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一邊聽著自家丫鬟的惋惜，一邊還饒有興致地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看看妝容合不合適。

  做主子的都這樣了，做宮女的自然不能太逾越了。

  見狀，瓊兒倒也沒有繼續下去，隻繼續著手上的動作。等到剛剛拿起一隻純金九頭鳳釵，比劃著要往趙婉兮發髻上插時，忽而又想起今晨小太監同她講的消息來。

  “對了娘娘，我聽看守的人說，從昨日被關起來開始，歐陽華菁的狀態似乎就不是很對勁，好像……有點兒失了心智的樣子。”

  “失了心智？瘋了？”

  不得不說，瓊兒的這個消息，還是引起了趙婉兮一定程度的興趣。

  聞言，她星眸中極光一閃，嘴畔泛起了意味深長。

  “哦？既然如此，那我得去看一看了。”

  即便是遭遇了一連串的變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夢碎，親子又夭折，但是對於歐陽華菁那樣的人來說，想要瘋，可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畢竟是野心勃勃到想要竊取南麟朝堂的女人，心理承受能力絕對不可能會那麽脆弱。

  趙婉兮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歐陽華菁該不會是又想趁機耍什麽花招吧？

  歐陽晟乾不救她，她就想要著要使計自救？
  眼下冷君遨那邊一大攤子事，可顧不上為這種零碎的事情分心，好歹也是他的妻，這事兒，就由她來處置好了。

  有句俗話說，風水輪流轉。

  還有句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可沒有三十年的時間，甚至連三年都沒有，將將也就三個多月罷了，這南麟皇宮裡頭的風險，便全然變了。

  昔日盛氣凌人，金碧輝煌的的長菁宮，再也不複往時的耀眼。

  就連那些個原本浩浩蕩蕩的長菁宮宮人們，也沒剩幾個了。

  除了在昨日的混亂中丟了性命的，僥幸活下來的，也被另行處置了，放眼望去，不過只有一夜的時間而已，精致宏偉的長菁宮，就像是遭遇了很大的浩劫，給人的感覺，異常頹敗。

  那樣子，便是連瓊兒，也怎舌不已。

  “就是一晚上沒人打掃，這地兒怎麽就成了這樣了？

  就跟好些年都不曾有人住過一樣。”

  “這你就不懂了罷？這宮裡頭的殿宇，最講究人氣。”

  有人住，人來人往的，自然熱鬧，可一旦冷清了，不止是氣氛，就連整座宮殿，都能“死了”。

  目測短期之內的長菁宮，是崛起不了了。

  宮人死的死遣的遣，哪裡還有什麽人氣兒？

  而且因為人手不足的緣故，歐陽華菁更是被限制在了自己的寢殿中，不得隨意走動。

  外面守著的，也就十來個羽林衛，個個看著鐵面無私，很不好說話。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面對著趙婉兮這個皇后娘娘，那是有多客氣便多客氣，都不用她開口，就主動讓開了路。

  歐陽華菁的寢殿內，一片狼藉。

  走在前頭的瓊兒剛剛推開門，才邁進了一隻腳，差點就被瓷器的碎片給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