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怔,有些擔憂,“這次請的可是高僧?現在老朽聽說騙子是越來越多。”
“母親放心,這一次是普和寺的大師,大師事務多,所以也只是匆匆提點幾句。故而我將大家都請出來,就是征詢大家的意見。若是……搜屋子院子什麽的,諸位應該沒有意見吧?”
“這……”眾人有些為難。
田氏不知道沈氏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忽然覺得是衝著宋清俞去的。
宋清俞有事和她半分的好處都沒有。
“大嫂,這恐怕不太方便。難道你這麽晚將我們叫出來,就是要搜我們的屋子?這屋子裡面都是我們個人之物,大嫂就這麽隨口一說,就要搜屋子,未免過分了。而且淑兒和大哥是生病,又不是中了邪。”
“心中無鬼,自然不怕搜,難不成是弟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沈氏譏諷的朝著田氏看了一眼,“四丫頭和老爺接連生病,難道不足夠說明府上出了問題?四丫頭可是你的女兒,你這麽偏袒著什麽,若不是知道些什麽。”
沈氏將髒水全潑在田氏身上,田氏一向獨善其身,隻好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我只是覺得,若是搜屋子的時候,打碎了什麽,也影響了大家的和氣。”
沈氏搜屋子勢在必行,“弟妹放心,這一次若是打碎了什麽,所有的物品都是我賠償。”
看到沈氏胸有成竹的模樣,田氏心裡忐忑不安,尋思一定是宋清俞那裡出了狀況,立刻朝著身邊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也是聰慧的人,跟著田氏久了,一個眼神過去,她就立刻明白。
丫鬟剛要動,沈氏嘴角嗤笑一聲,“既如此,現在就搜。明禾,你帶著幾個婆子,每一間屋子都好好的搜。為了防止有人說閑話,弟妹你的屋子也出幾個人吧。”
田氏微微奇怪,今日的沈氏似乎勝券在握。
“如此,彩月你們幾個就跟去。”
丫鬟躬身一禮,隨之去了。
沈氏見人走了,笑吟吟的看向老夫人,“母親,我這也是為了宋府著想,最近確實不太平安。自打著四丫頭病了,我心頭髮慌的厲害。”
“我知道你的意思。現在就搜去吧。若是真有你說的巫邪之術,早日除去為好。”老夫人轉動著佛珠,心事重重。
“母親,能夠理解我,我就放心了。”
沈氏格外的欣悅,更是急不可耐的等著結果。
良久。
出去的一陣人,回來了幾個。
“回稟老爺、二老爺,剛才搜查大小姐的院子時,發現了後院樹下有奇怪之物,可是大小姐沒讓我們動,奴才回來請求老爺的主意。”
宋震天眉頭微微皺著,聞言不禁站了起來,“搜出來是什麽?”
“奴才們也不知道,用著袋子包裹著,我們還沒有看清是什麽,就被大小姐身邊的看守給趕了出來,還打傷了我們。”
沈氏微愣,“你們這奉著老爺的命令前去,她也敢如此放肆?”
“奴才們說了,可是大小姐就是不準搜,說裡面什麽都沒有,還不準我們動。隨後我們說的多了,大小姐一氣之下,就讓人將我們趕了出來。明禾姑姑才讓我們回來通報。”
婆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還反了她了!”沈氏氣得站了起來,隨即捂著臉委屈的看向宋震天和老夫人,“老爺,我也是為了宋府著想。這大丫頭平白無故,怎麽就與我作對。還是大丫頭隱瞞了什麽?”
宋震天皺著眉頭,沉聲道:“阿俞可能有其他緣故,她也不會是會做手腳的人。”
“可是阿俞將雲娘的牌位帶了回來,就設置在宛清苑,這幾日還時常說一些胡話……說……雲娘回來了。”沈氏越說越小聲,像是遇到了詭異的事情,“所以我這幾日,確實聽到了雲娘的聲音了。”
沈氏下意識朝著宋震天看了幾眼。
“老爺,我常聽到民間有邪門的巫術,說是可以用生魂召喚已故的人。阿俞自小失去親娘,如今會不會一時糊塗,做了不該做的事?”
宋震天臉色大變,“說什麽胡話!”
宋震天雖然這樣說,還是忍不住慌亂起來。
“老爺,依我之見,大丫頭既然不讓人搜,其中定有隱情,若是老爺去了,說不定真相大白。我們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可姑息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沈氏說的有條有理。
宋震天思索片刻,想著沈氏說的話,一時也頭皮發麻。宋清俞一直記掛著生母,萬一真的是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去宛清苑。”
沈氏大喜,神情沒有半點變化。
宛清苑。
明禾讓人盯著樹下,不讓宋清俞的人做手腳。氣憤不過宛清苑裡面人的態度。明禾冷哼一聲,踢開了一個屋子的門。
阿囡大驚,“你幹什麽?這是我的房間!搜院子也讓你們搜了,這會還要做什麽?”
明禾嗤笑一聲,這宋清俞不敢對付,正好就找阿囡解氣,“原來這是你的房間。多有得罪。”
明禾說著,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大步走進了屋子,隨手將裡面的茶碗打翻,“阿囡姑娘不必驚慌,大夫人交代了,今夜若是搜查之時無意打翻了東西,大夫人會原價賠償。”
“你!”
砰的一聲。
阿囡還沒有說出來話,花瓶已經被砸碎了。阿囡氣的卷起了袖子。喜鵲立刻將她拉著,小聲的勸著,“你和她見什麽氣。”
“可是。”阿囡鼓著氣,忽然想到裡面抽屜底下還藏著左臨沂送給宋清俞的簪子和左臨沂寄給宋清俞的信。
因為之前宋清俞讓阿囡將左臨沂有關的東西都處理了。阿囡想了想還是留下了。
如今明禾來搜屋子,若是搜出來,宋清俞就是要倒大霉的。
阿囡想著立刻衝了進去。
沒想到明禾已經將信拿在了手上。
阿囡面色大變,連忙來搶。
“你還給我。”
明禾一手拿著信一手抓著簪子,“好丫頭,這是怎麽回事?這裡怎麽會有男人寄來的信?阿囡你來到這裡應該也沒認識什麽男人,還有這簪子,應該不是你能收的起的。”
“你快還給我,我年紀已經有十六,談婚論嫁應該礙不著你的事。”
明禾眼眸鋒利,哂笑,“這麽說來,果然是男人寄的信。這定然不會是你一個小丫鬟該有的,我要交給老爺處理。阿囡姑娘你若是清清白白,自然不會攔著我的。”
阿囡慌張失措,沒想到是明禾故意詐她。急的團團轉。
她不識得字,但若是左臨沂信中有提及宋清俞幾字,宋清俞就完了。
隨著明禾打量和審視的目光,阿囡的汗順著後背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