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黃鶯點頭道，“以前您來探望夫人的時候，王妃有些癡傻，所以在王府中很不起眼，一直被圈在偏僻的院子裡，您自然也就沒有聽說過。”

  的確，以前姐姐最常說的就是瑾夫人如何討厭，如何霸著王爺不放手！紀柔點點頭：“姐姐和鴛鴦的死，同王妃有關是嗎？”

  “這……”黃鶯有些吞吞吐吐。

  “莫非不能告訴我？”紀柔偏頭看向黃鶯，美麗的臉在燭光的映襯下閃著柔柔的光。

  黃鶯搖搖頭，“這件事情，奴婢們真不清楚。”

  “確實如此，不過，這件事情有頗多詭異之處。”杜鵑接口道。

  乘風點點頭：“當日只有鴛鴦陪在王夫人身邊，剩下的都是小丫頭。在夫人和鴛鴦出事之後，這些小丫頭都不見了！所以當日到底發生什麽，沒有人知道。”

  “怪不得我今日來到時候，便覺得這些小丫頭面生得很。”紀柔低頭想了想，“那這些小丫頭可是被安排到了其他院子服侍？”

  “不會。”黃鶯搖搖頭，“從那件事情之後，我再未見過這些人，而且，若是王府真出了什麽事情，是不會留下這些丫頭的。就像王妃恢復神智的那一天，因為受到了院子中侍女們的欺侮和怠慢，就讓王爺將那些人都杖斃了。”

  “對，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晨風輕聲說道。高門大戶都規矩嚴苛，更何況他們瑞王府了。

  “看來，我上當了。”紀柔唇角微微抿起。

  茶香看著黃鶯幾人不解的神色，便開口將她們在玲瓏苑中聽說的事情告訴了她們。

  黃鶯眉心輕蹙，“夫人是說，在這玲瓏苑中有人告訴你是王妃殺了夫人，而且，這王妃每日這個時候都會在回廊上賞荷？”

  “對，所以我一生氣，就……”當然，紀柔也是聽說了王爺那個時候會出現，所以她才想到這個辦法，在引起司空瑞注意的時候，順便踩上聶榮樺一腳，可是，她真是沒想到，她完全是踩到別人陷阱中。

  “是我們院子的丫頭還是？”黃鶯緊張地問。

  “不是，聲音是從院外傳來的，應該是一個小丫頭，一個婆子。但是玲瓏苑中正在整理姐姐的東西，每個人都在，我很確定。”紀柔輕聲說道。

  “會是誰呢？”黃鶯擰眉思索。

  “我知道是誰。”紀柔的手指輕輕在梳妝台上點著，就像是在跳舞。

  幾個丫頭都朝著紀柔看去。

  紀柔輕笑一聲，“那個時候，還有誰出現，當然就是誰咯？”

  “是那個瑾夫人！”茶香尖聲說道。

  “她是想利用我對付聶榮樺！”紀柔的眼角閃著冷光，“不過，她利用我是真，這個消息也肯定是真的！畢竟在這件事上，她沒有必要說謊。而且……以她在王府的地位，知道些隱秘也不奇怪。”

  “那我們要如何做？”茶香有些焦急，這王府中太危險了，她實在擔心小姐的安全。

  “不急，這個時候王府的信應該送到將軍府上了，父親一定知道怎麽做。”紀柔輕輕笑著。

  紀將軍收到瑞王府的信件之後，呼吸一窒，隨即定下心神，“請回去告訴你們瑾夫人，既然王爺喜歡小女，本將軍自然會如期將小女送去。”

  “是。小的定然回去將將軍的話如實帶到。”那侍衛行禮後很快離開。

  紀將軍看向管家，“去請夫人去我書房。”說完，他便一甩衣袖去了書房。

  “是。”管家躬身退出。

  紀夫人去書房的時候，就見紀將軍正在看著什麽，“將軍可是有事？”

  “你看看吧！”紀將軍將手中的心遞給紀夫人。

  紀夫人的目光在信上一掃，驚呼出聲，“什麽？柔兒要去給瑞王做妾妃？她……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今日去瑞王府的時候，不是說要整理玉兒的東西？”

  “那上面不是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柔兒不小心跌進荷花池中，在王爺面前失儀，所以失去側妃之位，只能以妾妃進入王府！但是王爺說過了，雖然名頭是妾妃，但是享受的份例同側妃相同，而且就住在玉兒曾經住過的玲瓏苑，裡面的侍女仆婦她也都熟悉！玉兒原就是瑞王的側妃，我們柔兒住了進去，自然也是側妃。”紀將軍順著胡子說道。

  “那怎麽能一樣。側妃入門是可以有嫁妝的，妾妃卻是一頂轎子抬進去了事……”紀夫人雖然兩兒三女，但是紀柔卻是最得她的心。而且一個玉兒已經沒了，柔兒卻又進了瑞王府，這要是再出點什麽事情可如何是好。

  “你懂什麽！瑞王是西漢的戰神，亦是西漢唯一的異姓王爺，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西漢五公主都是他府上的側妃，我們女兒以妾妃的名義進瑞王府，哪裡委屈了？莫非她的身份還能高過公主？”

  “可是五公主是個傻子……”

  “住口！”紀將軍厲聲呵斥道，“這種話，以後你給我好好的憋在肚子裡面，記住了沒有！玉兒到底是如何出事的，難道你不清楚？她不正是因為欺負了五公主？做人，要識時務才行。五公主一朝清醒，自然身份地位就不同往日。前些日子陛下還送了一隻紅嘴百靈給五公主！瑞王已經將知道玉兒頂撞五公主的下人全部處死了，這件事情就已經了結，莫非你還想要再得罪五公主？”

  “我們將軍府也不是好惹的，又何必怕她一個母族不詳的公主？”紀夫人實在不明白為何要讓著這樣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要知道，雖然如今四海笙歌，可是平靜的表面下卻是暗藏洶湧，他們將軍府可不是一般小門小戶，而是在西漢擁有實權的！

  “蠢貨！若真是如此簡單，為何五公主能夠活下來，還順利嫁入瑞王府成為瑞兒的正妃？瑾夫人那樣得瑞王的心，而且聽聞瑾夫人同瑞王青梅竹馬，可是瑾夫人依然是個側妃！要知道，五公主再如何，那也是陛下的女兒！你對她不敬，就是對陛下不敬！”紀將軍的眼睛微微眯起，當年五公主的母親，他也有幸見過一面，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尋常身份！
  紀夫人一看紀將軍發怒，立刻柔聲上前，“將軍別氣，我不說就是了！”

  “行了，立刻安排轎子，將要給柔兒送去的東西裝到轎子裡面。”紀將軍沉聲說道。

  “這也太倉促了。”這從捧在手中養大的女兒，就這樣成了瑞王的妾……

  紀將軍濃眉一立，“難道你想讓無緣無故夜宿在瑞王府山，然後明日回來你再給她備嫁嗎？還是讓王府連夜送一身泥濘的她回來？這將軍府的顏面不要了是不是！如今讓柔兒成為瑞王的妾妃才是最好保全柔兒名譽的辦法！何況，嫁給瑞王這樣的男人，莫非你們母女還有什麽不滿？她真要是沒有這個心，又為何要去瑞王府？”

  “柔兒只是思念玉兒……”

  “你騙鬼呢吧！玉兒從小生活在將軍府，莫非玉兒生長在這裡的痕跡還敵不過瑞王府的玲瓏苑嗎？”紀將軍冷凝地看著紀夫人，“還不快去準備！玉兒那裡什麽都不缺，你只需要把柔兒的東西用箱籠裝

  好，然後放到轎子裡面就可以，記住，別的可以少，銀票不能少。”紀柔是他親生女兒，難道他不記掛嗎？不過，瑞王真是不錯的選擇，就連陛下都拉攏瑞王，他更要跟緊陛下的步伐才是！何況，以他多年看人的眼光，他相信瑞王日後前途無量！無論是什麽原因，玉兒已經不在了，他正愁如何再同瑞王搭上關系呢，柔兒就已經行動了，這很好，真不愧是他的女兒，就是聰明伶俐。

  “將軍，那柔兒用慣的侍女是否都隨著轎子送過去？”紀夫人輕聲問道。

  紀將軍有些不耐煩地看向紀夫人：“玲瓏苑中難道少了侍女服侍她？你看看那個妾妃進府還帶著一大堆丫鬟婆子的，你以為是王妃嗎？”他忽然濃眉一抬，“今日陪著柔兒去瑞王府的侍女是哪個？”

  紀夫人想了想，“是茶香。”

  紀將軍雖然不管內院的事情，但是女兒身邊的大丫頭他還是知道的，他順著胡子沉吟片刻，“我記得柔兒身邊還有個叫雲香的，不但聰明，而且還通些醫理，是不是？”

  “對，雲香是柔兒老嬤嬤兄弟家的孩子，她兄弟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後來全家出行的時候遇到了劫匪，只有雲香一個人暈倒在山下躲過一劫。後來王嬤嬤求了我，我看她聰明伶俐，就放到柔兒身邊了。

  紀將軍點點頭，“既然如此，就讓王嬤嬤和雲香隨著轎子過去吧！將轎子裡面的坐榻拆掉，全部放上柔兒的東西，然後讓雲香坐在箱籠上過去，王嬤嬤隨著轎子走就可以，讓王嬤嬤直接把轎子送進玲瓏苑。”

  “是，那我立刻就去讓人安排。”紀夫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剛走到門口，就聽紀將軍說道：“讓王嬤嬤過來見我。”

  紀夫人點點頭，“是。”

  很快王嬤嬤就來到書房，紀將軍將重要的事情對她叮囑一邊，“你去之後，再無人的時候將話帶給柔兒，柔兒進了瑞王府，就是瑞王府的人了，你們要多幫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