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達帶著隊伍衝進魏國公府大開殺戒,馬铖則帶著手下親兵下馬,坐在魏國公府前的牌樓下,等候鄧達的消息。
過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鄧達押著一夥人從魏國公府中出來,鄧達來到馬铖面前抱拳說道:“回軍門大人,末將隻抓到了徐久爵,徐文爵並沒有抓到,同時將魏國公的家眷全部抓獲!”
馬铖站起來看了看面前的二十多人,男男女女都有,為首的是一個中年豔婦。穿的綾羅綢緞,應該是徐文爵的老娘。這個老女人身後是幾個年輕女子,相貌不同穿著也不同,大概是徐家的家眷。最後則是幾個青年男子,為首的一個正是馬铖的老對手,徐弘基的大兒子徐久爵。
當年這個徐久爵是魏國公世子,但是被馬铖陷害丟了世子的位置,現在看到仇人出現在面前氣的罵道:“馬铖,你要幹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是那裡?這是太祖親封的魏國公府!我家高祖就是中山王徐達,你要幹什麽?不怕掉腦袋嗎?”
馬铖哈哈一下,分開人群來到徐久爵面前說道:“徐久爵,你家犯了謀逆之罪,竟然抗旨不尊還意圖刺殺本侯爺!還有你家窩藏上百副盔甲,這不是謀反是什麽?”
中國古代對刀槍不禁,但是唯獨對盔甲管理嚴格,如果個人家藏有盔甲那就是造反,魏國公家世代武將,府中刀槍很多,但是盔甲還真是不敢收藏。
徐久爵冷笑道:“馬铖,你瘋了不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家私藏盔甲了?”
“這個簡單,本督都為你們準備好了!”馬铖說完對後面揮了揮手,顧勇等人拿出來十幾副破爛棉甲,往徐久爵身前一堆。
徐久爵看到如此明顯的栽贓好懸沒氣死:“馬铖,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栽贓,你不怕天下人之口嗎?”
馬铖冷笑一聲罵道:“老子就是要整死你,怎麽?你有什麽不滿意嗎?”
馬铖說完看了看豔麗的中年美婦,淫笑的說道:“不過讓老子放過你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娘陪老子睡一覺!”
那個中年美婦正是徐久爵與徐文爵的親娘,今年已經四十五歲,是老魏國公徐弘基的夫人,因為家庭條件好,保養的十分不錯,雖然四十多了但還如同三十歲一樣。
馬铖說完伸手入懷,準備開始耍流氓,弄得那中年美婦敢怒不敢言。這可氣死了徐久爵,氣的衝上前就要與馬铖拚命,但是徐久爵身後站滿了士兵,徐久爵剛要動手就被新軍士兵一槍托打到在地。
就在徐久爵的老娘要倒霉的時候,從徐府街口轉過來一個人,這人騎著馬飛奔,看到前面魏國公府門前一群人,就知道大事不好,高聲喊道:“住手,聖旨到!”
馬铖一聽是聖旨,心中暗罵不好,原本今天想要借著徐久爵抗旨的機會搞死魏國公一家,但是沒想到聖旨來的這麽快,沒辦法馬铖隻好將手抽出來,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候聖旨。
跑來傳旨這個人正是魏國公徐文爵,他在接到消息,馬铖去北城清查自家產業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徐文爵知道自己家與馬铖有過節,這次馬铖先拿自己家開刀肯定要殺雞儆猴,想到這徐文爵趕緊進宮請求朱倫奎原諒,希望皇帝看在中山王徐達的面子上饒過自己全家。
如果將魏國公換成北京的定國公,朱倫奎那是絕對不會幫助徐文爵的。朱倫奎是周王朱橚的後代,當年靖難之役中沒得到半點好處,所以對定國公一系根本沒什麽感情。
但是魏國公就不同了,當年靖難之役中,第一代魏國公徐輝祖,雖然身為朱棣的親小舅子,可是卻站在朱允炆一邊,是堅定的保皇派。這種忠貞之臣的後代,不管為公為私,朱倫奎都要幫助一下。所以朱倫奎才下了一份聖旨,用來約束馬铖。
徐文爵緊趕慢趕雖然趕上了,但還是沒來得及阻止馬铖,當徐文爵來到面前看到自己哥哥被打的鼻青臉腫,自己的老娘衣衫不整被馬铖侮辱,氣的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了。
徐文爵強忍著怒火來到馬铖面前,將皇帝的聖旨交給馬铖:“貴陽侯,這是陛下的聖旨!”
馬铖接過打開觀看,原來朱倫奎收回馬铖對勳貴的余糧征集令,改為勳貴自己清查,然後將余糧交給馬铖。看到朱倫奎這樣馬铖也十分惱火,城內的糧食一半在這幫勳貴手上,讓他們自己交能交出多少?不過朱倫奎的聖旨在這,馬铖也不好明著抗旨,沒辦法馬铖隻好衝著皇宮的方向跪地接旨。
馬铖也十分窩火,明明可以將魏國公一家鏟除,現在皇帝卻來這麽一下。馬铖看了眼徐氏兄弟,眼睛轉了轉笑道:“既然有皇帝陛下的聖旨,那就免於搜查了!”
馬铖說完看了看徐家老娘,笑道:“我說魏國公,俗話說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你娘虎狼之年應該需要個伴侶,本督身體不錯,如果需要本督可以奉獻自己!”馬铖說完大笑離去。
剛才馬铖的話氣的徐氏兄弟眼眶欲裂,徐久爵就要動手上前拚命,但是被自己弟弟徐文爵牢牢拉住,就這樣徐氏兄弟看著馬铖騎馬離開。
回到府中徐文爵讓家人收拾殘局,又將自己的母親送回後宅,這才回到書房與哥哥徐久爵見面。
看到弟弟來了徐久爵罵道:“二弟,你就這麽看著馬铖這家夥侮辱娘親?侮辱咱們徐家?”
提到這件事徐文爵怒道:“大哥,小弟怎能咽下這可氣?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馬铖手握重兵,還是皇帝的近臣!反觀咱們徐家,沒了差事不說,就連家丁都被抽調大半,如果真和馬铖起了衝突,你說咱們能得了好嗎?”
這次為了守城,馬铖已經將城內各個勳貴的家丁抽走大半,原本魏國公家的三百家丁只剩不到五十人,這次又被馬铖屠殺一遍,更是剩下不到十人。
徐久爵知道自己弟弟向來有主意,趕緊問道:“那你說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算了?”
“算肯定不可能這麽算的!不過依靠咱家的力量肯定不能與馬铖對抗,只能找外援了!”
外援?徐久爵不懂弟弟說的什麽,趕緊問道:“外援,難道找東林黨他們幫忙?”
魏國公一系在南京已經生活二百多年,和南直隸一帶的士大夫們關系很不錯,徐弘基活著的時候更是與東林黨相交莫逆,所以徐久爵才以為自己弟弟要去找東林黨幫忙。
那知道徐文爵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現在東林黨也自身難保。小弟說的不是他們,而是城外的北虜!”
徐文爵說出這句話可就是真謀逆了,徐久爵大驚,定了定神小聲說道:“二弟你瘋了?這件事傳出去咱家可就真要滅九族了!”
那知道徐文爵堅定的搖了搖頭:“大哥,你看現在咱們家和滅九族有什麽區別?家產被查封大半,家丁死傷無數,母親大人還被馬铖侮辱,這種日子你還想過嗎?”
徐久爵聽弟弟這麽說也低下了頭,從馬铖這個王八蛋到了南京,徐家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自己的世子被廢,父親被馬铖氣死,母親被馬铖侮辱。可是這就讓徐久爵造反去投靠滿清,還是有些不夠的。
徐文爵看到哥哥猶豫,接著勸說道:“大哥,你看北虜百萬大軍在城外圍城,南都城裡已經與外面斷了消息,估計周圍各府縣都投了北虜。現在只剩下南都這麽一座孤城,大哥你以為南都還能守多長時間嗎?還有馬铖為了他們自己家的利益,不顧眾人反對擁立朱倫奎,還有這次的什麽余糧征集制度,在城內已經是天怒人怨,就算咱們不獻城這南都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徐久爵聽弟弟這麽說感覺也對,現在馬铖為了弄糧食手段下作,肯定城內已經開始缺糧,這樣下去這個城能不能守住還真不好說。
想到馬铖對自己種種侮辱,徐久爵咬牙問道:“好,就按弟弟說的辦,可是咱們徐家實力弱小,家丁經過馬铖的禍害都損失了,怎樣才能獻城呢?”
“依靠咱家當然不行,但是聯合城裡勳貴的力量呢?雖然勳貴大部分的家丁都被馬铖收走,但是剩下的集合起來還能有一千多人,再加上招募一些死士,應該夠了!”
南京這些勳貴同枝連氣數百年,互相通婚也已經數百年,這次馬铖搞的什麽余糧征集製對他們影響也很大,徐久爵聽弟弟這麽說也連連點頭,如果能說服城內的勳貴,成功的機會很大。
看到大哥同意,徐文爵接著說道:“大哥你去說服安遠侯、定遠候、懷寧侯、靈壁侯這幾家,小弟去說服保國公朱國弼!”
朱國弼雖然屬於過江龍,原本是北京的封爵,但是朱國弼去年擁立弘光有功,管過一陣子京營,手裡還是有些權利的。
徐久爵聽弟弟要去找朱國弼,趕緊問道:“朱國弼不行吧,他是馬氏父子的死黨,他能同意嗎?”
徐文爵冷笑道:“現在不比往日,現在朱國弼已經沒了用處,新皇登基後朱國弼根本沒得到半點好處,所以他加入的希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