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珍的脾氣,本就是容易上頭的那種,說到暢快處,更加口無遮攔,何況她心中本來就有諸多不滿。
“姐姐以為妹妹嫁入柳家,是吃香喝辣不成?哼,姐姐用什麽狀元夫人的名號騙得妹妹對那個人死心塌地。可那個人……卻連碰都不願意碰我!”
這簡直大出蕭鈺的意料之外。
狀元,居然沒有碰妹妹?
顧不得計較蕭珍的無禮態度,蕭鈺著急問道:
“狀元沒有碰你?為何?他不是擺出要跟柳夫人決裂的架勢,也要娶你嗎?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難道柳夫人仍舊對你不滿意,挑撥離間為難你?”
可惜蕭鈺不能未卜先知,否則她會知道自己隨口一說,居然十分接近真相。
蕭珍撅起嘴道:
“柳夫人沒有為難我。她,她對我還挺好的……算是吧。”
柳夫人明面上對蕭珍的態度完全是標準的婆婆,既不過分親近,也無刻意刁難。
蕭鈺焦心得不得了。
“那為何狀元不碰你?成禮那天,我看過狀元並無任何異常之處。洞房花燭夜,你沒有等狀元就睡著了?狀元喝多了沒碰你?不,不對,之後還有三天……”
蕭鈺越是追問得緊,蕭珍的心情又漸漸暴躁起來。
“我怎麽知道……名揚他,他本來也是要同我親近的,誰知道中途點了個熏香,然後問我叫什麽名字。我、我怎麽知道。結果他忽然就變了個人似的,自顧自去廂房睡了。從此,從此再沒有進過我的屋子……”
蕭鈺忍不住高聲道:
“香?什麽香?”
蕭珍煩惱不安: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懂香。”
她忽然轉過頭,死死盯著蕭鈺:
“姐姐,你用什麽法子勾引到名揚的?用那個勞什子的香嗎?否則他怎麽會一直念念不忘?”
蕭鈺暗暗叫苦。她想起來詩會那晚上,殘留的香爐。可究竟是味什麽香,確實毫無頭緒。
疑心生暗鬼。蕭珍認定了錯在姐姐,那疑心就漸漸膨脹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姐姐,名揚是不是認出來了?認出了你我是兩個人?是不是他喜歡的人是你?他以為他要娶你,所以才寧可當著長公主的面也要堅持……他以為他娶得是你,所以才在洞房夜翻臉無情!”
蕭鈺並不知道具體的情形如何,從蕭珍的話中也推測不出一二,可聽著聽著,蕭珍又將矛頭對準自己。這種話題在李家說,可謂危險萬分。
“妹妹,現下你驚慌失措指責姐姐,一無根據,二無結果。難道姐姐還要隱瞞你什麽不成?姐姐難道還能背叛你姐夫不成?”
蕭珍冷笑道:
“或許神女無心,襄王有意?”
縱使蕭鈺修養再好,也忍不住瞬時臉紅。她怒道:
“珍兒,這說得都是些什麽話!”
蕭珍冷笑連連:
“姐姐當然不想背叛姐夫。可名揚看起來對姐姐情根深種,這如何是好?”
這句話簡直殺人誅心!
蕭鈺萬萬沒有想到,盡心盡力替妹妹一番籌劃,妹妹不僅不知感恩,脫口而出的竟是能要她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