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細雨下的淅淅瀝瀝,給這炎熱的夏日帶來一絲清爽。
雨滴順著湖邊的柳葉滑落,落在了下面的湖水裡,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這座號稱是專門為了接待貴賓而修建的京都別館,自然是華麗非常,裡面處處都是無比優美的景致。
每一座園林,每一處廂房,都是專門差了能工巧匠設計建造的,除了不如皇宮輝煌華麗,可以說是非常的精致幽美、巧奪天工了。
在一座繡樓的廂房內,窗戶敞開,露出一張楚楚動人的美人面。
清風、細雨,配上絕色無雙的美人,當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啊。
“啪!”一滴水珠重重的落在窗沿上,本來以為是被風吹進的雨水,但是看到那張絕美動人的臉龐上緩緩滑落的兩行清淚,便要讓人的心忍不住皺成一團。
“哎呀,公主你怎麽把窗戶打開了?還不快點關上,萬一著涼了可如何是好?”推門進來送茶的侍女珠兒一看到此情此景,頓時十分著急,連忙放下茶盞就想要快步的走過來把窗子關上,但是一雙纖纖玉手卻阻止了她。
“天氣悶熱,好不容易才下了一場雨,我想要透透氣。”她緩緩地解釋道。
“可是……你自從來到南楚之後,便有些水土不服。前日在圍場回來之後夜裡便生了病,感染了風寒,禦醫說過公主近日還是要好好調養,不要吹風的好。”珠兒十分用盡的提醒道。
公主的身體向來虛弱,在梁國的時候就是如此。
他們來的時候,一路長途跋涉,公主的身體就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更不要說現如今她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本就虛弱的身體,再加上思鄉之情,公主如何能夠受得住呢?
她走到她的面前,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珠,頓時更加擔憂了。
“公主,好好地怎麽哭了啊?是不是你身體真的不舒服,要不我再讓人去宣禦醫過來看看吧?看來這南楚的禦醫醫術並不怎麽樣,都是一群庸醫,他們還說公主身體無礙吃兩副藥就好,根本都是騙人的,我現在就找他們去!”忠心護主的丫鬟氣哼哼的就想要往外走,但是卻被女子攔住。
“別去,你這是做什麽?我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何苦再去刁難那些禦醫?況且你以為這裡是梁國麽,我們來到這裡不過就是和親的傀儡而已,越低調才越不會產生事端,你就不怕又把那個燕國大皇子引來麽?”
“可是……”珠兒有些難過的流下了眼淚,“這幾日奴婢眼見著公主的臉色越發憔悴,身子也清瘦了不少,奴婢心裡著急啊。”
女子輕輕歎了口氣,絕美動人的臉龐劃過一絲悲傷的表情。
“現如今在這裡,也就只有你才會真正的關心我。從我們出了梁國的地界之後,一切都已經身不由己,在這場聯姻之中,我根本就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哪怕是死了,都沒有人會在意分毫的吧。”
是什麽,竟然會導致她如此的絕望,之前再怎麽困難的時候,公主都未曾說過這樣喪氣的話啊。
“公主,你是不是想家了?你別胡思亂想啊,只要你在這裡選到一個如意郎君,我們還是可以回去的。”
她的想法簡直就是太天真了,梁國在四國之中本就是弱勢,而她還是一個女兒身。
就算真的要挑選一個夫君大概以後也是要跟著夫君,哪裡還敢想回國的事情呢。
她最怕的就是,有家不能回,自己還身陷囹圄,所以才會如此的傷懷啊。
白靈光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以後別再說這些了,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就不要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可珠兒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對於她的心事,她又怎麽可能會不了解呢?
“公主,你不是常常教導奴婢,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且就算奴婢不提,你自己一個人不是還在這裡一個人傷心流眼淚麽?”
她閉了閉眼,又是兩行淚珠從眼眶滾落。
“別說了,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珠兒敏捷聰慧,她既然想要勸她,自然就是要堅持到底。
“那一日在圍場,燕國大皇子令公主受到那麽大的羞辱,當時公主雖然難過,但是卻還不至於失儀。可是後來公主又說想要親自去找你的救命恩人前去道謝。從他們那裡回來之後,你就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整個人都萬念俱灰,也不想再在那裡待下去,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想要早點回來。公主,是不是清平王對你做了什麽還是說了什麽?”
這件事情,她早就懷疑了,只是也不敢隨意去問。
可現在公主都傷心成這個樣子了,她怎麽還能忍得下去呢?
白靈光的手死死地抓著窗框,骨節甚至都有些泛白。
“不,他沒有,他幾次三番的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他怎麽可能會對我做什麽呢?”
“那……就是他的王妃,是不是她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所以才會讓你傷心的?”珠兒問出的問題,簡直都是一針見血啊。
“她……也沒有!”
她是沒有說過什麽過分的話,可是她所質問的問題,每一句都讓她有些羞愧難當。
她覺得自己是被質疑的,仿佛什麽事情都逃不過鳳吟霜的眼睛。
“那這到底是為什麽啊,好好地你怎麽會這樣呢?還是說……公主,你該不會,喜歡上清平王了吧?”
“啪!”白靈光手一抖,一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杯,不但茶杯滾落到地上,碎了一地,就連她的手也被熱燙的茶水給燙傷了。
“公主!”珠兒驚呼一聲,立即捧起她的手查探傷勢,這個時候自然也是顧不得去問那些疑問了,還是快點上藥包扎才是正經。
那水是剛剛燒開的,茶也是她沏好了立即送了進來,到底有多燙可想而知。
她得立即去找燙傷的藥膏來給公主塗抹一下,公主的皮膚那麽嬌嫩,萬一傷勢嚴重留了疤痕可就不好了。
白靈光怔怔的坐在那裡,也感覺不到什麽疼痛了,因為此時她腦海中回蕩著的,都是剛剛珠兒提出的那句疑問。
她……喜歡上清平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