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許諾並不令人開心。
朱謂面上閃過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淒涼。
“殿下,我從作為殿下替身的那刻起,便抱著為殿下殞命的念頭。難道圖的是榮華富貴嗎?”
太子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作糊塗。
“適可而止。休要得寸進尺太過。孤不喜歡被人安排。這個人是誰都不行。母妃不行,你也不行。”
他的眼光轉向窗外。
浴桶裡的水溫漸漸下降,蒸汽也隨之消散。
起先不過是朱凌去為難孟大人家的掌櫃,緊接著朱凌不知被誰殺死在破廟,他聽信了老七的報信,捉來蕭家娘子審問。誰知道沒幾天便不慎染病,救了自己性命的偏偏是這女子……
心情一時複雜。
她應當還沒有識破其實朱謂假扮自己,而以為自己的身份是朱謂才對吧。
那麽後續自有往來的機會。
卻不知道心中為何略有些空落落的。
……
沒想到朱謂喊道:
“對了,殿下……”
“何事?”
“殿下身上的疫病已經清除,並無繼續傳人之憂。還請殿下就此回東宮去吧。”
一個戲子,也敢給自己下逐客令了?
“孤想在哪裡,就在哪裡!”
朱謂知道他誤解了,連忙分辨道:
“殿下,並非奴才不識抬舉。其實……”
“其實什麽?”
朱謂想到這事,便頭疼不已。
“蕭家娘子有令,戲坊各人,皆須自閉十四日。未有發病者,方能走動。殿下,您回了東宮,也當自律才好。”
……
“孤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給點顏色,就要騎到東宮頭上來了!”
不說太子的怒火席卷戲坊,公主府管事正在同福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見蕭盈回來,便急忙上前:
“蕭家娘子,聽說戲坊也出了病人。大牛的病,當真是從戲坊染上的?”
蕭盈搖搖頭:
“戲坊的確出現了同樣症狀的病人。不過不能確認究竟是大牛傳染了戲坊的人,還是戲坊的人傳染了大牛。”
“如果是後者……”
“如果是後者,那就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管家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
“還請蕭家娘子明示。”
“好消息是……或許你並沒有什麽責任,也不見得一晚上而已,便能令公主府的人染上。至少目前看來,此病的傳染需要極為親密的接觸才行。”
“這麽說來,公主府的壽宴,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蕭盈點頭。
管家大喜過望。
“謝天謝地,謝蕭娘子。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為了安全起見,我會教你如何清洗公主府,如何預防此病。”
管家已是言聽計從:
“但凡娘子吩咐,無不遵從。”
蕭盈毫不客氣道:
“當然,這不是免費的。”
管家義正言辭道:
“但凡公主殿下的壽宴能如期舉辦,一點點費用不在話下。娘子盡管開口,在下自會稟報公主,如數奉上。”
蕭盈點點頭:
“很好,我喜歡跟明理的人來往。不過,還有個壞消息。”
管家剛落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