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遨隻施施然地掃過去一眼，就讓瓊兒覺著，頭頂上壓了一塊無形的巨石一般。

  “哦？如若只是如此，那你慌什麽？”

  瓊兒：“……”

  說真的，她也不想慌啊，這明知自己闖下了大禍，根本就控制不住要慌怎麽辦？
  也就是看在她是伺候婉兮皇后盡心，忠心且是心腹的份兒上，皇上這會兒才能繼續留著她辯解吧？

  不然，若是換成了旁人，怕是一早就直接拖出去斬了！
  不想還好，一想，就更是慌。所幸害怕會害怕，腦子倒是也沒怎麽亂的厲害，略一停頓，瓊兒便給出了一個，聽上去也算是比較合理的回答來。

  “這是因為，奴婢知曉，這鐲子，乃是禦賜之物。擅自毀壞禦賜之物本是大罪，所以奴婢，奴婢……”

  就算是慌，那也是慌的有證據！
  橫豎，左右不提這鐲子跟雲貴妃之間的淵源，不然，怕是要露底。那原本就是一段宮中的禁忌，要是自己不知死活，怕是暮四再有本事，也救不了她。

  不出所料，聽完瓊兒這個答案，冷君遨略略沉默了片刻。不知是真的相信了瓊兒的說辭還是怎的，倒是沒再繼續逼問。

  而是視線一轉，定在了暮四身上。

  “她不知，你也不知嗎？”

  雖然這火已經燒到了自己身上，但是能幫著瓊兒逃過一劫，暮四也算是松了口氣。

  神情一定，他便極快開口，有意無意地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回爺的話，屬下……自然知曉。只不過適才鐲子是在瓊兒姑娘的手腕上，屬下看不大真切，才讓她褪了下來。

  經過一番甄別，方才斷定，這鐲子，的的確確是昔日雲貴妃所有。

  而後正待說與瓊兒姑娘聽，您就來了，這才鑄成了大錯。若說這罪責，本該是屬下全力承……屬下該死，請主子降罪！”

  一心隻想著怎麽把瓊兒從這件事情中摘出來，畢竟暮四心裡清楚，雲子佩，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自家主子的死穴。

  瓊兒觸了這逆鱗，隨時都有可能會丟了小命兒。

  結果卻沒注意到旁的，嘴下一溜，居然將“雲貴妃”這三個字，直接給出了口。

  隨著有強大的壓抑氣場撲面而來，他驟然驚醒，整個人一下子就僵了。再也不敢另做他想，隻匍匐在地上，以頭觸地，大氣都不敢出。

  一側的瓊兒自知此事體大，也是同樣的姿態，兩人差不多都沉浸在滿心的惶恐中，完全沒有發現，立在殿門一側的人。

  不動聲色地聽著幾人之間的話語，將外頭幾個人，尤其是冷君遨的陰沉的表情看在眼裡，趙婉兮的一顆心，驟然下落。

  等到目光再度看向地上的碎玉時，五味陳雜。

  原來這鐲子，原本是屬於雲子佩的啊？難怪她之前總覺著那麽眼熟了。

  但是她沒第一眼認出來，不代表冷君遨也沒認出來。瞧這會兒那臉色，分明就是一早便心知肚明。

  所以，他就是在故意的情況下，將曾經雲子佩的東西，賞賜了白憐？或者說，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