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聶榮樺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在春風樓的事情上，紅姑自然是可信的。可是這事涉瑞王府，她就有些彷徨。

  司空瑞朝著聶榮樺笑了笑，“你是不是想找紅姑幫忙？”

  “是。”聶榮樺點頭道，“不過……我不確定找紅姑幫忙是對是錯。”

  她認真地看向司空瑞，“你也知道，我之所以知道北荒院那是個大陣的原因就是因為林媽媽。”

  “你是擔心這一切是紅姑故意誘導了你？”司空瑞拉著聶榮樺有些冰冷的手說道，“紅姑她並沒有說謊。何況……這北荒院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而那個時候的不說紅姑的年紀，就是她的人也還沒有到都城呢！”

  聶榮樺輕輕舒了一口氣，“那就好。主要是……我們都不能確定那陣中到底有什麽，所以我就想著，是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不過，若這陣法真的如紅姑說得那樣詭異，我就想著請紅姑這個懂行的人過來，會不會損失就比較小呢？”

  “你說得對。”司空瑞緊了緊握著聶榮樺的手，“你不必過於擔心。春風樓既然已經不做迎來送往的生意了，那客人自然都是在打聽中看表演的了，這樣就使得春風樓的眾人同一些人私下接觸的機會變少了。而且……我安排進去的那些人也不是聾子瞎子，真要有個什麽事情，他們自然會傳消息過來的。”

  “你心中有數就好。”聶榮樺湊近司空瑞的耳邊，“你將那兩個人安置在哪裡了？”

  “是春草說的吧！”司空瑞眼角帶笑地說道。

  “哼哼，快說！”聶榮樺用手肘杵了司空瑞一下，“我總要有個心理準備啊！不然一會兒我們離開的太突兀，會引起有些人的懷疑的。”

  司空瑞眯起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周圍，“你也懷疑有人盯著這裡？”

  “你的嘯風苑管理得如此嚴密，不也是被人滲了沙子進去嗎？”聶榮樺輕聲說道：“似乎最近出的幾次事情，夜探王府的人身手都很好，那麽他們要是有王府的地圖，想要躲藏再哪裡窺視我們，也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是嗎？”

  “你放心！這園子周圍開闊得很，若是這裡有人在觀察我們，他想要送消息出去是不容易的，而北荒院一片竹林，更是沒有人能夠藏身的地方。主要是路上……也真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讓暗衛準備了兩個人，有備無患。”司空瑞道。

  聶榮樺點點頭，坐直身體，“你有所準備就好。”

  她轉頭看向容易閣的放心，“看，姑娘們過來！就讓我們好好欣賞一下姑娘們的表演吧！”

  “這是春風樓開業的時候準備的表演嗎？”司空瑞問。

  “是啊！因為我希望今天的表演熱鬧一些，所以今天的就是一草原為主題的！若是在春風樓，這時候自然是有吃烤全羊的！”聶榮樺笑著看向司空瑞，“等我從宮裡出來，帶你去春風樓嘗嘗！”

  “好啊！”司空瑞也希望聶榮樺能夠再太后娘娘舉辦的賞花宴之後就快些出來，畢竟在皇宮中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他自認為對於瑞王府的管理就已經格外的嚴格了，雖然內院這種女人集中的地方免不了一些是非，可是他也安排了暗衛在內院，但是去依然沒有擋住那些刺客和探子，那麽皇宮呢？
  在太后娘娘和嘉怡長公主，甚至是閔王妃想要教訓或者除掉聶榮樺的時候，會不會有他國的人在宮中渾水摸魚呢？

  想到這裡，司空瑞就無比的擔心，他有些後悔答應陛下讓聶榮樺進宮了。

  “你怎麽了？”聶榮樺抬頭看著滿臉擔憂之色的司空瑞，“你是擔心我明日進宮之事？”

  “是。”司空瑞歎息一聲，“你我心知肚明，太后娘娘絕對不是因為擔心想念你才召你進宮的！你收拾了紀威，惹怒了嘉怡長公主，也就是相當於惹怒了太后娘娘，不過……我猜測太后娘娘不過是想要借著賞花宴的名目讓你吃些苦頭，而不會……”

  “不會想要要我的命是吧？”聶榮樺大大咧咧地說著，“她就算是有著心也沒有這個膽子啊！人越是老，就越是惜名，她難道不擔心會以千古毒後的名義下葬嗎？何況縱然太后那個死老太婆有什麽想法，難道陛下是死的？與其警惕太后，不如警惕嘉怡長公主和閔王妃！我總覺得她們兩個有什麽陰謀才對！”

  “要警惕的不只是她們兩個。”司空瑞皺眉道，“此次進宮，除了陛下之外，你要小心所有的人！明日你準備帶著誰入宮？”

  “我哪個也不準備帶著。”聶榮樺皺眉道，“無論是春紅還是春草，都不合適。”

  司空瑞微微一歎，“你是準備光腳不怕穿鞋的了？”

  “不是我準備，而是自古就是如此！春紅不會武，春草不懂規矩。何況在宮中被雞蛋裡挑骨頭實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我就一個人去，倒要看看宮裡的那些個賤人敢把我如何！”聶榮樺冷聲說道。

  “你……”司空瑞歎息一聲，“進宮一定要謹言慎行，我們不能明知道有些人不好，還要把自己的短處送到對方手裡對不對？”

  “放心吧！”聶榮樺伸手按在司空瑞的眉心，“不要總是蹙眉，蹙眉可是很容易老的。”

  司空瑞伸手抓住聶榮樺的手指，“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力量……恢復得如何？”

  聶榮樺想了想，保守地說道：“三成吧！”

  “也還好，自保夠了！”畢竟后宮的女子都不會武，她們所能依仗的也不過是母族的勢力和陛下的寵愛而已。無論發生什麽樣的危險，只要聶榮樺能夠撐到陛下前來，那自然就可無憂。

  “你說……宮中會不會有他國的奸細？”聶榮樺問。

  “肯定有啊！”司空瑞無奈地說道，“畢竟很多奸細可能從小就被安排在西漢，甚至有的奸細幾代人都是在西漢長大的，這種人若是不露出馬腳，我們自然也是無從查起的。”

  司空瑞看向聶榮樺，“你覺得這同北衛有關？”

  “對！”聶榮樺沉聲說道，“蠱蟲一事，一定同北衛有關，只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東嶽和南燕沒有問題！”

  “可是東嶽的人如今就在皇宮。”司空瑞忽然抬眉，“你若是在宮中遇到什麽難以處理的事情，你也可以去找言並瑋和欒傑。他們畢竟是東嶽的客人，無論你做了什麽事情，只要你躲到他們身邊，宮裡的侍衛們就不敢去輕易搜查！想要搜查東嶽人鎖住的宮室，是必須要有陛下的手諭的！”

  “好，我知道了！”聶榮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起來。

  看著司空瑞好奇的目光，聶榮樺說道：“我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司空瑞肯定地說道。

  “怎麽能這樣說呢？我是多好的一個人啊！我所想到的事情，自然都是好事，不過……是對我而言的好事！你想過嗎？若真是遇到了危險，去找東嶽之人不如直接去找太后啊！只要我將太后挾持，后宮的人又哪個敢動呢？”聶榮樺得意地說著，“這就叫做狹天子以令諸侯啊！”

  “你……”

  “什麽？”聶榮樺看向司空瑞。

  司空瑞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著：“其實你想要挾持的是陛下吧！”

  “嘿嘿，我可沒有這樣說！”聶榮樺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戲台上的銅鑼響了起來，表演開始了。

  聶榮樺對著表演還是很看好的，這好多個曲子的詞還是經過她的手改良的呢！所以有的地方……不免就有些直白和露骨，畢竟她是根據現代的那些歌曲改良的，否則她也不是詩人，哪裡會懂得那些。

  很快，春草過來上茶。

  聶榮樺的眸光一閃，春草的腳忽然一絆，那茶盅的水好巧不巧地就灑在了她的裙擺上。

  沒等春草跪地請罪，聶榮樺就完全不在意地說道：“沒事！正好這裙子穿著有些熱，我回去換上一件。”

  她看向司空瑞，“要不要陪著我一起？”

  “好啊！”

  於是兩人很快攜手朝著容易閣走去。

  聶榮樺在司空瑞的耳邊說道：“這樣的退場方式，可真是老套啊！”

  “好用不就行了？”司空瑞笑著說道，“為了降低你的警惕，我還專門讓春草來做這件事情，就是擔心你遇到不熟悉的人，一腳將人踢飛出去呢！”

  “哼哼！”聶榮樺並沒有反駁，若是換個陌生人，她當然會有所行動了！畢竟那個距離，若是刺殺也是很容易得手的。

  兩人回了容易閣，裡面的人自然就已經準備好了。

  一刻鍾之後，假的司空瑞和聶榮樺去回去戲台子那邊繼續看表演，而真的司空瑞和聶榮樺，自然是換了緊身衣，去了北荒院。

  因為事先準備得當，謝文和紅姑竟然比他們兩個來得還要早。

  聶榮樺上前對他們說道：“風翼已經同你們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