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霜難得起了個大早,若水進來服侍她洗漱更衣。
可是她才剛剛下了床,頭部就感覺一陣暈眩。
“小姐,你怎麽了?”若水看到她這個樣子,立即擔心的跑上前來扶住她。
“沒事,可能因為剛起來的原因,有些頭暈,沒事的!”鳳吟霜搖了搖頭,然後起身下地。
她說沒事,可是若水怎麽可能就此放下心來呢,她的義務就是照顧好小姐,如果小姐有個三長兩短,那麽她也不活了。
“不行,還是找個大夫看一看吧!”
她一邊說著就想要跑出去,但是被鳳吟霜一把拉住。
“別去,前幾天不是才剛剛看過大夫了麽?藥方也開了,還沒喝完呢,對了,我的藥煎好了嗎?一會兒等用完早膳我再喝一下藥,應該很快就會好了。”
“這……”若書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是明顯快要被她給說服了。
“好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就別擔心了,快下去準備吧,一會兒我還得去看看蘇妹妹呢!”
若水隻好不再說什麽,服侍她更衣洗漱,但是還是有些憂心。
希望這些藥喝完了之後,小姐的身體能夠有起色。
因為鳳吟霜的吩咐,所以趁著她去用早膳的功夫,若水便自己去廚房想要把藥給端過來,等著鳳吟霜吃完之後端給她喝。
可是她才剛進了廚房,便看到月麒站在藥罐前面,伸手打開了藥罐。
月麒是王爺身邊的人,她當然是認得,只是他一向面容冷峻,從來都不會給她們一個好臉色,若水也是敬而遠之的,有的時候還不免跟鳳吟霜吐槽,說他天天板著個臉就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月麒對自己的態度,鳳吟霜當然是明白的,他肯定是因為他妹妹的事情所以才看她不順眼,但是現在她已經嫁給了君墨塵,大家都在一個府中,最好不要多生事端,所以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若水。
不然以這個小丫頭的護主衝動的勁兒,肯定會去找月影算帳,或者跟月麒吵起來都有可能。
她只是告訴若水,月影只是那樣的性格,讓她不要理會就好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若水本能放松了警惕。
她連忙跑過去,從背後拍了他一下。
“喂,這可是我們王妃的藥,她一會兒要喝的,你可不要亂動!”
月麒估計剛剛是太集中注意力了,全然沒有發現後面有人靠近,所以他頓時嚇了一大跳。
他立即轉過頭來看著若水,殺手的本能讓他目光寒光畢露,若水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幹什麽呀!”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立即收殮好自己的目光,眼瞼淡淡的垂下,但是眼底仍然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若是這丫頭看到他剛剛做的事情,那麽他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剛剛我路過廚房,看到這藥快要燒幹了,旁邊也沒個下人看著,於是就過來幫一下忙。”
若水當然是沒有懷疑什麽,反而還一臉感激的目光看著他。
“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麽熱心的人,真是謝謝你了。這藥對我們小姐非常重要,她每天都要喝,要是真的燒焦了就糟糕了!”
若水對著他一笑,然後轉身便開始忙,把藥罐中的藥汁過濾一下倒到了碗裡。
月麒看到她剛剛的笑容,心中重重的一顫,仿佛被一根釘子釘在了原地。
她的笑容是那麽的溫暖,充滿著信任和真誠,且沒有絲毫的雜質,可是他剛剛卻……
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話,怎麽可能會用這樣的目光看待他,一定會十分厭惡憤怒吧。
若水忙完自己的事情,端起藥碗就準備去給鳳吟霜送過去。
臨走的時候,看到月麒還杵在那裡,又退回來走到他的面前。
“你知道麽,我之前一直覺得你這個人很可怕,不好接近,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麽熱心。小姐說過,你這個人其實就是面冷心善,現在我終於相信她的話了,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若水又對他笑了一笑,這才端著藥快步離開。
月麒更加不能接受吧,面冷心善?這就是鳳吟霜對他的評價?
她難道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過節有多深?他還以為,她一定會跟他一樣都對對方十分厭惡呢。
可鳳吟霜一個女子尚且如此大度,從來就沒有怪過他,也沒有因為月影的事情遷怒於他,可是他卻……
該死,他不能心軟!
他們的立場本就不同,鳳吟霜是他們仇人的後代,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曾經承受過怎樣的痛苦,她從出生開始就享盡榮寵和安逸,這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可是再想想,犯錯的人是她的爺爺鳳默延,而她卻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他可以不喜歡她,卻也不至於真的把那些國仇家恨全都轉移到她的身上去吧。
想到這裡,他大步的走了出去,看到那個端著藥碗急匆匆離去的身影,他指尖微動,一顆小石子便遠遠擊了過去。
他轉身回頭,不遠處便傳來一聲驚叫。
“呀,糟糕了,小姐的藥!”
若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顧不得自己身體被摔痛,她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瓷片,還有地上蔓延著的黑色藥汁,簡直欲哭無淚。
這可是辛辛苦苦煎了一個早上才煎好的呀,現在該怎麽辦?
都怪她不小心,走的太急,竟然被石頭給絆倒了,藥也沒了。
她憤恨的轉頭想要去看絆倒她的那顆石頭,可是卻奇了怪了,這裡哪有什麽石頭啊!
難道她剛剛出現了錯覺,其實是她不小心踩到了裙擺摔的,還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腳上所以才會摔倒?
哎……算了算了,還是快點回去跟小姐請罪吧。
看著若水離開的背影,那掩藏在暗處的人又走了出來。
他之前下了那麽多次的藥,鳳吟霜應該是不能懷上王爺的太子了吧,那麽他也就適可而止的收手了,不然再繼續下去她可能會有性命之憂,這是他對她最後一次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