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閔王妃。”阿七看著司空瑞說道。

  司空瑞歎息一聲，微微仰頭，“姑母還是每天會去北荒原的竹林散步嗎？”

  “是。”阿七肯定地說道。

  “本王知道了。”司空瑞伸手拉扯了一下披著的衣服，“秦嬤嬤那裡有什麽發現？”

  “關於北荒院的卷宗，少了很多。”阿七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同秦嬤嬤有關。

  “父王陪母妃回鄉的時候，秦嬤嬤去了嗎？”

  “去了。不過奇怪的就是，秦嬤嬤比王爺和王妃早回來。據說是給閔王妃送禮物。”

  司空瑞閉上眼睛，然後輕聲說道：“也有可能。姑母的生辰在那個時候，如果父王和母妃在姑母的生辰那天無法回府，是有可能讓秦嬤嬤帶禮物回來的。”

  他睜開眼睛看向阿七，“這些事情是怎麽知道的？”

  “在正熙閣老王妃的房間中，找到一些書信。”阿七回答，畢竟王爺親自下令，一定要仔仔細細搜查。既然如此，那自然老王爺和老王妃的東西是都要查的！
  “做得好！再仔細比對一下母妃信上的字跡，留下來的東西，未必是沒有問題的。”司空瑞淡淡說道。

  “是。”阿七立刻回答。

  “明日你陪本王去上朝，不必在宮外等著本王。”司空瑞看向阿七，“本王懷疑地牢中的那幾個屍體可能還有什麽問題謝文沒有發現。不然的話，那個眼線不應該會如此在意五公主給本王的字條。”

  “王爺的意思是……”阿七微微蹙眉。

  “明日本王踏入宮牆，你就立刻變裝回府，除了風翼，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然後給本王將地牢盯住了！”

  “是，不過……”阿七抬眉看向司空瑞，“屬下覺得五公主會發現的，只要屬下出現在五公主的視線內。”

  司空瑞忽然唇角微微抽動兩下，“她啊，她知道了也不會開口說的，五公主是個明白人。”

  “那屬下知道怎麽做了。”阿七有些擔憂地看向司空瑞，“王爺，您明日還有上朝，還是早些歇息吧！”

  司空瑞點點頭，“知道了，你也休息吧，想來這個時辰，這裡有這麽多暗衛，不會有事的。對了，前院姑丈那裡，也要讓人注意，不過也不要盯得太緊。”

  無論那個黑衣人是不是聽到了什麽聲音，司空瑞可以肯定的是，在暗衛盯著黑衣人的時候，也有人盯著暗衛，否則，為什麽那個黑衣人忽然換了方向？

  司空瑞看向阿七，微微一笑說道：“做出保護姑丈安全的樣子就好，不遠不近，像是擔心嚇到他一樣。昨天刺客才出現過，這個機會剛剛好。”

  “是！”阿七此刻已經明白了司空瑞的意思。王爺是想要把監視偽裝成保護的樣子。

  “行了，本王要去睡了，你也下去吧！”司空瑞很快回房。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想著，如果聶榮樺帶著她的大狗和小狗們住在嘯風苑的話，估計這裡會安全很多，起碼那些眼線為了不被狗咬，就不敢亂動。

  不過他在那個匣子上面可是下了一點從謝文那裡要來的小東西呢，想來他很快就能夠知道，是誰摸過那個匣子了。

  讓聶榮樺那個女人搬進嘯風苑估計很難，不如先同她商量商量，借兩隻狗在嘯風苑呢？她若是舍不得狗，自然就會整日過來看，到時候她住在這裡……也就順理成章了吧！
  如果聶榮樺知道司空瑞的想法的話，一定會一口唾沫噴到司空瑞的臉上，真是想得美！借兩隻狗？大黑和小黑她是不會借的！東南西北又都還沒有長大，怎麽借？
  如果司空瑞敢對大黑和小黑有什麽想法的話，她就要先咬死他，哼！
  瑞王府中的主人們都休息的時候，威遠將軍府的書房依然點著燭火。

  那個車夫一樣的人正在給屏風後面的人講今天遇到的事情，而那個端坐在後面的女子，自然是剛剛到達威遠將軍府的嘉儀長公主了。

  對於她這種身份的人來說，這都城自然是沒有什麽宵禁不宵禁的，那不過是她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

  “李慶死了？”嘉儀長公主淡淡說道。

  “是。”那車夫剛開口，紀將軍就在一邊說道，“是我讓人做的，當時那個情況……”

  “大哥。”嘉儀長公主看像坐在紀駙馬身邊的家將軍，輕輕一笑，“他死有余辜，本宮只是確認一下。”

  紀將軍帶點點頭，讓車夫繼續。

  車夫雖然不過是個武夫，但是說話的條理卻是非常分明，這畢竟是他今天第三遍說這件事情了。

  第一遍自然是在馬車上的時候，講給紀將軍，第二遍是回到這裡之後，講給紀駙馬，然後就是眼下。

  因為嘉儀長公主深夜來到威遠將軍府，他就被人從屋子裡面叫了起來，來到書房為三位貴人講第三遍。

  看到嘉儀長公主點頭，紀將軍在一邊揮手，“行了，下去吧！”

  “是。”車夫很快輕步離開，轉身將書房的門重新合攏。

  “真是厲害啊！”嘉儀長公主彎唇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本宮同五公主已經多年未曾見過了，真沒想到，小丫頭嫁人之後，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並不是如此。”紀將軍在一邊說道，“五公主嫁入瑞王府的那天，我有去觀禮，而且後來玉兒也進了瑞王府。當時，五公主的確是癡傻的。”

  “哦？”嘉儀長公主看了一眼低頭研究棋譜的駙馬，微微搖頭，然後看向紀將軍，“那五公主是突然之間就清醒了？”

  皇家之人，因為心機深沉，自然總是下意識地會陰謀論。

  嘉儀長公主第一個想到，竟然是瑞王很可能為了心愛的北衛郡主，而殺了五公主，然後找人假扮，不過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以她對皇帝的了解，若是出現這種事情，她那個好皇兄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若是身份有假，聶榮樺也不敢那樣張狂。

  “一個傻了十幾年的人，忽然之間就清醒了？”嘉儀長公主若有所思，“沒有讓人去查嗎？”

  紀將軍歎息一聲，“五公主清醒的那一天，就打殺了她那院子裡面好多的下人，玉兒正是因為去試探五公主，才會被五公主直接在花園中下了殺手。”

  紀駙馬此時已經將手中的棋譜放下，雖然在書信中他已經知道此事，可是對於細節方面，他就不是很了解了。

  “你們不知道啊，如今五公主住的院落裡面，只有一個侍女，就是想要放人進去，也無從放起。而且最近傳來的消息，那容易閣中還養了狗，就連閔王妃都在那裡吃了虧。”紀將軍說道。

  “柔兒怎麽樣？”嘉儀長公主自然知道這些消息是誰傳出來的。

  “她很聰明，自然活得好。”紀將軍對於自己這個女兒，還真是有些意外。

  嘉儀長公主微微一笑，“那就好！本宮聽說瑞王府最近鬧出很多事情，讓柔兒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有些事情急不得的！一著急，就會出錯。”

  “長公主說得沒錯，不過……威兒的事情，難道就這樣算了？”紀將軍皺眉說道。

  “不然還要如何？”紀駙馬將棋譜朝著桌面上重重一放，“那個孽畜，都是自找的。”

  “那是本宮的兒子，你左一個孽畜，右一個孽畜的，有沒有問過本宮同意不同意？”嘉儀長公主不愉地說道，“是，威兒的確是不如幾個哥哥出色，可是卻只有他陪在本宮身邊。”

  紀駙馬微微一歎，朝著嘉儀長公主走了過來。

  紀將軍適時地悄悄退了出去，將書房留給嘉儀長公主他們。

  紀駙馬坐到嘉儀長公主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要生氣。”

  “本宮才不會同你這個棋癡生氣呢！”嘉儀長公主想要將手抽出來，卻被紀駙馬緊緊握住。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這個將軍府。也正因為如此，我看到威兒如此不爭氣，才會想要教訓他！你和他的兄弟們都在努力，可是他不能幫忙就算了，竟然還總是要惹是生非，如果他總是這樣讓你傷心的話，你就……”紀駙馬俊秀的面如有些愁緒，讓嘉儀長公主很是心疼。

  她伸手摸像紀駙馬的臉，“你是想讓我一次傷心傷夠嗎？你總是這樣，你知道我做不到的！那是我們的兒子，我怎麽能看著他去死呢？”

  “你為了紀家，已經付出很多了，再說五公主也是你的侄女兒，你若是做了什麽，陛下定然也會不高興的。雖然太后娘娘對你一如當年，可是……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又何必總讓她為我們小輩的是事情操心呢？”紀駙馬拍了拍嘉儀長公主的肩膀，輕聲說著。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可是我們在江南太久，若是此事也不做出什麽反應的話，這西漢都城哪裡還會有人將我們放在眼裡？”嘉儀長公主將頭靠在紀駙馬的肩膀上，“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嘉儀長公主，自然是沒有看到紀駙馬冰冷又深沉的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