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鳳塵一邊說，自來熟地轉身坐到一旁，順手從桌子上拿了個吃食就往嘴裡頭送。

  “嗯，你這個果子味道倒是不錯，我過來的早，到這會兒還沒吃早飯呢，不知是否方便？”

  趙婉兮點頭：“自然方便。”

  那般的熟稔自然，看不出絲毫的做作，跟兩人之前相處時候的樣子一般無二。

  越是這樣，氣氛便越是輕松，帶動著趙婉兮這廂，也輕松了許多。

  “覺著好吃就多吃一些，別的不說，一頓早膳，還是管的起的，就當是感激你之前的襄助之情了。”

  畢竟若是沒有他，她後面那些行動，未必真就能夠那麽順利。

  甚至於，能不能平安無事地從歐陽晟乾手裡頭脫身出來，都還是個問題。

  不過……

  實際上，夜鳳塵前頭那句低語，她是聽到了的。

  “留下來……未必合適。”

  只是這句話，若是真的堂而皇之地出了口，那麽他們之間相處氣氛，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這般輕松自在了。

  尤其是想到當時的情況，趙婉兮忍不住面色稍稍呆滯了一下。

  夜鳳塵說的似乎沒錯，當時那種情況，他即便是繼續留下來，也不一定能怎麽樣。

  無非是徒增尷尬罷了。

  而用輕松打趣的說法來調侃她回神的時間長，則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那一幕。

  也算是皆大歡喜。

  心中明鏡兒似的，面上半分不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趙婉兮臉上維持著恍若什麽都不知的淡笑，讓人去傳早膳。

  想著畢竟孤男寡女，獨自跟夜鳳塵用膳有諸多不便，還特意留了瓊兒下來。

  而且還有不少宮人在外間伺候著，也算是光明正大了。

  席間兩人皆是無言，等到用過了早膳，趙婉兮才狀似無意地重新提起話題來。

  “當日一戰，也算是驚險，虧得所有潛藏的威脅沒有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不然結果如何，還真就不太好說。

  平白連累了你，我於心不安。”

  “沒有什麽安不安的。”

  從瓊兒手中接過香茗細細地啜飲了一口，夜鳳塵順勢垂下眼，遮住了眸底的情緒。

  下一秒，卻又笑的輕松。

  “我父親最是擅長審時度勢，察覺到情況不妙便及早抽身逃離，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至於我，既然烈焰島本就攪和進來了，又哪裡來的什麽無辜不無辜？”

  “額……”

  “你想問的，不就是這個麽？魅兒，我說過，在我面前，你遠不用如此小心斟酌。”

  趙婉兮：“……好吧。”

  夜嘯天，到底還是她心中的一個隱患。

  好歹也是在烈焰島待過一段時間，跟對方也有所接觸，夜嘯天是個什麽樣的人，並沒有丟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她心中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如此，才不得不慎重。

  適才起了那個話頭，的確是有點想要試探，從夜鳳塵這裡探聽點兒消息的意思。

  不成想，對方竟如此坦然。

  反倒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面色明顯尷尬。

  “我不過就是……想著安穩度日，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