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恆珍而重之的將花簪揣入懷中,蕭玥忍不住出言諷刺:
“殿下何苦如此,蕭盈可並不領情。”
接下來一瞬間,趙恆眼中的寒意卻叫她不禁倒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便跟鷹隼要獵取兔子般的銳利。
“那並不重要。”
趙恆,收斂起方才瞬間情感的流露後,又變回那清冷,陰鷙的七皇子。他揣起簪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蕭玥恨恨的望著他的身影,面頰上似乎還能感受到方才他炙熱的呼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怎樣的滋味。
或許自己就此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錯路。
正當她發愣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呼喚,是她吩咐去望風的貼身丫頭。
“小姐,老夫人正尋您呢。聽說柳夫人來了。”
孟柳兩位夫人借著散步的借口,先是“偶然”的遇見,隨後又出於禮節的“寒暄”,眼下終於坐在一起。
在先前發生那些事後再見,難免有些尷尬。不過雙方都沒有不重歸於好的理由。
孟夫人是受了丈夫的指示要促成這門親事,而柳夫人則更多是為了顯示自己仍然對兒子有著至高無上的控制權,下定決定要強按著兒子的頭就范。
柳名揚心不在焉的陪著母親。
蕭玥過來的時候,兩位夫人齊齊轉過頭。
孟夫人慈愛道:
“玥兒,快跟柳夫人打個招呼。”
柳夫人不失時機的接話道:
“玥兒果然跟那花兒一樣,一日比一日美麗。女大十八變,當真不是假話。”
蕭玥笑了笑,禮貌又不會過分親熱的跟柳夫人見了禮,文雅的坐到孟夫人身邊。
此時柳名揚臉上閃過絲坐立不安的神色,生硬道:
“母親……”
柳夫人立刻打斷他的話:
“名揚,你讀書讀迂腐了不成,難道不該謝謝孟家小姐送來的人參,救了你娘的命嗎?”
這純粹是睜眼說瞎話顛倒黑白。
但孟夫人笑吟吟的,並沒有意願去糾正柳夫人。
柳名揚立在原地,又是羞愧,又是生氣。羞愧是因為母親的不擇手段,開口說謊,生氣自然是因為母親試圖要拿虛假的恩情強迫他按她的意願行事。
但他依然強行壓製住心頭的不快,極其有禮貌卻不失冷淡的朝蕭玥回禮。
一時之間,四人無話。
柳夫人拚命給兒子使眼神,未料到兒子都根塊木頭似的,一言不發,頗有些惱怒。反而蕭玥善解人意的說道:
“狀元心事重重,想必還是很擔心柳夫人身體的。”
柳夫人故意歎息道:
“我老了,身子不行。不知道什麽時候名揚才能娶到媳婦,叫我這老人死了也能安心。”
蕭玥說:
“人吃五谷雜糧,豈能不生病。柳夫人身子康健得很,千萬莫要多心。”
柳夫人笑著道:
“那就承孟家小姐的吉言。”
她從手上抹下時常隨身帶著的碧玉鐲子:
“這鐲子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乃極為上等名貴的玉質。若孟家小姐不嫌棄,我將送給孟家小姐……算是答謝救命之恩……”
話裡話外,只差沒有明說這就是聘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