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小丫頭的勇氣只有一秒而已，等反駁完了，面色又是掙扎。

  “可……可我阿爹說了……”

  她後面這話，明顯有氣無力。

  還隱隱透著幾分不甘心的掙扎。

  凝眉望著，趙婉兮隻覺心頭悸動，難受的厲害。不自覺地抬起手，就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腦袋，心頭堵的厲害，長長地歎了口氣，縱有千言萬語在懷，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不知是被趙婉兮那聲歎息給觸動了，還是從她拍腦袋的動作中感覺到了溫和的善意，那小丫頭順著動作稍稍低了低頭。

  不消片刻，一滴晶瑩的眼淚就直直砸了下來，侵入土裡。

  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就哭了，楚琉璃一頭霧水。

  還想著要怎麽開口安慰呢，下一秒，那小丫頭自己抬了頭。

  一臉的倔強，半點都看不出悲傷來，甚至頭一仰，還有點幼稚的故作堅強。

  “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他們的事情，即便是我如何想如何認為，總歸也是改變不了的是麽？還不如好好聽我阿爹的話，想辦法活下來，才是要緊。”

  說完，攥了攥手中已經發涼的雞腿，目光重新轉向火堆，晶亮的大眼睛裡，滿滿出現了貪婪。

  “好了，你們想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你們了，該滿意了吧？那個，你們還吃嗎？要是不吃的話，能不能給我？
  阿娘還有清嬸嬸她們還餓著肚子呢，大夥兒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吃過肉了。”

  “當然可以。”

  這小丫頭，還挺有孝心的。

  扯唇淺笑，趙婉兮朝著楚琉璃使了個眼色，讓她再去車裡拿了些乾糧出來。

  其實她們的儲備食物也不算多，可是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便有種如鯁在喉的難受感。

  若想要了解滄州真正的受災情況，還有什麽，比跟當地人實質性地接觸一下來的更便利呢？
  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送上門，趙婉兮自然不想錯過。

  按照她的意思，本還想著等天亮了，雖小丫頭一道去她所說的村子看看。

  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小丫頭滿口答應，哪知過了還沒一個時辰，她便說要去方便。

  趙婉兮贈與的那些東西，則是堅持要一直帶著。

  哪有人拖著一包食物去方便的，一看就知道有詐。

  趙婉兮也不戳穿，點頭應允，黃奇明白她的意思，緊隨著小丫頭前後腳，派了一個侍衛去暗暗跟著。

  還以為能跟蹤出個有用的信息來，結果沒過一會兒，那侍衛自個兒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一臉的懊惱。

  “夫人恕罪，屬下辦事不利。那小丫頭看著不起眼，實際上溜的比泥鰍還快，明明看著還在那走呢，結果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算了，無礙。”

  盡管只是跟對方聊了會兒，卻也不難看出來，其實那個小丫頭，且精著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既然能出現在我們面前，就證明所在的村子定然就在附近。”

  還愁找不著？

  “夫人說的是。”

  本來還想著修整一下趕夜路了，這麽看來，倒也不急了。