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白憐的臉上又恢復到女兒家一臉嬌羞的模樣。

  “真是……太讓你費心了，其實我……還有衣服穿。”

  瓊兒極是友善親切:“你那些衣服……穿的又不嫌多，給你你盡管收著就好，也方便換洗。”

  女子最注重裝扮，平心而論，白憐那些衣服，能拿的出手的，還真就沒幾件。

  宮外帶來的自然不用多說，白憐剛進宮那會兒，不僅趙婉兮，還有冷君遨也吩咐了，要做衣服給她，因為摸不準風向，奴才們辦事倒也算盡力，拿了好料子給她。

  不過後來隨著風向變了，白憐的待遇，便不可同日而語，眼下當著人的面，瓊兒不好直說，只能隱晦了表示了一下。

  說完，生怕白憐心有顧忌不肯收，又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費心的，這原本是我做給自己穿的，因為我們身量差不多，我的衣裳還多，便拿來送你了。”

  女子愛美，有新衣裳，而且還是上好的料子，繡工也是極好，一聽說是給自己的，白憐就有些不大控制得住，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起來。

  然而隨著瓊兒的解釋，她的動作，莫名就僵了一下，停留在一片葉子上，久久沒有移動。

  直到察覺到瓊兒狐疑的目光，才順勢扯唇一笑，歎道：“這衣服，做的可真是好。”

  借著這句話的功夫，她的氣息很快便穩了，面上笑容重新浮現，抬頭迎上瓊兒探究的視線，嘴角弧度不變。

  “那就謝謝瓊兒姑娘了。”

  “這有什麽好謝的？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榮華富貴且在後頭呢，我無非也就是，力所能及地幫襯一把而已。”

  沒能在白憐的神態中看出明顯的異常，瓊兒眼神一閃，自在不少。

  隨即話鋒一轉：“娘娘囑咐我們好生照顧你，只是近來事情多，難免有照應不到的地方，還請白憐姑娘包涵。

  這幾套衣裳，雖然是我的，但是做好之後還沒上過身呢，你該不會嫌棄吧？”

  “瓊兒姑娘哪裡的話？你能照料著白憐，白憐心生感激，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嫌棄？”

  淡笑回應，嘴裡說著，白憐的視線卻很快就從衣服上收了回來。

  同時也縮回了手，再沒有多看一眼，多摸一下。

  一直等到瓊兒走了，她嘴角掛著一抹冰冷的笑，眼睛則是盯著瓊兒送來的那幾套衣服不放。

  少頃之後，白憐緩緩起身，忍著傷口的疼痛從床上下來，走到梳妝台前，從匣子裡面抽出了一把剪刀，又踱步回去。

  宮裡面的東西，歷來精致。即便只是一把剪刀，也做的極為秀氣。

  跟那幾套衣服擱在一起，最是相配不過了。

  怔怔地看著，白憐嗤嗤地笑，隨即抬手衣服扯過來，左手拿衣，右手執著剪刀，將布料往刀刃底下送。

  一下一下，一開始剪得極為緩慢，卻也異常的堅決。不過很快，她的動作就變得異常瘋狂起來，胡亂地揮舞著剪刀，一刀快過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