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痛苦的感覺終於消失,他的傷勢也恢復如初,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
這時他的眼前閃過無數片段,他看到很多陌生的人,他們手中同樣捧著一碗盛滿血紅色液體的藥,然後全都喝了下去。
接下來,他們的身體逐步開始發生變化,慢慢喪失人性,從一個普通人變成嗜血的怪物。
他現在終於明白,慕容邪為什麽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控制住燕國,坐穩這個皇位,他所用的當然不會是正大光明的手段,卻也沒想到會如此喪心病狂。
慕容邪顯然也想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他,但這一次,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這藥對他非但毫無作用,還把他的傷給治好了,這真是無巧不成書。
……
一夜的時光終於過去,當聽到打更聲響起的那一刻,鳳吟霜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這種感覺簡直比打了一架還要激烈。
鶯兒睜開眼睛的時候,還帶著幾分朦朧,目光迷茫的看向四周。
“發生什麽事了?”
“昨夜的事情,你全都不記得了?”
昨夜……鶯兒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正坐在椅子上,身體被牢牢綁了起來,讓她不禁多了幾分慌張。
“我……怎麽會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別緊張,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恭喜你已經挺過了第一個難關!”鳳吟霜替她解了繩子,語氣十分愉悅的說道。
鶯兒終於回憶起昨夜的一些片段,當夜色降臨,天地間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她身上的屍毒就開始發作了,迫切的想要吸食鮮血。
是姑娘一直在她身邊鼓勵她、支持她,這才讓她強忍下來。
可隨著夜色漸深,那種感覺實在太痛苦,完全擊垮了她的理智,後來的事情,她就全都不記得了!
但是看到屋子裡的凌亂,她也能猜到這裡一定是發生了極為驚險的事情。
“姑娘……你有沒有受傷,我是不是傷到你了?”
“沒事的,昨晚你失去理智之後,我就把你綁在椅子上了,你當然也沒有機會傷害到我啊!”
回顧昨夜,的確算的上是驚險無比,當時的鶯兒已經完全被屍毒驅控,跟凶猛可怕的行屍沒有任何區別,她差一點就被咬傷了。
後來,也算的上是運氣好,她摔倒之後撲倒了燭台,火紅的燭蠟滴在鶯兒的身上,她竟發出痛苦的嚎叫,再也不敢上前。
她立即反應過來,難道說燭蠟對行屍有克制作用?
想到這一點,她立即將那些滾燙的燭油全都撒到她的身上,果然有效,鶯兒只顧著狼狽閃躲,哪裡還敢再靠過來?
趁著她失去戰鬥力的時機,鳳吟霜立即跑出去找來一條繩子,將她綁在椅子上。
生怕鶯兒就會掙斷繩子撲過來,所以她在椅子周圍擺了一圈蠟燭,即便這樣她一整晚都不敢休息,生怕一閉上眼睛就會發生什麽不可控制的事情。
就這樣,一直熬到了天亮。
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鶯兒既愧疚又感動。
“姑娘,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怪物,真的很謝謝你!”
“先別急著道謝,這才只是第一個晚上,你身體裡的屍毒還沒有完全清除,我們誰都不能放松警惕。”鳳吟霜的心態並沒有樂觀,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那……我們還要等多久啊,什麽時候我才能恢復正常?”
“這個……我也不能給你確切的保證,但情況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再過一會兒就是早膳時間,鶯兒立即開始收拾房間,把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以免被人看出破綻。
半個時辰之後,香噴噴的早膳擺在了桌上。
經過這一整晚的“戰鬥”,鳳吟霜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什麽也顧不得立即坐下來大吃起來。
等她喝下半碗粥,才抬起頭來說道:“你不是想要知道屍毒有沒有解嗎?那就過來吃點東西,如果能吃得下,就說明沒問題了。”
鶯兒立即向後退了幾步,露出恐懼的神色。
但她最後還是走了過來,端起一碗粥,那冒著騰騰熱氣、鮮香可口的雞絲粥非但沒有激起她的半分興趣,還覺得有些惡心。
為什麽這裡面的肉竟然是熟的,而不是生的?
一杓粥到了嘴邊,猶豫許久,她還是沒有勇氣張開嘴巴。
“喝不下就不要勉強了,我們慢慢來。”鳳吟霜也有些同情她,以她的情況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難得了。
“可是……我吃不下東西又不能吃生物喝生血,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受不了啊?”
“不會,你現在的體質跟常人不同,就算不吃不喝也不會產生什麽實質的影響,你會產生饑餓的原因都是身體裡的屍毒在作祟,然後驅使你走上吸血的不歸路,所以必須要堅持下去啊!”
……
吃飽喝足,歲月靜好!
現在是大白天,她暫時不用擔心鶯兒的狀況,但是這靜謐的時光,卻被某個不速之客給打破了。
剛用完早膳,慕容邪便趕了過來,當然也只有他一個人,身邊並沒有帶任何隨從。
“奴婢拜見皇上!”鶯兒一看到他便跪地行禮。
慕容邪瞟了她一眼,隨意問道:“昨夜,這裡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回皇上,一切平安無事。”
“她呢?”
“姑娘正在房間更衣,奴婢現在就去通傳。”
“不必了,朕直接過去就好。”
看來他來的正是時候,美人衣衫不整的樣子他還沒有機會見識過呢。
這時,鶯兒卻對著房門大聲說道:“姑娘,皇上來了,還不快出來接駕。”
裡面鳳吟霜收到提醒,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當慕容邪推門進入的時候當然什麽都沒能看到,這讓他心中既失望又窩火。
這個可惡的奴婢,竟敢壞他好事!他甚至有些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
但轉念一想,也不應該,以這宮女的情況肯定是對他死心塌地,她怎麽可能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