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吃乾抹淨,外加不知“蹂躪”過幾回的滋味,竟讓人覺得有些甜膩。
此時的我溫順乖巧,可憐兮兮的被那人箍在懷裡,渾身酸軟動彈不得……
更是對方身上那已經熟悉了的冷香的香味,和均勻的呼吸聲,讓我疲憊之余憑添了諸多暖意,也更加睡意朦朧。
這時天色好像已經快到午時,我雖然很想就一直這樣和他膩歪了下去。
可房外隱約傳來的特意壓低了聲調的低語聲,還是讓我不安的抬了頭。
睡眼惺忪間看了看那閉著眼,嘴角帶些笑意,眉目疏闊俊朗的臉龐,不由湊上去輕輕一啄。
“好像天色不早了……”
“嗯……”一聲極是模糊的應答。
“該起了吧……”我無力的朝他眨了眨眼道。
沒等他說些什麽,終於門外那些低語聲,戛然而止,大管家王盛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了進來。
“啟稟將軍,太子殿來了,此時已到了府門,呃,不知將軍……”
話到此,我突然感覺到慕容尚的身子一動,一隻手臂輕松做了一個拋物的動作之後,只聽得嗖的一聲,一件東西穿窗而出,接著房外傳來瓷器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響。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再看慕容尚稍稍調整了一下身子,然後重新把我摟住,低了頭輕吻一下我的鼻尖處,咕噥道:“別動,再睡會兒……”
“可……可是……太子……”我一邊極力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抵禦不了這暖意融融的圍裹,嘴裡含混著睡了過去。
這一覺醒來時,卻已經天已過午,身邊的慕容尚也早已不見了蹤影,我急忙掙扎了起身。
一直守在門外的阿彩和靈秀二人,聽到臥房裡有了動靜,急忙推門進來。
“小姐,你醒了?我這就伺候小姐梳洗!”阿彩激動的說道,臉上笑意滿滿。
我略略有些尷尬的點頭,隨即脫口問了一聲:“他呢?”
“你問將軍啊,將軍去前廳見太子去了,此時好像已經隨了太子出府,不知道作何公乾去了……”
阿彩急忙回道,接著她又道:“將軍臨走時,吩咐在外候著的眾人,誰都不許打攪小姐好睡!”
“咱們大家都看的出來,將軍對夫人是真的好!”靈秀在旁也忍不住插話道。
我聽了暗自心裡歡喜,展顏輕笑。
猛的,我突然想起什麽,看著阿彩道:“你快去問問,倩兒到底去了哪裡?”
從昨晚至今,雖說倩兒被送至慕容尚的臥房,可是卻一直沒有見到她的人影,這讓我大感意外,只是昨夜心事重重又醉了酒,還有了那般情形,一直沒有想起來問她,也不知她現下如何。
“聽管事說,倩兒過來以後,就被將軍安排去做了書房清掃。”
我聽罷,這才明白為何一直在這裡沒有看到她,只是如此以來,我心裡卻對倩兒倒有了一些隱隱不忍。
等用過飯,我便讓阿彩找到余倩兒把她帶到我的跟前。
原本我想問她,既然慕容尚不想有通房丫頭,那她想不想繼續回到我身邊。
沒想被她立刻拒絕,並稱自己是個帶著傻氣的癡人,既然我有了把她送給將軍的心思,那她今生就是將軍的人,將軍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絕不後悔。
見她如此情癡,我也隻好作罷。
時間一天天過去,眨眼我和慕容尚冰釋前嫌,實至名歸已經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裡,我並沒有急著搬回正院和他同住。
雖然我也很想,但是理智告訴我,我和他這樣各自給對方多一些獨處的空間或許更好。
因為我隱隱覺得他和我在一起時,除了兩心相悅之外,耳鬢廝磨之余他總是透出淡淡的憂慮出來。
他在擔心什麽,又在糾結什麽?我問時他卻只是抱緊了我沉默不語。
……
在這期間,又傳來了一個好消息,走水後殘破不堪的原北相府,前時朝廷上已經下旨修內司,近日已經在安排修整。
我聽聞大喜過望,立時帶了人去查看一番。
老皇帝南聖淵,果然沒有食言,答應過事很快就下了旨,細細猜想,他這樣做不單單是要報答我沁香樓的救駕有功。
這多年來與阿爹的君臣情分,還有對阿娘的莫名悔意,也是促成他下旨修繕原北相府不可或缺的緣由。
不管為了什麽,我自小長成的相府,就快要重新恢復往日容貌,心裡就覺得莫名激動。
又過了月余,那修繕工程就要進入最後的收關階段,我就更加的上了心,幾乎是日日都要過去盯著,恨不得馬上完工了才好。
我早在心裡計劃過,一旦北相府修繕完成, 就會立刻讓洪老伯帶著原相府的諸人,全部住進去,我要北相府徹底回復往日風采,以慰阿爹阿娘在天之靈。
這日早飯畢,我又帶了人出的將軍府,想要再去修繕中的相府看看,哪曾想轉過一條街,就看到原本整潔寬落的街道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大家都頗有興趣的站在道路兩旁熱烈交談,眼睛卻不時朝著城北的方向,翹首以盼。
“都說這次來的北燕貴人裡,一位是北燕太子拓跋冉,另一個是老燕王收的義子,也是他的小女婿,這兩位在北燕可是都名聲顯赫的人物,現如今來咱們臨城,可的讓咱們好好的開開眼……”
路旁的一位中年男子大聲說道。
“他們這次來臨城也不知是做什麽來了,看朝廷這次這麽重視,可是有什麽內情?”站在路旁一個斯文書生模樣的人,問旁邊的中年男子道。
“當然是有事了,聽聞,這太子去歲喪婦,后宮懸空,這不這次來咱們南上國,聽說是求親來了……”
“求親?前時不是還傳那北燕要與我們本來有一戰的,可不知為什麽又做罷,這會子怎麽要聯姻了,這走的到底是什麽路數?”
“哎,這個具體情況我也不知,只知道這次是北燕太子來求親,是大好事,說明兩國以後短時間內不會開戰了……試問誰願意自己的國家總是處在戰亂當中呢,所以,北燕人能來咱們應該高興,不僅咱們高興,朝廷上也很重視,看看從早不就開始裝點街道,渲染氣氛了嘛……”
聽著路人的談話,我終於也想起了北燕來貴這件事。
這時阿莫正好過來,告訴我前邊人流擁擠,車馬是不是繞道而行,我點頭應了,車馬掉了個頭,緩緩向著另外一條街走去。
等我趕至正在忙碌著修繕結尾當中北相府時,忽見在剛剛恢復成形的府門前,有一個錦衣年輕公子,正呆然而立。
我望著那身形,頓時一愣,一股極為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你是何人!”
我顫聲問了一句,只見那年輕公子驟然轉身,向我看來。
年輕略帶張揚的眉眼,麥色剛毅的面龐,還有下頜上濃密的胡須,陌生卻又熟悉。
“你是北汐顏?是姐姐?”年輕公子在打量我良久之後,終於激動快步跑了上來,將我雙臂緊緊抓住。
“汐安,真的是你,你,你終於回來了……”我哽咽一聲,頓時失控中淚如雨下。
反手將他緊緊抱住,“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為什麽才回來……”
“姐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走……”汐安哽咽了道。
一所僻靜茶樓包廂之中,我望著對面的汐安顫聲道:“若不是至親至近之人,莫不是熟悉你人,還真的認不出你現在的樣子,你怎麽會去了北燕,又如何回來的,在那邊你都經歷了什麽?”
汐安無奈搖頭,這才說起他所經歷的一切,原來那年他在安定候安定山帳下灃城軍中做左前鋒,覺察出相對峙的北燕營中似是有異動,便奉了安候的命令,前去查探,怎奈剛剛到的與北燕的交界地,忽然就遭受到了兩隊人馬的前後夾擊。
在決戰中他這才看清楚,這邊襲擊他的人,是新任參軍言鈸,太傅言炆之第三子。
而前邊北燕方來的正是駐防總兵叱羅康,一個似土匪一般喜歡打家劫舍,撈取油水的家夥。
他這次本是想夜裡偷襲,從同樣駐守邊軍中的平北軍中,偷襲搶些物資,以補自己軍中的虧空,誰知竟然遇上內訌。
索性就照準了和自己一直做對的汐安這一方,狠狠報復。
混戰之中,汐安在打敗了叱羅康的同時,卻被那言鈸一刀劈下來,身受重傷,自己垮下的馬兒也受了驚,帶著他狂奔而去。
最後,他還是在深林中的窪地中醒來,不過那已經是距離邊塞百裡之地,而且是在北燕境內。
也是該當幸運,受傷後的北汐安在山林中,頑強的活了下來,並開始伺機返回邊境,怎奈,突然的幾日暴雨,讓他迷失了方向,始終沒能走的出那片山林,後來還是遇到了一個年輕獵人,看到了他,這才把他帶了出來,並把他帶到了他山腳下的家養傷。
可沒過幾天,突然有山賊半夜來襲,把一個僅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瞬時就搶奪了一個乾淨,村裡的人為了和這些人搏鬥,也都紛紛被殺死砍死。
年輕獵戶一家就是在那個時候死的,那時的汐安雖然身體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但依舊手拿了兵器與那些山賊拚死搏鬥,怎奈以他一人之力,怎能救的了那多的村民,但是為首的山賊卻被汐安大刀砍殺。山賊們見他如天兵下凡,神勇無敵,剩下的人才惶惶然的退了出去。
很快山賊屠村這件事,被人捅到了老燕王的跟前。
老燕王聽聞竟然山村之中竟然有人斬殺了賊首,頓時覺得此人非同一般,便將受傷中的汐安宣上了金殿。
汐安隻好在燕王面前,謊稱是獵戶的兒子,名字貝安。
老燕王喜他神勇,看著又是一副臨變不驚,沉穩如斯的模樣,一高興認作了義子,並把自己的小女兒嫁給了他。
只希望能讓他為燕國做出一番大事。
聽到這裡,我不僅短歎,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