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那點光亮，冷君遨視線鎖定趙婉兮微有幾分發白的皎顏上，眼底有詭譎難測的幽光一閃而過。

  隱約之間，他的深情中又帶上了幾分莫名的期待，一臉緊張地攥緊了趙婉兮的柔荑，沉聲問詢。

  “兮兒，你是不是……夢見什麽了？”

  手被突然捏住，稍稍有些疼。

  趙婉兮眉心一簇，正要開口時，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什麽，臨了話鋒一變，出口的內容也成了反問：“我該夢見什麽嗎？”

  聞言，冷君遨面色一滯。

  將他的神情變化清晰地看在眼裡，趙婉兮方才悠悠呼出一口濁氣。

  順帶著調整了一下驚魂未定的情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言道：“那個白憐，到底是什麽來頭？你帶她進宮，並且刻意安排在瓊華宮偏殿，是另有緣由罷？”

  “刻意”兩個字，被趙婉兮咬的極重，讓人毫無反駁的余地。

  說完，她尚且不等冷君遨開口辯解，便又補充道：“倘若皇上覺著方便說，也就如實道來，若是有不方面的地方，盡管沉默，也且莫拿謊話來搪塞我。”

  冷君遨：“……”

  我說什麽了？

  這好好的，怎麽就用上了“皇上”的尊稱了？
  人前倒也罷了，現在明明是兩人獨處，床笫之間……

  冷君遨遨嘴角經不住一沉。

  被趙婉兮一通補充堵的啞口無言，斟酌半響，事先準備好的借口，到底還是沒有講出來。

  看他這樣，趙婉兮面色這才有所緩和，也不步步緊逼，坦言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

  事實上，若不是橫生枝節，她在聽完瓊兒講述的時候，便已經跟冷君遨開誠布公地談了。

  現在多了一個白憐，反而倒是更加有切入點。

  冷君遨自然也不會有意見，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他跟瓊兒那丫鬟是心思相同，只希望能有機會喚起兮兒對往事的回憶。

  無奈趙婉兮一直都閉口三緘，看似不感興趣。

  此時看她松口，他自然樂的配合。

  “好！兮兒想談什麽？”

  芙蓉帳暖，良辰美景。

  本該是最令人心意蕩漾的時刻，然而冷君遨面對著趙婉兮那張分外嚴肅的臉，卻愣是沒了絲毫的旖旎心思。

  隻認真執起她的手，聞言道：“不管兮兒想問什麽，朕都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話，跟瓊兒之前那番說辭，竟像了個十成十。

  聽的趙婉兮眉眼一動，心底湧上別樣心思。

  也沒遲疑，她徑直開口，單刀直入。

  “白憐到底是誰？跟出現在我夢中的那個女子，是什麽關系。”

  能直接問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多多少少猜到點兒什麽。便是連趙婉兮自己都沒意識到，其實隱約之間，她已經將從瓊兒那裡聽來的故事，打心眼裡信了幾分。

  或許，她真就是那個被南麟皇擱在心尖上寵，失蹤已久的婉兮皇后？
  這番心思，冷君遨並未完全體會出來，莫約是沒想到她會再度抓著這個問題不放，眉梢一挑。

  一抹笑意隨即便溢出。

  “兮兒如此糾結那個白憐，莫不是……當真在吃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