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鳳塵的眼神帶著些許驚訝，還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跟……欣喜。

  “魅兒是在等我？”

  “沒，我只是猜測，你是很有可能會第一個過來的人而已。”

  眼眸微斂，趙婉兮老老實實地搖頭。唇畔，是若有似無的冷笑。

  “現在只不過恰巧，料準罷了。”

  說著，也不給夜鳳塵再說些什麽出來的時間，而是自發自地抬起自己的手，表現看似虛幻。

  “你對我，做了什麽？”

  語氣輕柔渙散，連瞳孔意識都不太集中的模樣，看著十分不正常。

  可惜就算這樣了，夜鳳塵卻好像還像是什麽都沒發現似的，依舊笑著，語氣愈發的溫柔。

  “魅兒莫怕，我絕不會傷害你。”

  說著，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加重語氣重複。

  “這世上，我唯一不想傷了的人，便是你。”

  是麽。

  多動人的情話。

  只是聽起來，怎麽就讓人那麽想要發笑呢？

  暗暗狠心咬破舌尖奮力保持著清明，趙婉兮表情越來越迷茫，唇畔譏諷的弧度有點增大，面上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

  “你……”

  “我怎麽了？”

  “你，當真是夜鳳塵？”

  聞言，夜鳳塵驀地愣住。

  溫和尚且凝固在臉上，溫爾儒雅的笑容卻一點點消退下去。

  就好像突然之間被人扯掉了偽裝的面具一般，刹那間的真面目，看著十分陰沉。

  同時面露幾分痛色，還有清晰的狠絕。

  只不過那點兒異樣，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快，照舊還是讓人捉摸不透深淺的淡笑，僅是相較於之前，沒有那麽溫和罷了。

  “魅兒不用擔憂，我自不會傷了你的。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趙婉兮：“……”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感到惡心的話之一，就是這句，“為了你好。”

  做夢都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同她說這話的人，除了一個冷君遨之外，竟還有夜鳳塵？
  還有翻來覆去的不會傷了她。

  如此這般再三重申，到底是真的想讓她相信，還是壓根就是為了欺騙他自己個兒？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眼下形勢不利，趙婉兮也不是那種不懂輕重，只會逞口舌之快的人。

  乾脆掠過這個話題不再提及，而是目光微轉，掃向床鋪，意有所指。

  “我對甄費出手，想必甄佑刈將軍不會放過我了罷？”

  話題的跳躍，讓夜鳳塵的表情再度有了輕微的變化，不過等到視線同樣落到床鋪上時，卻又滿臉嫌惡的寒涼。

  “呵，不過是個廢物罷了，哪能跟魅兒相提並論？莫說只是挾持，便是你當真出手殺了他……”

  轉過眸來，面色莫測，“我也定會保你無恙。”

  說完，拍了下手。

  聽到訊號，門扇一動，有兩個黑衣人應聲而來。

  見著勢頭不對，趙婉兮逐漸渙散的意識終於受到刺激，清醒不少。

  “這是做什麽？你要帶他去哪裡？”

  說著，又跟似乎不懂似的眨了眨眼，將個疑惑表現的一清二楚。

  “你跟他們……不是合作的關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