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霜不傻,絕對不會因為他這麽一句解釋,就如此輕易被糊弄過去。
她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衡量和推斷。
“呵……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的人,不像你那般憐香惜玉。”
她這明顯是在跟他賭氣啊,鼎鼎大名的清平王,傳言中冷漠無情的清平王,如此輕易就動了惻隱之心,這件事情她怎麽想都覺得不能接受。
他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目光變幻莫測。
從一開始的憤怒,慢慢的轉變為疑慮,然後再變成一番別有深意。
終於,他仿佛下了什麽定論一般開口:“愛妃,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她的情緒為何會變得這般反常,想想不就是從他出手救了那個梁國公主開始。
他並沒覺得什麽的事情,可是她卻在意了,而且非常的生氣。
之前他不明白的,現在明白了,所以當然就沒什麽好生氣的了。
吃醋,這是在表明她對他的在意啊!
鳳吟霜頓時就好像一隻炸了毛的雞一樣身體都激動地顫抖起來,聲音也不自覺的高了八度。
“胡說八道,我吃醋什麽,你別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剛剛本王不過碰了你一下,你就大發脾氣,還嫌棄本王髒,你這是覺得本王剛剛抱了那個梁國公主,所以在吃醋吧?”他十分自信的說道,眼神裡都帶著一抹飛揚的神采。
只要一想到她竟然會因為他吃醋,而且情緒還如此失控,他心中竟然產生一種無法抑製的欣喜。
“住口,我才沒有,你愛抱誰抱誰,想碰哪個女人就碰哪個,不要用你的髒手來碰我!”
他竟然還好意思說,鳳吟霜直接氣的七竅生煙,他簡直太惡劣,也太可惡了。
“還說不是吃醋,這醋壇子都打翻了,丫頭,你未免也太可愛了一點?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你就這麽信不過本王不成?”看著她氣鼓鼓瞪著他的樣子,再看到她此時香凝雪肌,香肩半露的樣子,他哪裡還生的氣起來,一顆心軟的如同棉花一般,隻想要把她好好地揉進懷裡,把她寵上天去。
鳳吟霜只是瞪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男人都是虛偽的,她當初就是太相信他了,所以看到今天的一幕才無法接受吧。
“好了,別生氣了。本王先前早就說過,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本王都已經有了你,又怎麽可能會喜歡別的女人呢?至於那個梁國公主,本王只是覺得她身上有著不少的疑點,所以才出了手。”既然已經知道症結在哪裡,那麽他現在只能費心的來跟她解釋,她這樣跟他鬧別扭,還真的讓他有些吃不消,哄女人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是他擅長的。
疑點?!鳳吟霜也是正懷疑有疑點呢。
她還以為他根本就沒看出來,還是根本就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現在他竟然提起,就讓她覺得無比詫異。
難道他救那個梁國公主,是另有目的?他做出那般憤怒急切的樣子,都是在演戲了?
想到這裡,鳳吟霜突然有些迷茫了。
她是應該相信他說的話的,可是她怎麽都忘不掉他當時那般失控的樣子,如果他真的是在偽裝,為何她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呢?
“怎麽,你還不信啊?其實當時燕國大皇子刁難開始,她突然開口幫了南楚說話,我就覺得有些可疑了。她身為梁國公主,她的態度當然就是代表了梁國的態度,這些年來,對於三國戰亂,梁國都一直保持隔岸觀火的態度,現如今為什麽突然一反常態冒著得罪燕驍兩國的危險幫助我們呢?”
他的想法,這不是跟她想的一模一樣麽?
他這般詳細的解釋,鳳吟霜也不得不信了。
她就說嘛,她懷疑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想不到呢?
他不但想到了,而且還直接采取了行動,她似乎是真的誤解他了,不應該怪他的。
鳳吟霜終於抬起頭看著他,但是想到剛剛的尷尬,如果立即就要做到像之前自然的相處,也做不到。
所以她此時非常的別扭糾結,一方面想要解答心中的疑惑,可是又拉不下臉來。
男人既然已經給了她一個台階,那麽索性就給到底吧。
“所以,若是想要解答這些疑惑,那麽最好的辦法,便是取得他們的信任。今天我們幫了她,她就算對我們不感激,也一定會放松警惕吧。如果她真的是在演戲,那通過我們的表現她也知道自己的演出非常成功,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麽?”
在他的“循循善誘”之下,鳳吟霜終於全然放松了自己的芥蒂,而且心中還充滿了歉意。
看來,她的確是誤會他了。
他那麽聰明的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她竟然還懷疑他和那個梁國公主的關系。
想想他們也不該有什麽關系,梁國從來不參與戰亂之爭,他跟她是不可能有半點交集的。
今天,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就這麽的敏感,是不是真的不應該呢。
鳳吟霜的臉色也終於和緩下來,然後有些賭氣的看著他。
“你在做什麽事情之前,能不能給我一些暗示?我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會看出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麽?”
她現在鬧了一個很大的笑話,還跟他生氣這麽久,現在被他看出來了,他心裡一定都快把她給笑死了吧。
他果然,眉間眼底都是笑意,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絲寵溺。
“是啊,本王倒是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娶了這樣一個愛吃醋的王妃,這醋壇子一打翻,整個王府都要被你給淹了。以後本王定然會記住這個教訓,跟所有的女子都保持距離,哪怕只是計劃之中的事情,都不可以去做,愛妃現在可滿意?”
滿意?她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鳳吟霜又羞又惱的瞪他一眼,轉過頭去不想理他。
她看不到的卻是,這個時候,男人眼底竟然閃過一絲淡淡的冷意。
似乎是因為事情終於解決,而松了一口氣,只是那樣的目光稍縱即逝,很快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