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也就是現在問了，倘若是早些時候，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才好。

  指不定一衝動，還能再說出自己本就不是婉兮皇后這樣的話，來惹怒上首的人。

  結果不成想，聽完了她的說辭，太皇太后神情一變，微見驚喜。

  “你……莫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不成？”

  “……”

  大寫的尷尬。

  早知道，就不自作聰明，那樣說了。

  神情一囧，趙婉兮老老實實地搖頭。

  “不曾。”

  就算是有，也只是殘缺不全的，與其說出來不清不楚的徒增誤會，還不如……隻口不提。

  看她搖頭，太皇太后眼底浮現出明顯的失望。不過下一刻，她卻軟了神色，朝著趙婉兮招了招手。

  “婉兮，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皇祖母早就說過，你最是懂得分寸進退。眼下……即便是不記得前事，該有的輕重，也不該忘記。”

  縱然循循善誘，但是其中的沉重，卻也一目了然。

  趙婉兮得算是過來人，聽這話音一起，便知道接下來，不會是什麽好話。

  不管心裡如何想，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姿態。

  “太皇太后指的是，臣妾此前，不該去長菁宮？”

  她那天晚上去長菁宮，也是因著實在氣不過的緣故。歐陽華菁欺人太甚，若是她再不出現，恐要讓對方因為，趙婉兮，軟弱可欺。

  而那晚的出現，也算是給了歐陽華菁一個警告。

  且不論是否有效，至少，也算是她的一個態度，而這后宮之中統共就只有這麽幾位主子，想必她的行為，也瞞不過太皇太后的眼。

  明白她的意思，趙婉兮乾脆也就沒藏著掖著，直接將事情挑了個明白，甚至做好了準備，萬一太皇太后緊揪著不放，就直接說出歐陽華菁的卑劣手段，不顧自己身懷有雲，還給冷君遨下藥一事來。

  那晚出事，慈心宮這邊，歐陽華菁也沒少派人來鬧騰，既然如此，乾脆攤開來，大家一道丟人算了。

  也不知道是看出了她的憤然之色，還是另有顧忌，太皇太后神情微凝。

  就在趙婉兮以為，對方定然會順著她上一句話題，順勢口出訓斥時，卻沒想到，太后太后嘴一張，先是歎出了一口長長的氣來。

  完了，才幽幽出聲。

  “你道我只是看重她，看重她腹中的皇嗣，卻不細想，這其中的牽扯。眼下南麟的形勢，便是哀家不說，你心裡面也是有數的。

  倘若是可以，你以為哀家樂意看著西岐的公主，在我南麟后宮興風作浪？便是哀家再怎麽喜歡兒孫滿堂，再怎麽希望看著遨兒子孫繁盛，后宮欣榮，這份欣榮，也不是它西岐的人給的！”

  太皇太后這麽驕傲的一個人，當初卻被西岐國的人擼去，受了那等屈辱，這心裡面定然記著仇呢。

  她對歐陽華菁微妙的態度，趙婉兮一早就心中有數。只是……

  又是這番苦口婆心的語氣，這讓她……很慌啊，準備好的說辭，根本就沒法出口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