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而又朦朧的燈光映照在房間裡,卻映襯不出曖昧的氛圍,平添幾分冷寂。
寂靜的空氣中,只聽到一聲驚呼,隨之便是什麽東西重重落地的聲音。
君墨塵站在門口,看著外面那個狼狽趴在地上的身影,目光淡漠無比,不帶一絲感情。
隨之,幾件衣服邊從天而降落在她的頭上,也遮住了她裸一露的肌膚。
“人活著,就應該懂得何謂尊嚴,若是連自尊都不要了,當真與死人無異。”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轉身離開,臨走前不忘把門關好。
這房間是獨屬於他們的天地,他十分反感不相乾的人進來,明日他便會找人將這屋子整個打掃一遍,地毯闖入也全部都要換掉。
看著那決然離去的修長背影,在夜色之下更顯俊逸修長,可白靈光的眼睛裡,卻流下屈辱的淚水,手指緊緊攢成了拳頭。
……
房間裡,珠兒正哼著歌兒整理房間的東西。
她現在顯然是心情大好,公主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了,雖然她覺得那樣做的確有些不妥,可不管怎麽樣只要公主能夠得償所願其他的問題就暫且擱置吧。
突然,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繼而房間的門被人推開。
珠兒轉頭一看,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衣衫不整,滿臉淚痕,甚至手上還有擦傷的痕跡。
她立即大驚,連忙走過去將她拉了進來。
這樣就近一看,她的情況似乎更慘。
何止是衣衫不整那麽簡單,外面的衣服只是簡單的披在身上,雪白的香肩甚至都暴露在空氣之中。
珠兒簡直都無法想象,她就是這樣回來的?
身為冰清玉潔的女子,怎麽可以衣衫不整的走在路上,這跟水性楊花的妓一女,有何區別?
天啊,公主到底經歷了什麽?
該不會是那清平王奪走了公主的清白,然後不肯認帳了吧?
“公主,是不是他欺負你了,發生什麽事了?”珠兒越想越心驚,連忙急切的問道。
她這麽一問,兩行清淚頓時重重的砸在她的手背上。
白靈光死死地咬住泛白的嘴唇,幾乎都已經咬出血來。
她雙眼紅腫,臉色慘白,再加上臉上那一道長長的傷疤,更顯陰森可怖。
“是!”她顫抖著聲音緩緩開口,“他欺辱了我,將我的自尊狠狠地踩在了腳下,而且,他還命令我們馬上離開清平王府,不得留在這裡。”
“什麽,他也太過分了!”珠兒一聽頓時十分氣憤,“真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道貌岸然,簡直與禽獸無異。他不但奪走了公主的清白,還把你……欺負成這個樣子。”
她現再比離開之前顯然就是天壤之別,仔細一檢查,她不但手上有傷,胳膊有傷,就連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很顯然腿上也有傷。
君墨塵到底對公主做了什麽,竟然把她傷成這個樣子。
“我們走吧,既然他都那麽說了,我們現在也只能離開這裡。”
面對珠兒的誤解,她根本就沒有解釋,或者說她根本就是故意讓她誤會的。
果然,珠兒一聽,立即就不幹了。
“憑什麽,他傷害了你,還敢讓我們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不行,公主你都是因為他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他竟然還如此狠心絕情,這樣的男人也不值得你喜歡。”
白靈光卻淡淡開口說道:“可我已經認定了他,今生不可能再把目光放在別人的身上了。”
珠兒心疼的直掉眼淚,早知如此,她們還不如不要過來,留在梁國。
她們自從來到南楚之後,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事情,她真的為公主的命運而感到惋惜啊。
……
這一夜,心碎的人又何止她一個呢?
距離清平王府三裡外的一處屋頂之上,凰夜看著眼前陷入深深絕望中的女子,微微挑了挑眉。
夜風吹起她的衣袂,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也微微有些凌亂,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純淨聖潔的仙子。
本來是想要讓她看一出好戲的,可自始至終,也只有他一個人看的津津有味吧。
幽夜琴自他的指尖發出陣陣優美動聽的樂聲,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可是這一次他的琴聲卻無法安撫這個女子的心了。
因為她已經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刺激。
終於,那琴聲緩緩停止,凰夜的目光也完全集中在她的身上,挑眉卻變成了皺眉。
“其實,有些事情看清楚就好了,想要忘記一個人也只有對他真正的死心,不然你的心裡也總會留有希望。”
鳳吟霜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眸中多了幾分恨意。
“你為什麽一定要帶我過來親眼看到這一切,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殘忍。”
“誒,你可不能這樣過河拆橋啊,我這可是為了你好。有的時候就算你沒有親眼去看,該發生的照樣還是會發生,難道你還想自欺欺人嗎?”
凰夜這一席話,竟然將鳳吟霜給問住了。
是啊,到了現在,她還能自欺欺人嗎?
只是那一幕,真的太傷、太痛,她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承受罷了。
鳳吟霜站起身來,走到凰夜的面前,冷冷的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接近我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今天的事情分明就是你故意的對不對,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故意慫恿我來親眼看到,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事情,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大概是因為她心事太多,將若水支開之後一個人坐在荷花池邊想要安靜一下。
夜色清冷,面前又是一池破敗枯萎的殘荷,只怕她坐到明天早晨,也不會有什麽好心情吧。
這個時候,凰夜出現了。
他說,若是真的有了什麽心事,不如就好好去解決一下,不管是延續希望還是徹底做個了斷,總該是人生必須要經歷的過程。
他這麽說,倒是提醒了她,的確還有些事情並未處理,也是被她刻意的忽略掉了。
她雖然離開了清平王府,離開了君墨塵的身邊,可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卻還存在,在沒有拿到那一紙休書之前,他們仍然還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