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仔細放眼望去，才發現這姑娘不僅身量於自己差不多，眉眼竟還真有點歐陽華菁的樣子。

  不過歐陽華菁因為有野心，面由心生，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這丫頭一樣。

  眼前的人，嘻嘻哈哈的，開朗中還保留著應有的分寸，倒是讓人不覺著乏味。

  膽敢冒充敵人深入虎穴，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是羽林衛嗎？”

  “回夫人的話，奴婢乃是……暗衛。”

  “……好吧。”

  是她敗了。

  “你是暮四的手下？”

  “不是，奴婢是跟著黃奇大人的。”

  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並沒有因為是暗衛出身，就一張冷冰冰，面無表情的臉。

  可以看得出小丫頭性子還是挺活潑的，說完，又是一副怕被小看的樣子，努力挺著胸膛，有點兒自負樣。

  “不過夫人可別因此就覺著，奴婢差他很多哦，實際上，若是真的動手，我可不會落後很多。”

  “當真？”

  “自然。”

  果然是單純，若不是因為兩人的身份，就衝著這話，趙婉兮都要以為，自己會有八卦聽了。

  之前連日大雨，莫說的旁的地方，就連京中，都遭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所幸隨著局勢平定，雨過天晴，一切都逐漸好了起來。

  只是這種好，也僅限於天子腳下了。

  隨著距離京城越來越遠，此次天災受到的波及，也就逐漸顯露了出來。

  不僅如此，就連氣候，也變得越來越陰冷。

  還沒進入到席城地界，方才到了東江上遊，竟還淋了幾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離京的時候，天氣明明已經大好，陽光普照，也驅散了百姓們心底的陰霾，豈料才這點距離，情況就不大相同了。

  窩在馬車裡頭，趙婉兮任憑璃兒幫著自己系上大氅，還貼心地為她準備了手爐，自然是冷不著。

  可一人不能代表全部，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忍不住憂心忡忡。

  東江中下遊，尤其是以席城為中心的周邊地區原本就遭了災，如今加上氣溫驟降，只怕是席城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

  就這樣的天，不見太陽，讓人心情致鬱，怕是好好的人，都能生出病來了。

  加上百姓流離失所，怕是壓在冷君遨肩頭的擔子，更重。

  顯然其他人心思也沉重，一行人逐漸連話語都少了起來，隻默默前行。

  期間冷君遨上馬車一連寫了好幾份密函，眼看著他額間皺褶加深，趙婉兮除了默默支持之外，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慰才好。

  幾乎所有人皆是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就等著到了席城地界，目睹百姓們流離失所的場景。

  結果不曾想到，還沒到目的地，就首先遭遇了一場意外。

  東江地形迂回，西起南麟京城之外數百裡的華羨山外，途徑青貯，滄州之地，於中上流緊貼著於西岐交界的虎峽關為岸，又繞回到席城為下遊。

  最後途徑冠城運河入海。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河道的考驗，也就越發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