在此,這丫頭的命我改日再取。”姬時說完一陣黑煙閃過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而黑袍男子見姬時走了後,他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心中暗罵他竟然丟下他一人自己跑了,真是好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心理活動過後,他剛想準備逃走,卻意料之中的被淳於洛攔截了下來。
“來了便別想走了。”淳於洛單手執劍於後背,看向鬼魅的目光中毫無情緒波動。
走不掉的鬼魅在心中暗罵一聲倒霉後,就與淳於洛硬打了起來。
刀光劍影中,火紅的劍光照亮了漆黑的夜色,白與黑的身影交叉重疊,在這空曠的大街上打得激烈。
蘇楠施從來沒有見過淳於洛與人打鬥的場景,她望著夜空中那抹飄渺的白色身影,眼神中迸發出來的光彩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剛踏進駐地的大門,蘇楠施很快就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不對勁。
而幾人依照弟子指示前往大廳之後,便看到了大廳之上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陰沉。
“魔修真是太囂張了!”蘇楠施走進去的前一刻聽到的便是這樣一句話。
看到總算回來的幾人,妙青臉色緩了一緩,而當她看到淳於洛的手中綁著一個黑袍男子之後,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
“此人是?”她不禁問道。
“師父,他是個魔修,您不知道若不是玉修真人及時出現了的話我和蘇師叔恐怕就要遇難了!”
聽聞此人是個魔修,大廳之內的人在驚訝了一番之後眉頭總算是舒張。
“好!好!玉修道友此事做得甚合我意啊!”從羽仙派前來支援的一元嬰中期的真人徐光真人道。
妙青聞言心中也是好受了些,不過她注意到了甘紗口中的說辭,道:“蘇師叔?”
甘紗微愣之後便反應了過來,她急忙道:“師父您不知道蘇師叔其實已經是金丹初期的修為了。”(蘇楠施此時還隱藏著修為)
她說這話時眼中帶著崇拜的目光,自從今日一行她在她身上不斷地感受到震撼之後,她已經徹底把蘇楠施當成她的偶像了。
妙青在聽完她的話後一愣,明明她之前還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而已,怎麽才一天的功夫就到了金丹了?若是說她之前掩飾了修為也還說得過去,只是她好像只是個雜靈根四靈根,修行速度怎會如此之快?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妙青問蘇楠施道:“蘇小友的修行速度為何如此之快?”
蘇楠施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她把她的那番解釋給甘紗和淳於洛聽的解釋又說了一遍,成功收獲了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想不到蘇小友的福緣如此深厚,無妄秘境之行倒真是去得值了。”妙青感歎道。
在妙青語畢之後,大廳之上其他人也是一陣類似的說辭,而蘇楠施統一回應之後,妙青又看向鬼魅,驚覺自己居然看不透他的修為!
穩住心神後,妙青才緩緩道:“此人是何修為?”
她這話一說出口,大廳之內沉默了許久才響起說話聲。
“莫非丹峰主也看不透此魔修的修為?”徐光真人道。
妙青搖了搖頭,眾人再次沉默。
良久,妙青才道:“玉修道友,你真的只是元嬰中期?”
眾人紛紛看向淳於洛,等待著他的回答,這當中也包括蘇楠施。
然而淳於洛卻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道:“不知眾位可知曉越級挑戰?”
眾人一聽更加驚愕,越級挑戰顧名思義就是低等級的人去挑戰高等級的人。只是在這修仙界修為越往上想要越級挑戰便會更加的艱難,而淳於洛的修為在元嬰中期已經算高了。
一時之間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對強者的敬畏,還有的人對他的目光更加的崇拜以及迷戀。
結束這個話題後,蘇楠施了解到了原來他們白天去巡邏遇到魔修時之所以沒有得到及時的支援是因為城中各個地方都遭到了魔修的襲擊,根本沒有多余的援手來解救被襲擊的人,只能等到距離青城不算遠的羽仙宗弟子前來支援了。
而正是因為援軍來得不及時,現如今有好多羽仙宗的弟子以及過往的修士被魔修抓了去,因此大家的眉目之間都是愁而不展以及是有些憤怒的。
在救與不救的糾結中,是一場有義與無義的辯駁會。救,那麽羽仙宗肯定會被世人所稱讚,不救,那麽羽仙宗倒不會被披上無情無義的帽子,不過會在人們心中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就是了。
妙青看向座上的淳於洛,尋求意見道:“玉修道友如何看?”
“這是貴派之事,救與不救我不好定奪。”
淳於洛說完沉思了一小會,繼續道:“眾位憑內心感覺,若是不救可會阻礙你們修行之路?”
他一語驚醒夢中人,是了,對於那些善良之輩,眼睜睜看著大量人送死自己卻不伸手幫一把,恐怕時間久了便會滋生心魔,這對修行可是大不利的。
眾人當下便有了決定,那就是前去解救被魔修抓去的那些人。雖然也有人反對,但是反對無效,因為少數服從多數。
營救的策略商定完畢之後,妙青真人才想著要怎麽處置那個魔修。
把魔修再次抓到大廳後,她問他道:“鬼魅是吧?你們魔修為何要抓我們正派的修士?又為何要殺我的徒兒以及蘇小友?”
鬼魅即使被抓還是一副欠抽的模樣,他嗤笑一聲,並不作言語。
“大膽魔修,死到臨頭了還如此作態!”在場一金丹期修士怒斥他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鬼魅眼神不善地看向那金丹修士。
那金丹修士被他看得一愣一愣的,當即便不敢再言語了。
妙青面子有些過不去,她再次問他道:“你說還是不說?”
然而鬼魅聞言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眼神移開,嘴裡還說道:“我鬼魅從來都不理老女人。”
這下妙青臉色黑沉了,他不僅不回答她的話,哪怕隨便敷衍一句都行,而他不僅沒有,還出口罵她老!
蘇楠施被他的這句話給嗆到了,心想這家夥還是個色胚啊。
她抬頭看向妙青真人,發現她臉色果然陰沉得很,再一側頭,發現在她旁邊的甘紗也是如此,然後心裡暗歎道看來甘紗還是挺在乎她的這個師父的。
偏頭看向甘紗旁邊的林湘,蘇楠施對於她面容有些忐忑感到有些疑惑。
她細細盯著她看,忽而她也向她看了過來,面色從不有些不鎮定到坦然,對著蘇楠施微微笑了一笑。
同樣回以她一笑之後,蘇楠施壓下心底的疑惑,假裝看向了別處,實則余光還在時不時地觀察她。
“既然你不說,那就別怪本真人把你交由我羽仙宗執法堂的無痕長老審問了!”妙青含怒道。
當她這一番話落下之後,在場的羽仙宗弟子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然而蘇楠施卻不明所以,不明白他們為何一副興奮模樣。
很快有人就為她解惑了,她聽見鬼魅道:“貴派的無痕?確實有意思,抽筋拔骨?練心鬼域?亦或是搜魂?嘖嘖嘖,還敢妄稱自己是名門正派。”
“不過一來我鬼魅不怕這些皮外傷;二來我心中無愧,也不怕那些個假鬼騷擾攻擊;三來若是他敢對我搜魂,我也不怕被他搜。”他繼續道。
至此蘇楠施終於明白為何羽仙宗的人為何會如此了,因為那些對於尋常修士來說是很難承受得了的,筋骨沒了你還拿什麽修仙?被頗似心魔的東西騷擾心智與肉體你敢說你能挺得過去?至於搜魂,難保你被搜了之後不會變成一個傻子。
“好,好!你不怕最好不過了。”妙青真人氣急道。
感謝了卜笙一天的對於時熯時靜的照顧後,蘇楠施看著她不遠處的淳於洛,走上前去道:“多謝真人今晚的救命之恩。”
“此話你已說過一次。”他沒有看向蘇楠施,而是抬頭望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蘇楠施略微有些尷尬,其實她主要不是想對他說這個,那個只是用來搭話而已。
她略微清了一下嗓子,無視他剛才那句話,說:“真人為何那時會現身在那?”
淳於洛眸中依舊是零星閃爍,良久才道了一句蘇楠施意料之中的話“剛好路過”。
“原是如此。”她之前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麽,不過聽此之後倒是放松了下來。
而在蘇楠施告別淳於洛有了好一會兒,淳於洛似是輕歎道:“天命之子?不是徒兒?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