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立刻撲倒在蕭盈面前:
“小姐,茯苓聽您的,永遠都聽您的。茯苓是您的奴婢,您不要拋棄茯苓……您這樣問茯苓,茯苓覺得……覺得害怕……”
她放聲大哭起來。蕭盈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打量著她。過了好一會,茯苓喉嚨裡發出的聲音都澀了,才道:
“好了,別哭了。去給我打盆水來,也把你自己的臉擦擦,都花成什麽樣了。”
茯苓這才哭著起身。
蕭盈清洗了臉,對著銅鏡,將發髻仔仔細細的挽起來,也不要茯苓幫忙,只是自己動手。
茯苓不知道小姐是什麽意思,心中上下打鼓。
這時候已經入夜。
蕭老夫人派來的婆子都在
蕭盈卻仔仔細細以冷水敷了先前被打腫的面頰,然後開始梳妝打扮。
就像要出外做客時一樣。
蕭老夫人派來的婆子都在院門上守著。
茯苓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寸步不離的跟著蕭盈。畢竟蕭老夫人放出了狠話。
可難道這種情況下,蕭盈還能出門去不成?
“小姐……院外牆上的梯子,已經不見了……”茯苓怯生生的提醒。
妖孽回京去了。
自然梯子也不在了。
蕭盈好整以暇,仿佛閑話家常般道:
“是我命人收起來的。”
這無疑於又悶頭敲了茯苓一棒。
茯苓不敢再多言。她一個小小的丫鬟,能做些什麽。不過是主子們吩咐什麽,答應著便是。
夜風從窗外吹拂進來,拂過面頰,叫人渾身上下寒嗖嗖的。
不知道門上的婆子是不是睡著了,總歸半點兒聲音也聽不到。
蕭盈梳妝打扮得清清爽爽,也不如何粉飾,不過是家常打扮,天然帶著清水出芙蓉的素雅。
坐在堂屋中,悠然喝著明前茶,似乎在等著什麽人。
茯苓恍然間似乎產生了錯覺,就像看到夫人還在世時那樣。
她背後猛地打了個寒戰。
今兒怎麽了。
蕭老夫人也提到過世的夫人,她又想到了過世的夫人……夫人去世快一年了,始終在這個家裡陰魂不散……
忽然蕭盈開口了。
“茯苓,你若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茯苓心頭一跳,一時之間,摸不準小姐這突如其來的發問中隱藏著何等深意。自己又該如何回答,才能得回小姐的信任。
她的心思千回百轉之刻,忽然蕭盈放下手中的茶盅。
隨著她的動作,就像是事先說好了一般,有人推門而入。
他的步伐很輕,很輕,跟貓兒似的。不知道為何,本應當守在門口的婆子們全無半點察覺之意。
茯苓噤若寒蟬。
鬼面男!
燈會那一晚的可怕記憶又浮上心頭。手段狠辣的鬼面男,死去的杜衡,搖曳的燈影和河上的船……令她幾乎要大聲尖叫起來。
但她不敢。她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後背竭力抵在牆上。
鬼面男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從她身旁走過。
“你……你想對小姐做什麽……”
茯苓終於能夠從喉嚨深處擠出質問的聲音,雖然抖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